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旅館房間,阿澄里美把手機里的錄音播放了出來。
西村真名聽得很認真,一點細微聲音都不放過,甚至一連聽了三遍。
“怎么樣,我的大警官,有什么發現嗎?”阿澄里美收起手機,冷冷地嘲諷道。
西村真名看也不看她,就像完全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看向一旁的某人道:“浩二,是幽靈嗎?”
“因為只是錄的聲音,所以無法判斷。”李學浩搖了搖頭,其實他更傾向于是某種東西在特定的條件下發出的聲音而非幽靈,因為如果有幽靈曾經在這一帶停留過,那么無論怎么樣都會留下煞氣,他一早就發現了。
“如果能聽到真實的聲音,是不是就能判斷了?”西村真名聽出了他話中的另一層含義,立即問道。
“嗯。”李學浩點點頭。
“那好,我們就在這里等到9點。”西村真名抬手看了看腕表,“還有十分鐘就9點了。”
阿澄里美瞪了瞪眼,卻也無法表示反對,可惜她的甜蜜約會,就這么被毀了。
李學浩沒有說話,事實上出現這種情況,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三人待在房間里的氣氛實在過于詭異了些,彼此都沒有說話。
十分鐘的時間就在幾人的沉默中度過,終于,馬上就要到9點了。
“嗚嗚嗚嗚”隨著時間準時到9點鐘,一陣詭異又恐怖的“哭聲”突然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
西村真名和阿澄里美都是渾身一顫,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看到了一絲恐懼和緊張。
李學浩卻是目光一凝,迅速來到了窗邊,抬頭向對面大樓的某個地方張望,嗚嗚聲一直不絕。
“浩二,幽靈在哪?”西村真名有些興奮地湊了過來,以為他發現了什么。
“不是幽靈。”李學浩立刻打消了她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是幽靈?”西村真名一怔,跟過來的阿澄里美也是一愣,居然不是幽靈,那聲音是什么東西發出來的?
“嗯。”李學浩點頭,指了指看對面大樓大約7層高的地方,那里有一個凹進去的角落,似乎是為了放空調的,聲音就是從那里傳出,“我去那里看看。”
說著,在兩人的驚駭下,他從窗口一躍而出。
“浩二”西村真名和阿澄里美同時驚呼,兩人甚至伸手去抓他。
然而抓了一個空,更令她們不敢置信的是,跳出去的某人并沒有往下面掉,而是像一只大鳥一樣,往上面飛去。
西村真名和阿澄里美瞠目結舌,他、他、他居然飛了起來,這開什么玩笑?雖然早就知道某人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但是,沒想到居然會飛。
李學浩并不在意被兩人看到他會“飛”的事實,反正之前已經在她們面前展現過不少特殊的能力,比如可以見到幽靈,比如還能穿墻之類的,那么加上“會飛”的話,頂多顯得更神奇一些而已。
飛到7樓高的那個凹進去的角落,李學浩輕輕地站在邊緣位置,發現這里是一個出風口,里面的機器已經啟動,扇葉在不斷旋轉著。
而在出風口的前面空地上,擺著兩塊磁鐵,中間夾了一個金屬口哨,只有小尾指大小,詭異凄慘的“嗚嗚”聲就是從這個金屬口哨里發出的。
看到這個,謎底已經揭曉。
但問題也跟著來了,雖然不是“女鬼”的哭聲,卻也是人為制造的。
因為如果是湊巧的話,金屬口哨掉在這里,又怎么可能巧到夾在兩個磁鐵中間?就如同被特意固定住一樣。這明顯是有人事先設計好,讓這詭異的“女鬼”哭聲傳出去,而且,金屬口哨前,還有一個類似喇叭一樣的東西,喇叭口正對著阿澄里美住宿的那個旅館。
也就是說,設計出這個“女鬼”哭聲的人,目的就是沖著旅館去的。
李學浩撿起金屬口哨和兩塊磁鐵,他發現口哨有被磨過的痕跡,估計就是因為這點,所以才發出了那么獨特的聲音。
透過出風口,他看了看里面,是一個類似倉庫的房間,里面堆積了不少東西,米面糧油之類,還有一些似乎裝了什么東西的紙箱,滿滿當當。
想了想,他并沒有進去一探究竟的意思,既然不是幽靈造成的,那么這件事還是交給警方去處理吧。
從七樓下去,李學浩到阿澄里美的房間。
房間內的兩個女孩見他從窗口進來,古怪的目光在他身上梭巡著,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李學浩知道是自己剛剛飛上去的畫面震撼了她們,他不想解釋什么,舉起手中的東西,對西村真名說道:“西村警官,哭聲就是這個裝置發出的。”
西村真名過神來,和阿澄里美一起湊到他面前,看著他手上的磁鐵和金屬口哨:“這個?”兩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說,這和她們預想中的太不一樣了,怎么會沒有幽靈呢?
