杜克定了定,他知道,如果拒絕小櫻,小女孩也會默默接受,不過很可能會站在玄關等著,直到他回來為止。
杜克不說話,小櫻也不說話,看著可憐兮兮的小女孩,杜克做出了決定,御主的名額就勞駕間桐老爺爺割愛了。
“我要去拜訪間桐家,小櫻也要去嗎?”
聽到間桐兩個字,小櫻明顯顫抖了一下,那里給她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僅次于被父母拋棄。
小櫻沉默了很久,看了看杜克,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屋子,秀氣的小眉頭縮在一起:“小櫻要去!”
“那就換身衣服吧,晚上的海風有點冷,別受涼了。”
小櫻點點頭,轉身跑回二樓,五分鐘之后就換好了衣服,裹得嚴嚴實實,脖子上還戴上了紅色圍巾。
“老師,這是給你的,外面有點冷。”小櫻雙手捧著大號的花格圍巾,遞到杜克面前。
杜克雖不怕冷,還是面帶笑意圍在了脖子上,明明是個小鬼,卻意外的會照顧人,可惜她的成熟來自于過早的不幸。
杜克推開門,小櫻立即跟上去攥住了他的大手,默默享受著掌心里的溫暖。
燈光下,小櫻加快腳步和杜克并肩前行,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間桐家!
因為家主間桐臟硯的個人偏好,間桐家的莊園位于深山的一處高地,陰郁的樹林遮住山間道路,只有從高空俯視,才能找到這座被黑暗籠罩的城堡。
城堡的地下室,名為蟲庫的地下施術空間,彌漫著一股讓人作嘔的酸臭味,那味道就仿佛扔滿皺巴巴紙巾的垃圾簍,空氣清洗劑都拯救不了。
蟲庫中正在上演激烈的爭吵戲碼,一個形容枯槁的老頭子,一個身軀半殘的年輕人,爭吵的原因不是年輕人沒有讓座。事實上,半殘的年輕人根本打不過老頭子,被一巴掌抽倒在地,還被補了兩腳。
“小櫻在哪里?你說過只要我得到參戰的名額,就讓我和小櫻見一面,為什么突然變卦了?”名為間桐雁夜的青年被一腳踩在地上,從喉嚨里發出嘶啞的咆哮。
“雁夜,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永遠都是,給我記住這一點!”間桐臟硯陰沉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憤懣。
間桐臟硯知道小櫻在哪,臨河的一家私人診所,主人是個極其低調的魔術師,如果不是那晚搶走小櫻時主動現身,間桐臟硯都不知道冬木市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小櫻是間桐臟硯非常重要的棋子,可就算他知道小櫻的位置,也沒勇氣去搶回來。敵人太強大了,強大到在他的魔術工房來去自如,連帶著主持工房的他也差點被殺死。
間桐臟硯很怕死,活得越久就越是怕死,所以他默認了小櫻被奪走的事實,沒敢到處聲張。
沒了小櫻,后續計劃便無從展開,好在間桐雁夜及時回來,要代替小櫻參加圣杯之戰。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間桐臟硯隱瞞了小櫻的行蹤,順勢改造了沒什么才能的間桐雁夜,將希望寄托在這次的圣杯之戰。
“你是不是這家的主人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只知道你答應讓我看到完好如初的小櫻。”間桐雁夜面色陰霾,他在城堡里一直沒有看到小櫻,生怕她已經遭遇不測。
“雁夜啊,當初我的確是答應過你,不過這一次的圣杯之戰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所以我已經把小櫻送到安全的地方保護起來了!”間桐臟硯一臉冷色,撒起謊來眼皮子都不動一下。
間桐雁夜像是看穿了騙局,直接戳破道:“你的話,我在小時候就不信了。”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因為小櫻在我手上……”
轟!!!
爆炸伴隨著濃煙烈火,以及急促的魔術警報,間桐臟硯心中一突,有人闖入了間桐家,而且這種硬闖的風格……似曾相識。
間桐雁夜明顯感覺到地面一顫,驚訝道:“怎么回事,有闖入者?難道圣杯之戰已經開始了?”
