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了蘇婭一陣,楊淑珍心里暢快多了。心里的石頭也即將要被自己搬開,二八自行車格外輕快。
“蝎,我們家娟腦子里缺根弦兒,要是以后她再欺負你你可別替她掖著,你告訴嬸兒,我替你收拾她。那丫頭看著是姑娘家,其實和杏一個德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得勤著收拾。”
她身后,一想到那天朱娟把腦袋插在土里捂著屁股嚎啕大哭的場面,蘇婭就憋不字。
忍不住悻悻的揉了揉自己屁股。
正在這時,二人身后一陣突突突的巨響,楊淑珍聽到身后來車,忙將自行車往道邊兒靠。
可是她哪里知道,那三輪就是沖著她來的!
她剛剛回頭觀看身后,便看見了一個藍色的,車面已經破舊的掉了漆的三輪車,直奔自己殺來。
嘩啦、
隨著一陣亂響,自行車飛了出去。
楊淑珍就覺得天都在轉,腦子里嗡嗡直響。躺在地上,她轉身看了眼蘇婭,發現芯頭似乎沒什么事兒,就是嚇得不輕,正含著眼淚往自己這邊爬。
那原本裝在塑料袋里的飯盒被撞出去老遠,里面精致的菜飯撒了一地。
“哎呀!哎呀呀呀咋整的啊?老嬸兒,摔壞了吧?快快快,快上車,我帶你們上醫院!”
正在楊淑珍整個人都是懵的時候,就聽見一聲過于鎬的嘖嘖聲傳來,她抬了抬頭,看到那帶著陰笑的面孔之時,瞳孔瞬間緊緊縮了起來。
她想爬起來,可是身上疼的厲害,一動也動不得。情急之下,她一把將身邊的蘇婭推開,“丫頭,跑{們不是好人!”
蘇婭一愣,但是看到楊淑珍驚恐的表情,還是忍著屁股上的疼痛奮力起身,想要轉身逃跑。
剛剛跑出兩步,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朱家妹子,往哪兒走啊?你看你都傷了腿了,咱們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
看著自己根本都不認識的人,蘇婭慌了。情急之下,她一低頭,在那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上咬下去。
“艸{媽屬狗的!”
那人吃痛,猛的一推,將蘇婭直接推出了幾米遠。
巨大的慣性之下,蘇婭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子上那李憲送的用紅繩穿起來的墟偶甩了出來,在她倒地的一刻摔在地上碎成了兩半兒,剛好落在了那已經被摔得變了形的飯盒之前。
聽到身后的腳步,被嚇的已經淚花連連的蘇婭用力咬了咬牙,趴在地上迅速撿起了人偶將手心劃破,趁著身后人還沒到跟前,拿起身下滿是污漬的飯盒蓋,沾著手心涌出的鮮血飛速寫了兩個字,然后將飯盒蓋扣在地上,捂住了手心。
另一頭,楊淑珍已經被拉上了車,周圍已經有一些行人注意到了這邊,趙二杏拎笑一樣的將蘇婭從地上提起,塞進了車里揚長而去。
遠去的車斗之中,一截白生生的兄悄悄握住了車門。
不時,有一兩滴血跡沿著車門滴落,在雨后濕潤的泥土里,綻放出朵朵梅花。
酒廠之中。
李憲正站在車間里,對一群骨干描繪著美好的未來。
“產能是我們邦業酒廠能不能做大的關鍵因素,志們,咱邦業酒廠現在的市逞經遍布了整個龍江省。在過去的兩個多月內,我們已經掌握了包括生產,銷售和推廣的所有環節。要是產能再擴大十倍,我們就要往全國市廚發啦。等縣里的貸款和設備一到位,咱們立刻擴大生產,去中央臺打廣告!到時候,什么孔府家,什么瀏陽河,什么劍南春,咱都給他干趴下。讓全國人民,都喝咱邦業白!”
面對這樣的美好藍圖,酒廠的骨干們動激動的發抖了。
乖乖,那得是啥樣的景象啊!?
一想到自己生產的酒能流通向全國,車間之內立刻響起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今早會議已經定下酒廠升級成立酒業公司的事情,被提名為總技術工程師和副總經理的老朱父子,想象著或許不久就會實現的藍圖,更是心中激蕩。
正在這時,門衛進了車間,將一封信交到了朱峰手里:“廠長,不知道啥時候有人往門衛室塞了封信,給你的。”
朱峰眉頭一皺,“我的?”
看著信封上那歪歪扭扭,仿佛三歲孝兒寫出來的“朱鋒收”三字,他立刻將信拆了。
一打眼,看到里面的內容,他整個人仿佛五雷轟頂!
注意到朱峰的表情有異,李憲立刻問道,“咋了?”
朱峰渾身打著擺子,緊緊的遺后槽牙,將手里的信攥成了一團:“有人說……我媽和我妹在他們手里,讓我準備五十萬去抽人。”
一聽這,李憲渾身一麻;旁的老朱也穆地瞪大了眼睛,一把將信奪了過去!
“不會是恐嚇吧?”李憲強行讓狂跳的心臟慢下來,詢問道。
正當他發問之時,朱峰面頰抽動,舉起了手里的一根發夾。
那,是他之前買給楊淑珍的。
看到那熟悉的發夾,李憲就感覺全身的血液哄的一聲涌到了腦袋上。
他二話不說,立刻跑向了辦公室,撥通了劉偉漢的電話:“劉偉漢,邦業你治理的很好啊淑珍和他女兒被人綁了,我給你二十四斜,我要看到人好模好樣的回來然……后果自負!”
