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不錯,給我用用。”
宋懿的眼皮一陣陣發沉,但還是兀自和擋在自己身前的李閻對視了一眼,他勉強咧了咧嘴角。
“拿去便是。”
李閻放聲長笑,抬手揚出一個瓷瓶,虎頭大槍帶著沉悶的風聲一晃而過,將瓷瓶打碎,淋漓的深紅色液體淋在槍尖上。
桿上的紅色大旗擺動不休,順便把三四桿飛矢掃飛出去。
神孽之血:涂抹在冷兵器上,可以破除一定程度的鬼神之力護佑加持。
本多忠勝縱馬而來,赤色鹿角兜奪目無比,手中蜻蜓切寒意逼人。
“旃檀,給我掠陣。”
李閻眼中似有熊熊烈火,虎吼一聲,毫不猶豫地沖馬迎上本多。
大纛的鮮血逐漸干涸成暗紅色,陣陣充盈的感覺澆鑄著李閻的每一寸血肉。發自靈魂的滿足和喜悅洋溢開來,耳邊有悅耳的女聲蕩漾開來。
你的傳承·姑獲鳥之靈吞噬了睚眥之力!
姑獲鳥之靈當前覺醒度為36%!
你的血蘸冷卻結束!
你的鉤星狀態被喚醒!
鉤星狀態增幅如下:增強的攻擊速度和爆發力360%!
“鐺!”
蜻蜓切和虎頭槍如同兩道長龍撲擊撕咬,兩團槍頭砰砰相撞,砸出漫天火星。二人纏斗十合有余,驀地,本多忠勝抓住李閻雙肩曲折的空檔,大槍作棍。朝李閻面門砸去!
姓名:本多忠勝官職:中務大輔 狀態:大名(有鬼神之力護佑,一切傷害減免20%,閻浮行走造成減免40%!)
赤缽(本多忠勝受戒殿前中書長譽良信大居士,自帶相當于個人生命力50%的護甲強度,受傷之后的愈合速度增強100%)
專精:槍術89%
佛學44%
主動技:二十打(連續戳擊),四十打(迅猛的連續戳擊),鬼神八十打(蘊含鬼神之力的連續戳擊)。
被動技:槍銃牙(蜻蜓切)
李閻捏著槍桿的手咯吱作響,槍桿格住迎面砸來的蜻蜓切,虎頭槍尖順著本多的槍桿往下一滑。
本多只眨個眼的功夫,那槍尖竟然刁鉆地扎到自己手背上來!
初雪長刀向上挑起虎頭槍尖,讓李閻無功而返,立花宗茂把馬一拍,也加入戰團,三匹馬丁字兒廝殺起來。
不過這次虎頭槍的試探,也讓李閻捕捉到了一個棘手的信息,就是本多的特殊狀態“赤缽”所附加的護甲強度。是不受要害限制的。
之前說過,無論一個人生命力如何驚人,喉嚨或者心臟被刺穿,也只有死路一條,可本多的赤缽并非是增加50%的生命力,而是罩上了一層沒有死角的盔甲,在打破這層護甲之前,本多忠勝相當于沒有任何要害可抓。
看得出,本多忠勝沒有立花宗茂復活這樣堪稱無賴的被動技能,取而代之的,是較之立花宗茂更為可怕的戰斗力!
虎頭槍和蜻蜓切又一次磕在一起。然后彼此撞開,李閻反手往回抽槍,尾桿擦過立花宗茂的馬頭,不給兵器較短的立花宗茂近身的機會,而身下戰馬和本多忠勝的戰馬正好交錯,兩馬尾巴李閻福至心靈,一抬槍桿往后倒劈而下,任由槍頭被重力拉扯墜下,這樣放槍使不上力氣,槍頭下墜的極慢,根本不可能傷到本多。
可本多忠勝常年沙場搏殺,一眼就看出這一手的毒辣之處,竟然毫不猶豫地學李閻一樣,蜻蜓切往后倒劈。
戰馬上的兩人背對彼此,槍頭卻在兩人之間相撞!槍鐮鉤在一起,發出清脆的碰聲。
李閻發覺手感有異,知道本多沒有上當,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得夾緊馬腹,兩人不約而同地倒拖槍身,把槍桿往后一拉!
“下馬!”
兩人皆是一聲高吼!
桓侯八槍,倒騎龍。
這一槍本來是倒抽勾住敵人腰身,借助馬力把敵人拖拽下馬。不過現在兩人槍鐮相鉤連,便是比拼氣力的時候了。
本多以氣力見長,姑獲鳥強化360%爆發力的李閻也不遑多讓!
本多輸在馬上。
服用窮奇血的青鬃戰馬前蹄高揚,大片口水飛灑出來。
本多忠勝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一仰,鹿角頭盔劇烈搖晃,已經失去平衡,眼看要被李閻鉤下馬去,他也是果斷之人,當下動了松開蜻蜓切的念頭,可蜻蜓切上一松,卻是李閻主動抖開了槍鐮。
因為立花宗茂的初雪長刀已經劈砍到了李閻的胸口。
“惱人!”