“嗯。”李學浩應了一聲,又親自示范了一遍,揮動氣流灌進了金屬口哨里,頓時,“嗚嗚”的詭異哭聲在房間內響起。
西村真名和阿澄里美再次渾身一顫,盯著金屬口哨,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她們不信。
“這是有人故意設計的?”接過金屬口哨和磁鐵的裝置,西村真名看了一眼之后,畢竟是警察,馬上就警覺起來。
“是的,而且應該是沖著這家旅館來的。”李學浩將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幕說了一遍,并且還說了自己的猜測。
西村真名點點頭,神情也鄭重起來:“其實,來之前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前段時間有人想要收購這家旅館,但是老板并沒有打算賣,聽說對方還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不過在老板報警之后,對方就停止了。”
“所以你懷疑對方想以這種方法,趕走旅館的客人,讓老板沒有生意可做,最后不得不賣掉?”李學浩接下去說道。
“這個可能性很大。”西村真名點點頭,“總之,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浩二,我們會朝著這個方向調查下去。”
“那么沒什么事,我就先去了。”事情解決了,李學浩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等一下。”西村真名和阿澄里美同時開口。
“嗯?”李學浩看了看兩人。
西村真名和阿澄里美對視一眼,彼此使了使顏色,似乎都想鼓動對方先說話。
李學浩看出兩人的“為難”,說道:“你們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吧。”
“咳!”西村真名輕咳一聲,接過了話茬,“是這樣的,我們很好奇你是什么人,不僅可以看到幽靈,你還會飛?”
恐怕最后的問題才是她們真正想知道的。
李學浩輕輕一笑:“其實那也不算是真正的飛,只能短距離飛行,時間長的話就做不到了。”他雖然不介意被兩人知道他的“神奇”,卻也不想被當成“神靈”來膜拜,盡量刻畫自己的“不足”。
“哦。”也不知道兩人是不是真的理解,西村真名又和阿澄里美對視一樣,似乎在用眼神交流著什么。
李學浩再一次提出告辭,這次兩人沒有留他,讓他離開了。
從旅館里出來,他直覺有些古怪,西村真名和阿澄里美,兩人之間好像沒有那么敵視了,原本應該會跟著他一起離開的西村真名居然也沒有走,而是待在阿澄里美的房間里,也不知道在說什么悄悄話。
搖了搖頭,準備“金田一”民宿,等在旅館外面的青木廣志走了過來:“真中君!”
“你好,青木警官。”李學浩禮貌地問候道。
“西村警官她”青木廣志看了看旅館里面,西村真名沒有出來,顯然有些意外。
“她正在里面調查,可能要等下才出來。”李學浩說道。
“原來如此。”青木廣志點點頭,見他有離去的意思,問道,“真中君現在要去嗎?”
