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
從明月結花家里出來,李學浩并不是一個人,跟在他身邊的還有明月結花,是被明月夫人強行要求她出來送行的。
至于依依惜別的明月夫人,李學浩也把在國外工作的父母電話給了她,上輩人的事情,還是讓她們自己去溝通吧。
送行了一段路程,已經可以見到上次遇到白骨鬼影式神的那座公園,李學浩停下腳步說道:“明月學姐,送到這里就可以了。”
路旁有的是明亮的燈光,可以清晰見到彼此的表情,明月結花淡淡看著他,忽然說道:“我們去那邊坐一下吧。”指了指公園里面,當初兩人蕩秋千的地方。
李學浩抬頭看了一眼,略微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并排走進公園里,九點多的時間對于很多地方來說,也許熱鬧才剛剛開始,而對于這個小區而言,盡管白骨鬼影式神已經被除掉了,公園也恢復了正常,但這里卻幾乎見不到半個人影。
應該說,整座公園里,只有他們兩個。
明月結花沒有任何猶豫,上前幾步就坐到她上次坐的那架秋千上,但并沒有蕩起來,只是輕輕地用腳撐著,幅度很小地搖晃起來。
“你也坐吧。”看他只是站在一旁,明月結花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這次李學浩倒沒有猶豫,神色自然地坐了上去。上次明月結花是受到式神的影響,所以才會做出那些與她平時的性格并不相符的事情,這次可能是因為知道兩人是表姐弟關系,做出這樣的“大膽”之舉也顯得很“正常”。
坐下之后,鼻子里又鉆進了那種像花又似乎不是花的香味,非常的特別。李學浩知道,這是獨屬于她的體香,聞著不僅讓人感到心曠神怡,似乎還有著凝神定氣的作用。不知道是怎么產生的?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明月結花終于開口了:“上次你就是在這里見到那個幽靈的?”
“嗯。”李學浩之前已經跟她解釋過了,但沒想到她居然一點也不害怕,還敢像上次一樣在這么晚的時間走進來,還就坐在了同一個地方,就算知道有他這個“大魔法師”在,至少心里也會有點陰影吧。
但看起來并沒有。
“你真的不打算教我魔法嗎?”沉默了一會,明月結花又問道。
李學浩揉了揉額頭,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個,提醒道:“明月學姐,我記得我們之間還有約定存在。”
明月結花輕哼一聲,顯然因為有過之前一次被拒絕的經歷,第二次就沒有剛剛那次那么憤怒了,只是有些不忿說道:“身為你的表姐大人,難道就沒有一點好處嗎?”
“明月前輩想要什么好處?”李學浩哭笑不得,就算是表姐,那也要看什么好處吧?普通的簡單一點的要求,他答應也就答應了,但為難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聽出這明顯的推托之詞,明月結花又哼了一聲:“喂,真中,你真的不打算叫我一聲‘結花姐’嗎?”
“咳!”李學浩尷尬地假裝咳嗽。
“……是一時無法接受吧,這很正常,我也想不到我們居然會是表姐弟的關系。”明月結花拿腳撐著地面,目光也看著腳下,“既然不能教我Zg魔法,那么加入風紀會沒問題吧?”
“這個恐怕也不行。”李學浩又婉拒了。
“所以我這個表姐只是擺著好看的?”明月結花抬起頭來,對著他連連冷笑。
李學浩面無表情,新“出爐”的這個表姐可比瓜生麻衣麻煩多了,仗著表姐的身份好像認為他就應該理所當然地聽她的一樣。
“算了,不愿意加入我也不強迫你,不過以后在學校里我是不是可以叫你浩二了?”明月結花突然擺了擺手道。
“明月…姐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對于稱呼這一點,李學浩倒不介意。
“嗯?我沒聽清楚,你剛剛叫我什么?可以再叫一遍嗎?”聽到被叫“姐”了,明月結花故作驚訝地看著他。
李學浩臉色一僵,但很快恢復平靜,假裝沒聽到她的話。
“果然因為知道是表姐,所以感覺也不同了嗎?”明月結花說著有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后仔細看了看他,“其實,你也不是那么討厭。”
“原來我一直很討厭嗎?”李學浩也斜看她一眼,只要不是聊一些讓他為難的話題,他還是可以奉陪的。
“至少并不喜歡。”明月結花用力撐了一下腳,讓秋千稍稍蕩了起來。
不喜歡這一點李學浩可以理解,之前想學“魔法”的時候還拼命地誘惑他,結果真相爆出來才知道她只是表面上的誘惑,其實根本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先把他的“魔法”學到手再說。
“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明月結花忽然笑了出來。
李學浩覺得莫名其妙,這是什么毛病作了嗎?
“喂,浩二,你就不問我為什么笑嗎?”面對毫無反應的某人,明月結花用腳輕輕地碰了碰他的小腿。
“為什么?”李學浩將腳移開,其實他并不是太想知道,神經病的世界他也不想去理解。
“因為想到福圓直美了,如果她知道我是你的表姐,是不是也要叫我結花姐呢?”明月結花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意淫當中,一臉的興奮。
李學浩卻對她的這個想法并不看好,以福圓直美的脾氣,恐怕根本就不會那么叫。
想到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李學浩正要提出告辭,忽然眉頭一皺,看向公園的入口方向。
那里,一個人影從遠處緩緩地走了過來,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就像一個路過的人那樣。
李學浩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上的獨屬于陰陽師的陰郁之氣,前所未有的強大,比之前他見過的那只叫“神見”的貓還要強大——至少數倍!
這也是他迄今為止遇到的實力最強的一個人。
“咦,居然有人嗎?”來人走進公園里,似乎才現除了他之外還有別人在,低沉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絲驚訝,就像是因為這么晚在這里見到生人而感到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