李閻把長兵器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虎頭槍槍尾后發先至戳至立花宗茂右眼。逼退了立花宗茂不算,青鬃戰馬不依不饒盤住立花宗茂,已經打算先殺立花!
本多忠勝調轉馬頭,心中的驚駭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
他十歲侍奉德川,搏殺戰場快三十年,手中槍術已經到了百尺竿頭,加上年紀逐大,自認突破不能,立花宗茂在騎打上不是自己的對手,可在年紀輕輕,對戰陣劍術的理解卻不在自己的槍術之下。這已經讓他驚為天人。
而這個上次碰面,還因為兵器原因被自己三槍挑落戰馬的明人,在槍術的理解上,似乎還要高出自己一截!
他拍馬殺至李閻和險象環生的立花宗茂之前,蜻蜓切抖入戰陣,試圖逼退李閻。
李閻手中虎頭大槍舞成一道飛龍卷,他后仰身子讓過蜻蜓切,旋擰槍身,和初雪架在一起的虎吞槍頭抽打在立花宗茂的胸口上,打的立花宗茂吐出一大口血,顯然殺心不止。
本多忠勝冷哼一聲,腰間一挺,鋒利的槍尖竟然直直停在原處,頓了一下,朝李閻腦門砸下去!
戰馬飛馳而過,倒在馬上的李閻眼看著十字槍槍尖掠過自己的頭頂,然后猛地壓下,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虎頭槍宛如怒龍抬頭,架住蜻蜓切槍身,二人正僵持間,下巴滴血的立花宗茂一咬牙,拼著五臟翻江倒海的劇痛,揮動初雪長刀朝李閻頭顱劈來,
這一下,李閻頓時險象環生。
鋒利的初雪刀越發逼近,李閻雙眼瞇緊,立花宗茂脖子上一滴嫣紅鮮血顏色越發深沉。
“噗嗤~”
一截劍尖切豆腐似的穿過立花宗茂的背甲,從他的胸前透了出來,劍尖透著一抹綠意。
宋懿擲出碧淵寶劍,然后胳膊無力垂落。疲憊的臉色歸于平靜。
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道長箭噔地離弦而出,朝著宋懿射來,卻被場上和眾多先鋒營騎兵搏殺倭寇的牛頭旃檀隨手擋住。
立華宗茂臉色蒼白如紙,無力地跌落下馬。眼見是不活了。
李閻嘖了一聲,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本多忠勝痛苦地閉上雙眼,仗打成這個樣子,無論輸贏,倭國都元氣大傷,何況立花宗茂被明人追趕至此,騎鬼的斬首只怕也以失敗告終。
前方的明晃晃的李家帥旗已經看到旗槍一角,后面一長兩短三桿鮮亮旗幟高舉,“三軍司命”四個大字分外清楚!
“哈哈哈哈哈……”
本多忠勝抽回蜻蜓切,馬匹嗒嗒嗒后退幾步,摘下鹿角頭盔,直視李閻。
李閻直起腰身,虎頭大槍抖了一個槍花,開口便是騰騰的殺氣。
“你想怎么死?”
本多忠勝深呼吸一口氣,中氣十足的呼喊傳出去,一聲又一聲,近前的幾百人紛紛后退,給中間的先鋒營騎兵留出好大一片空地。
“喂!”
本多忠勝指了指一名胡子拉茬,一口黃牙的倭人打扮的士兵。
沖他耳語著什么。
那胡子拉茬的倭兵臉色變了又變,好一會兒才走到李閻馬前,
“本多藩主手里有德川家族的印信,他愿意代表德川系向明國和談。”
這是德川家康一開始就吩咐本多忠勝的事情,一旦事不可為,持自己的印信向明國乞和也無妨,畢竟,德川家的人沒有理由為秀吉的野望赴死,即使那是整個倭國的希望。
“你是明人?”
李閻冷冷問道。
無論戰場情勢如何,此刻李閻宋懿等不到千人被本多忠勝近萬人圍住是事實,可李閻卻并沒有為本多的和談之言所動容。
那人一愣,猶豫好一會才悶悶回答:“是。”
絡腮胡子的話音剛落地,虎頭大槍扯破空氣的猛烈槍頭抽過那人的頭顱,好像一個爛西瓜爆碎開來似的,血霧彌漫。
本多忠勝頓時紅了眼睛,一挺十字長槍,朝李閻沖來,倭寇涌動如黑潮,奔著先鋒營殺來。
騎馬立在眾人之前的李閻黑色發絲舞動,槍尖上白的紅的滴滴答答滑落。
四只灰白馬蹄翻起黑色泥土,遼東鎮承武衛總旗大槍一抖,縱馬而上。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