“是的,明天還有劍道比賽,我想早點去休息。”李學浩說道。
“那么我就不打擾了。”一聽說正事,原本想要問什么青木廣志頓時打消了念頭。
“好的,失禮了。”李學浩隱約覺得他可能想問什么,不過兩人畢竟是初識,他也不想就西村真名的事實上欺騙他。其實青木廣志的心態在他看來已經是難得的好了,明知道他是他的“情敵”,也沒有表現出絲毫敵意來。
休息了一晚之后,櫻野高中的學生個個表現很精神,今天有一場大戰,每個人不得不保持著高昂的精神狀態。
唯一精神比較頹廢的,只有福圓俊朗。
李學浩知道,昨晚他又一個人出來了,今天早上5點多才來,精神看上去比昨天還要萎靡一點。
這家伙也真是的,明知道是全國大賽,還敢出去快活,就算要去,也不懂得節制一點,估計和赤崎清羅在熱戀中,所以太過興奮了控制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
今天櫻野高中的對手只有一個,那就是去年全國的第三名,埼玉縣琦玉市的寺尾高中。
兩天以來,和寺尾高中同處一家民宿,碰面也有好幾次了,大家彼此混了一個臉熟。
不過也僅僅是臉熟而已,雙方每次遇到,雖然談不上緊張和敵視,但卻也不是友好的氛圍。
吃過早餐,一切準備妥當,在福圓俊朗和長妻黑音的帶領下,一行人從樓上下來。
巧的是,再一次遇到了寺尾高中的人,對方也整裝待發。
“您好,古村教練。”福圓俊朗走到寺尾高中的劍道教練面前,鞠了一躬道。
“福圓教練,今天要請你們多多指教了。”古村教練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跟平時不茍言笑的形象比起來,感覺還是不要笑更好一點。
“您實在太客氣了,應該是我跟您學習才是。”福圓俊朗客氣地說道。
古村教練似乎很滿意他的態度,以前輩的語氣跟他說起了全國大賽的經驗之談,什么不用那么緊張,要放輕松,就跟平時一樣之類的話。估計他是看福圓俊朗今天的精神比昨天還要差,以為他又一次緊張過度導致失眠了。
兩個教練在說話,參賽的學生們也在彼此打量著。
藤井知美一直盯著瀨戶陽子,最后可能是終于忍不住了,直接開口叫出她的名字:“瀨戶陽子。”
“是的,藤井前輩。”瀨戶陽子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卻也沒有失禮,因為藤井知美是二年級的,她自己是一年級,要執后輩禮。
“你是今天的先鋒代表沒錯吧?”藤井知美瞇著眼睛看她。
“沒錯。”瀨戶陽子點頭道。
“很好,我也是先鋒代表。”藤井知美微微一笑,眼里的光芒有些亮,“希望你拿出全部的實力來,我可不希望擊敗一個并不完美的瀨戶陽子。”
“還請前輩多多指教。”面對她等同于挑釁的話,瀨戶陽子顯得不卑不亢。
藤井知美輕應了一聲,真的把自己擺在了前輩的位置上,忽然又看向隊伍里的某個人:“喂,你也會出場的對吧?”
“我?”被指的李學浩淡淡一笑,以模棱兩可的語氣說道,“應該會吧?”
“那就好。”藤井知美點點頭,嘴角的冷笑似乎帶著一些殘酷的笑意。
李學浩沒有說話,看向了寺尾高中的四谷隼人,對方也正看過來,臉上雖然帶笑,但眼里的色彩卻很值得人深思。
古村教練“分享”了經驗之談,帶著學生離開。
“浩二,你認識藤井知美?”櫻野高中一行人也開始出發,福圓直美靠近了某人,低聲問道。
李學浩淡淡地說道:“之前遇到過,說了一些不好的話,大概對我懷恨在心吧。”
福圓直美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聽到兩人對話的瀨戶陽子湊了上來,低聲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估計是以為他在言語上吃了虧。
李學浩笑笑,摸了摸她的頭頂,這是一個很親昵的動作。
而這一幕被正好轉過頭來的藤井知美和四谷隼人看到了,前者皺起了眉頭,大概以為兩人有什么曖昧關系,后者目光卻是輕輕一縮,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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