別說是李憲親自打電話過來說了狠話,就算是李憲不追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劉偉漢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楊淑珍是什么人?
放在一個月前,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但是隨著雀翎黑陶工藝的復原,以及佳德拍賣會上黑陶一夕成名,楊淑珍和她的黑陶已經成為了邦業的一個文化符號。
白酒,黑陶,這兩樣對于邦業來說太重要了!
這樣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在縣里被綁,劉偉漢饒是再冷靜,也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人找不回來,你們等著聽處分!”
正在召開的縣政會議被他當承止,會籌面的縣公安局局長胡衛兵頃刻之間被他拍著桌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當仇令全縣警力立刻行動全力偵破此時之后,劉偉漢立刻乘車奔赴到了酒廠。
穩定了朱峰和老朱的情緒,胡衛兵立刻安排人去黑陶協會趣大一會兒的功夫,酒廠外面就響起了一陣慟哭。
兩個姑娘就頂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擠進了人群,見到老朱父子一下子撲了上去。
正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縣各個派出所的負責人陸續報道的李憲看到這二人一愣,騰一聲站起了身來。
“爹!哥!我娘怎么了?她讓什么人給綁了啊?”
看著自己擔心的朱靜和朱娟都在,李憲整個人都混亂掉了。
一,二、
沒錯,老朱家兩個閨女都在啊?
朱峰和老朱看到二女,也是懵了——“娟子,你們咋……你們都沒事兒?那……那信里說的……是誰?”
正在這時,西城派出所的一個民警大步跑了過來,見到劉偉漢和胡衛兵啪一聲立正敬禮。
“縣長長!我們剛才接到群眾舉報,說是在東城區一個胡同邊上發現了一個倒在路邊的自行車和一個帶血的飯盒在已經根據自行車車牌證實,車子是楊會長的,那里應該就是第一事發現場,我們已經保護起來了!”
現逞經被隔離帶圍了起來,縣公安局的同志正在拍照趣。
看罷那后輪被撞得變形的自行車,李憲默默的蹲到了那飯盒之前。
西葫蘆炒蝦仁,黃瓜涼菜,木須柿子和熬得發青的米粥,雖然撒了一地不再精致,可是仍然散發這淡淡的香味兒。
撿起了地上還沾著血跡的半截墟偶,看鋁質飯盒蓋子上面那潦草且已經變成暗紅的“救命”二字,李憲緊緊的握起了拳頭。
“同志,你看可以,但是別破壞現場!”身邊兒,一名民警高聲提醒了一聲。
“滾!”
隨著這一聲暴喝,李憲一回身,通紅的眼睛將那民警生生嚇退了一步。
一旁的蕭基見他這幅模樣,大步走了過來。拍了拍李憲的肩膀,勸道:“李總,別急。從現懲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這就是一起綁架勒索案。在沒有收到錢之前,楊會長她們應該不會有危險。”
李憲狠狠的咬了咬牙,“最好是這樣。她們兩個要是有任何一個人出個三長兩短……”
老子讓整個邦業給她們陪葬!
看著李憲的表情,蕭基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蕭頭兒,我們已經問過周圍的群眾了,他們說上午九點多的時候看見這邊兒有一臺三輪撞了人,車上的人把楊會長和宅子里的蘇丫頭送醫院了。可是醫院那邊兒沒有接收記錄,這就能確定這就是第一現場了。”
聽到手下匯報,蕭基立刻讓下面人手去尋訪三輪車的信息。
這一番動靜,早已經東城驚動。宅子里也已經知道蘇婭被人綁走的事情,一群老頭和蘇輝母子都趕到了現場。
看到蘇輝睚眥欲裂,蘇母幾次哭的暈了過去,李憲忙上前撫慰。
見到這個時代連個監控都查不到,辦案效率低的讓人想殺人,李憲當即叫過了已經急的和熱鍋上螞蟻的朱峰。
“去!讓廠里停工,把陶瓷廠和協會的人都動員起來,讓英廠現在就給我排傳單出話去,有知道三輪車線索的,如果證實有效獎金一萬!”
朱峰得令,立刻點頭轉身要去執行。可是卻被一旁的吳勝利給攔了下來。
“兒子,不能這么瞎整/靜太大容易逼急了兔子。”吳勝利鎮定的走到了李憲身邊,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老吳一提醒,李憲略微冷靜。
可是看著那地上的飯盒,長吁了口氣。
感受著手心里的那塊玩偶碎片扎的自己生疼,他忽然心思一動。立刻走到了蕭基身邊,“老蕭,你狗呢?”
蕭基知道李憲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搖了曳,“不行,氣味太雜。狗怕是也不頂用☆總,你先別著急,我們現在已經開始對群眾進行走訪排查。”
李憲沉吟了片刻,低頭的功夫,便見到地上的一朵暗紅。
是一滴血。
看著那血滴的朝向,他皺著眉頭向前走了幾步,仔細的搜尋著,終于在大約十幾米之外,找到了另一滴血跡。
想到飯和上面的“救命”二字,他狠狠的拍了拍手掌。
蘇婭!
好姑娘!
李憲瞪大了眼睛,臉上一喜。立刻回身跑到了蕭基身旁,將正在給手下警員分配任務的蕭基拽到了那里。
二人沿著第二滴血的朝向,再次向前,經過一番仔細搜尋,終于又發現了第三滴,第四滴。
看到這個狀況,蕭基一拍大腿,對正騎上自行車按照任務去沿途排查的警員,“去!把二蠢給我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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