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內的小城區已經開始在平整地面。
陳守義視線所過之處,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工人。
這些工人不少都大腹便便,一看就沒怎么干過苦力的人,這些人基本都是最近才遷移過來的難民。
自從異變后,失業率就一直高居不下,也只有新設的安全區,就業率能達到異變前的水平。
而除去安全區,整個河東市,十個人中能找到工作的恐怕也就一兩個左右,絕大部分人都處于失業中,只能去救濟站維生,
要說現在市政府有沒有錢?
那絕對很有錢,相當有錢。
自從銀行無法正常營業后,巨量的資金就堆積在銀行,接下來又被市政府保管。如果把這筆錢平均分發給民眾,恐怕每人都能拿到一兩百萬。
然而任何一個稍有理智的當權者都不會這么做。
錢本質上是一種所有者與市場關于交換權的契約,根本上是所有者相互之間的約定,如果剝離貨幣的本質,錢也就是一張紙而已,除了看著精美外,毫無價值。
在如今的形勢下,市場上物資供應緊缺,一旦把巨額的貨幣平均分配給民眾,所有的民眾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大量購買糧食等物資,如倉鼠過冬一樣囤積起來。
結果就是市場通貨膨脹,貨幣貶值,物價飛漲。
整個社會只會變得加劇混亂。
如今物價還能相對穩定,市場供應平穩,還要多虧了民眾手中根本沒多少現金,哪怕就算以前是富豪,手上的現金加上黃金之類的保值品,也不會太多。
陳守義把自行車放到車庫,拉下鐵拉門。
他提著沉重的箭包,走進客廳,陳星月就好奇的湊了上來:
“哥,買了什么東西啊?”
“沒什么,箭矢!”陳守義揚了揚箭包,示意了下。
“這么大一個包,買了多少?”陳星月問道。
“六百多支!”
陳星月聞言驚愕的張了張嘴,隨即立刻抱過陳守義的胳膊,用從所未有的甜膩聲音撒嬌道:“哥,你最好了,分給我一些唄!”
“停,能不能給我好好說話,你都沒有弓,要箭矢干什么?”陳守義聽的一陣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連忙道。
陳星月炸了眨眼,繼續撒嬌道:“哥,你不是還有把弓嗎,你又不用了,能不能送給我了。”
隨即又補充道:“從小到大你都沒送過我禮物呢!”
陳守義聞言臉上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說的好像你送給我過似得。
他心中腹誹。
“行行行,不就是一把破弓嗎,給你給你!”陳守義說道,
他本來還打算,等過幾天這個月的工資發下來,給妹妹買一把女性的武者戰弓。
如今看妹妹這么節儉懂事,顯然是不用了。
由于男性在力量上擁有天然的優勢,所以女性武者和男性武者的標準是不同的,男性武者級戰弓標準是五百磅,而女性則只需要四百磅。
五百磅雖然對勉強已經有武者身體素質的妹妹而言,可能有些重了,不過又不是去實戰,平時練習練習那是完全沒問題的,最多拉上幾次,胳膊就酸軟了。
“哥,你真是太好了!”
看著妹妹抱著自己的胳膊蹦蹦跳跳,一臉激動的樣子,陳守義把本來想說出口的殘酷真相咽了下去。
算了,還是不刺激他了,就讓她蒙在鼓里吧。
畢竟作為一個哥哥,還是要有哥哥的胸襟和氣量的。
“你等一下,我給你拿過來!”陳守義放下箭包,走到二樓臥室,拎來一個弓包。
陳星月迫不及待的打開弓包的拉鏈,沒過多久,戰弓就已經組裝好。
這種武者級的戰弓向來經久耐用,適應各種戰場環境,即便陳守義根本沒多少保養,看的也依然像新的一樣。
陳星月越看越是欣喜,興奮道:“箭呢,給我支箭。”
看著見獵心喜的妹妹,陳守義無語,從箭包里取出一支遞了過去,提醒道:“你小心點,不要松手了,要是射到墻壁上,你就慘了,到時候肯定要被罵一頓。”
陳星月聞言心中暗道,從小到大每次在家里搞破壞的都是你吧,我都不興說你了。
有一次在房間里玩火,差點把家里都點著了。
不過這話也只有心里想想,此時萬萬不敢說出口,萬一她哥聽得惱羞成怒,小氣的收回戰弓,那就糟了。
她嬌聲說道:“放心,我又不是初學者!”
武者學徒考試其中一項就有箭道考核,若論起來,陳星月學箭的時間,比陳守義可長多了。
只見陳星月用標準的手法,用力的拉開弓弦,白皙修長的脖子,幾根青筋隱隱冒出,臉色憋得泛紅,隨即又緩緩松開。
陳守義估計,以她的力量和體力估計能拉個六七次就已經到了極限了。
見她撐得住,陳守義就不在管她,從箭袋中數出五十支普通箭矢,拎起箭包就準備回臥室:“你一個人慢慢練吧,箭矢我給你五十支,不夠了再向我要。”
“哥,你最好了,謝謝哥。”
“這把戰弓我已經用過不短的時間……”陳守義說道,還沒說完就被妹妹打斷道。
“哥,放心吧,我知道,這是你的第一把戰弓嘛,我一定會好好愛護的。”
陳守義站在原地,張了張口,把接下來那句“隨你怎么折騰”的話,咽了下去。
陳守義回到臥室,把箭包放好,取出一支破甲箭,手指摸索著鋒利的箭頭。
破甲箭比普通箭矢要沉的多,鎢的密度比黃金還高,當然箭頭不是純鎢,而是鎢鋼,不過密度也是普通鋼鐵的兩倍,整個箭頭,都有一斤重,流線而又鋒利的箭頭,色澤黑沉,寒光閃閃,顯示出可怕穿透能力。
用八百磅搭載這樣的重箭頭,在近距離下,威力估計遠比反器材狙擊槍更大,軍用裝甲車的裝甲,都可以輕易射穿。
他看著心癢難耐,忍不住就想要試驗一下,但一看周圍的環境,就竭力按捺下心來。
不急!
還是等晚上再去試驗。
陳守義把玩了一陣,把這枚箭矢放到書桌上,準備趁著晚飯前,修習幾遍煉體三十六式活動下身體。
然而他才剛擺出一個起手勢,炮聲再次從遙遠處傳來,他心中咯噔了一下,連忙停了下來。先是相對清脆的防空炮,很快又變成沉抑如悶雷的重炮。
他一個箭步,就走到窗前,迅速拉開窗簾。
如今他視力已經相當不錯,只見遙遠的天邊,無數防空炮凌空爆開形成的黑色煙霧,還未徹底消散,如一個個陰影一般懸浮在空中。
持續了兩三分鐘,所有炮聲就嘎然而止。
但陳守義不僅沒有松一口氣,心中反而越發不安。
果然,沒過多久,炮聲又重新響起,這次變得更加密集,聲音似乎也更加接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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