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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 喋血孤城(四)

  千丈崖底下,一個個炮兵大聲喊道:“報告營長,諸元重新調整完畢!”

  許彪此時可不再像個“二愣子”,雖然剛才鬼子的飛機轟炸沒有傷到他分毫,但引起的山林大火還是嚇了他一跳,一面撲火一面命令士兵修隔火帶,好一陣忙活,才總算沒有誤了旅座的事,只是一張臉可真正變成了黑炭頭。此刻瞪著他那雙小眼珠子,竟然顯露出一種難得一見的威猛,果斷地一揮手,咬牙切齒地嚎叫:“開炮!”

  南門前沿。“呵呵!這炮營還真不是蓋的,這鬼子的坦克也不怎么地呀!這一炮就把它撕得粉碎,看看!又掀翻一輛。”

  “操!要說打戰還是炮營過癮,一看這鬼子陣地火光沖天,小鬼子鬼哭狼嚎的,真他娘的帶勁!”

  “龜兒子的,打了這么多年的仗,才知道這小鬼子也不經打嘛,快看,這鬼子也知道逃命了,王八蓋子的!”

  “要俺說呀!這小鬼子遇見俺們旅座,鐵定是祖宗沒做好事,活該他們倒霉!”

  “炮營,干他娘的!”

  “炮營,干他娘的!”

  “炮營,干他娘的!”

  剛才還指手畫腳,議論紛紛的國軍將士,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統一了口徑,喊起了口號來,好好的一場硬仗,竟然打出一支拉拉隊出來,可也真算是曠古絕今了。

  相隔南門前沿六里地遠的山崗上。27師團代師團長中川廣少將的臨時指揮部就設在這里,連續兩個師團長死在蔣浩然的手上,讓他不得不謹慎地將指揮部選擇在這個視角并不是很好,但夠隱蔽的位置。本來以為104師團將薛岳堵在了德安,飛機摧毀了馬回嶺的堅城利炮,自己的戰車聯隊一壓上去,這場戰斗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勝利,誰知道蔣浩然居然還藏了一個炮兵陣地。隨著自己的炮兵被摧毀,中川廣知道,等待戰車聯隊的命運是什么?雖然已緊急呼叫空中支援,但等飛機來時起碼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了。150㎜榴彈炮是什么?就算是德國的虎豹系列坦克都會不好看,自己的這種小兒科恐怕連渣都不會剩,那近兩千的士兵就不要說了,還能剩幾根骨頭的,那都是家里的祖宗菩薩坐得高。

  “八嘎!八嘎!八嘎!”中川廣聲嘶力竭地嚎叫了幾聲,一把將炮隊鏡推出幾米遠,轟炸不到十分鐘,隆隆的爆炸聲中,漫天的火光和煙塵,已經將整個前沿陣地包裹在里面,中川廣能看到的士兵,都是在天上飛的。

  中川廣痛苦而絕望地跪倒在地,兩只手狠狠地摳進山崗并不很厚的泥土,絲絲的殷紅從指尖滲進土里,他居然渾然不知。代第九師團師團長,代第27師團師團長,代來代去,他發現這個師團長是一頂怎么也戴不穩的爛斗笠。

  轟炸了近二十分鐘的爆炸聲終于停了,死尸一樣跪著的中川廣終于有了動靜,跌跌撞撞地爬起來,一把扶住衛兵早已立起的炮隊鏡,瞪著布滿血絲的紅眼珠子湊了上去。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地揉了揉,再往上瞄。硝煙彌漫的戰場,坦克滴?沒有!散落的鐵疙瘩不少。皇軍滴?沒有!一地的殘肢斷臂不少。滿目瘡痍讓中川廣早已無人色的臉上,又加上了一層暗青。

  中川廣這邊一片愁云慘霧,馬回嶺卻是歡呼四起,隨著南門的日軍被擊潰,北面的日軍也不得不放棄了攻擊,突擊營也很快加入歡呼行列,而許彪的炮營更是一個個牛皮哄哄、龍精虎猛地從山上下來,將個歡呼推向了又一個高氵朝。直到鬼子的飛機再次出現在千丈崖的上空,眾將士才紛紛往地道里鉆。