還沒等間桐雁夜繼續發問,濃煙烈火被驟然襲來的寒風吹滅,刺骨的寒意彌漫在地下室中,讓他不由打了個冷顫。
轟隆一聲過后,蟲庫的天花板塌陷,磚石中可以看到防御魔術殘留的紋路,顯然天花板對入侵者進行了頑強的抵抗,可還是被推倒了。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上方落下,間桐臟硯當即面色陰沉,攥緊了手中的拐杖。一旁的間桐雁夜也是神情震驚,瞪著一只眼睛看過去,視線在陌生的黑發青年身上掃過,便停在了小小的身影上。
“小櫻!?”間桐雁夜驚喜交加。
“雁夜叔叔……”小櫻勉強認出了間桐雁夜,半殘的臉辨識度不高。
沒有在間桐家生活的經歷,小櫻對間桐雁夜的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他常在母親遠坂葵身邊出現,每次講笑話的時候,遠坂葵都會重復幾句不失溫柔和禮貌的話語。
你好!呵呵!好厲害!再見!
年紀甚小的小櫻可以感受到來自遠坂葵的敷衍,但是間桐雁夜卻樂此不疲,即便和遠坂葵說兩句,都能樂上老半天。
“又是你!你又來干什么?”間桐臟硯聲線扭曲,氣急敗壞看著杜克,那眼神恨不得將杜克抽筋扒皮。
杜克毫無自覺掏了掏耳朵,一點也沒有尊重老人家的意思:“圣杯之戰要開始了,可我沒有得到資格。”
“那又怎樣,你沒有資格和老夫有什么關系,這里不歡迎你。”間桐臟硯氣急,拿著拐杖的手輕輕顫抖,使勁戳在地磚上。
“我沒有,但是你有呀!”杜克理所當然道。
間桐臟硯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抽過去,惱羞成怒吼道:“不要欺人太甚,老夫是間桐家的家主,在我的魔術工房里,還輪不到你放肆。”
杜克眉頭一挑:“沒記錯的話,上次你也是這么說的!”
看到這,間桐雁夜那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他被耍了,小櫻根本不在間桐臟硯手上,甚至不在間桐家的控制范圍之內。
一想到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壽命僅剩三個月,結果仍舊是一場騙局,間桐雁夜積累怒火終于爆發了。可惜孱弱的身體實在撐不起折騰,他還沒揮出拳頭,就因為劇痛再次倒下,大口吐著粘稠的血液,隱約可見幾條細長的蟲子在翻騰著。
“果然,你之前一直在欺騙我……”
間桐臟硯不屑掃了眼間桐雁夜,他此刻同樣怒火中燒:“廢物,是你求著老夫要參加圣杯之戰的,我可沒有強迫你。”
“混蛋!!”
眼看兩人又要爭吵起來,杜克連忙拍拍斷他們:“已經過了黃金檔,就別放苦情戲了,我來說句公道話……都是時辰的錯!”
間桐臟硯不明所以,但間桐雁夜眼前一亮,這話說得真TM有道理。
“那邊的雁夜先生,你參加圣杯之戰是為了保護小櫻,現在小櫻在我身邊很安全,你已經沒必要繼續了,能把名額轉讓給我嗎?”杜克無視了間桐臟硯吃人的眼神。
“圣杯之戰的名額,這玩意……這還能轉讓?”間桐雁夜有點傻眼。
“可以,畢竟圣杯也沒什么節操。”
“這……”間桐雁夜有些猶豫,他主動要求參加圣杯之戰,不忍櫻受到迫害是一方面,更多的則是為了小櫻的母親遠坂葵,青木竹馬總是讓他朝思暮想。
間桐雁夜嫉妒人生贏家時辰,因為后者輕易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間桐雁夜憎恨時辰,因為后者得到一切,卻絲毫沒有一點珍惜。
在雌性面前展示自己的優點,是所有雄性散發的一種信號,簡單來說就是:求交配!
所以,這貨參加圣杯之戰動機不純,他對人一妻有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