  看著千丈崖底下的樹林,轟炸聲隆隆、火光沖天,許彪咧著嘴:“呵呵!旅座這算計?二十分鐘攻擊,十分鐘撤退。嘖嘖!真是太準了。”

  南山獨立旅指揮部。陳依涵不停地發著報,額頭上都有細密的汗珠,蔣浩然一邊用帽子跟她扇風,一邊口述,一個電訊兵將手搖發電機搖得飛快。

  很快,整個武漢地區,甚至周邊地區的所有電臺,都收到了一份明碼電文。電文很詳盡地介紹日軍三個師團兵力,加上飛機不停歇地轟炸南山獨立旅,致使南山獨立旅八千余國軍將士只剩不到二千人。但南山獨立旅的全體將士誓死守住馬回嶺,直至戰死到最后一個人。隨即就是,馬回嶺發現日軍的一百余枚新型毒氣彈,從彈體的顏色、大小以及名稱都做了詳細介紹。同時,在毒氣彈的彈藥箱底撿到一本日軍軍官的日軍,接下來就是日記的部分內容。

昭和十五年,1938年春,哈爾濱平房區滿洲第731部隊代號“hm5”的實驗終于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我很榮幸地成為今天這個實驗的實施者。今天的實驗是腦神經激活,主要是用“hm5”刺激腦中樞來研究人體的反應,開始前我把一個人的腦殼鋸開,露出腦層,當然是不打麻藥的,我們并不在意被試驗者的感受的,我的技術不好,結果電齒輪切深了,犯人瘋狂地掙扎濺出一股腦漿,頭部隨著電齒輪一起劇烈顫抖,把整個腦都甩了出來。結果實驗無法繼續,我遭到了石井四郎的一頓耳光。菊池齊昭和十一年,1938年春,哈爾濱平房區滿洲第731部隊這幾天的工作就是不斷地進行活體解剖,“hm5”進入尾聲,需要很多活體器官來做實驗。我從來沒有覺得這些中國人和蘇聯人是人,我只當他們是一種生物,就好像我吃著牛肉,雞肉的時候,不需要對這種低等的生靈內疚一樣。可今天居然來了四個新犯人,一對美國男女,和一對英國男女。我正要考慮要不要把他們當人來看待,可石井四郎卻告訴我,他們都是記者,南京送來的,居然指責我們的南京勝利為屠殺,企圖進行負面宣傳。對于破壞大和民族聲譽的人我從來就不手軟。男的我用他們做了低壓試驗,整個人都爆炸了,眼珠,內臟都噴了出來,噴得試驗爐里到處都是。至于女的,雖然長的不錯,可惜一路上來不知怎么就搞上梅毒了,聽說還害了不少皇軍,搞得我只能干瞪眼。還是橋本君主意好,將她們綁在零下32度的戶外,雙手裸露在外面,兩個多小時后,女人的手上就結了厚厚的一層冰,然后又將她們的手放進40度的水中,再拿出來的時候,整個手就像白紙一樣,橋本君沖著我微笑,“現在,是我們見證奇跡的時候。”只見他在女人的胳膊上摸索了一會,一下子就連皮帶肉的給拽了下來,露出森森白骨,兩個女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叫著,我和橋本冷冷地看著她們,“這就是和皇軍作對的下場。”菊池齊昭和十一年,1938年春,哈爾濱平房區滿洲第731部隊。滿洲國在地圖上已經是日本的一部分了,聽說天皇可能將日本首都轉移到這里,定都新京。日本的眼光已經不再局限于亞洲了,聽石井四郎的意思,我們帝國遲早要征戰歐洲戰場,但是只靠常規武器風險太大,所以天皇陛下建造了我們這樣的一只殺手锏。從今天起,我們就幾乎都不會有休息了,必須盡快完善“hm5”的研究,說不定第一批實驗品馬上就要在中國戰場使用了。如果實驗成功,別說是征服中國,整個世界都將是大和民族的囊中之物。菊池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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