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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插曲

  “你不樂意跟我合作,我不怪你,只要你把薇薇安身上的命格,轉移到我身上,你做什么,我都不攔你。”

  “天乙是帝命,師兄,中國八十年沒有皇帝了。”

  錢五直挺挺地看著薇薇安:“小姑娘,吉神第一貴,萬煞退避,百邪不侵,你認我師兄這種人作義父,是自輕自賤。”

  這話幾乎是指著鼻子罵人,可薛文海也不生氣,只微微一哂。

  “干爹對我很好,我一直想報答他。五叔,命是我自己的,沒什么輕不輕的。”

  薇薇安淡淡地說。

  “五元,你肯幫我這一次,萬事大吉,咱們師兄弟之間什么話都好說。你當我看不出你身負太極貴人的命格么?你分明是天生華蓋作命,哪來的太極貴人的命格?”

  “心有所想,目有所見。告辭。”

  錢五轉身離去,門卻被兩個身穿西裝,氣質陰冷的大漢堵死。

  其中一人去拿錢五的肩膀,可才碰到五叔的邊,他胸口就發出絲帛被扯破的奇特聲音,整個人如同泄氣的氣球一樣干癟起來,最后只剩下一套衣服和紅色符紙。

  “師弟,就算你不幫我,我也遲早拿到我想要的,師傅說我心胸狹窄,容不得別人拒絕我,但有恩義一定會報答。你考慮清楚。”

  錢五轉身:“天乙雖然是貴不可言,但也并非無命可制,大清朝不也亡在孫逸仙和袁慰亭手里?師兄,我再說一次,多行不義必自斃。”

  他走出門口,這次薛文海沒有再攔。

  “孫逸仙,袁慰亭……”

  薛文海放下筷子,深思良久。

  這兩位都是歷史名人,一位共和國父,一位復辟皇帝,兩人都沒有帝命,卻終結了中原最后一個封建王朝。

  以四柱神煞的批法,兩人的命格都大差不差:所謂天上三奇甲戊庚,為源泉與變化;地上三奇乙丙丁,為收納與蘊藏;人中三奇癸壬辛,為生發與升華。

  襟懷卓越,好奇尚大,如同另一個世界的人物橫空出世。命數大兇大吉。

  三奇貴人。

  “香港真有三奇貴人么?”

  “嗖加!嘿呀!嘿呀!”

  屏幕當中一個腰佩酒葫蘆,酷似成龍在醉拳里扮相的游戲人物抓住對方,一口酒噴在對手臉上,然后高高跳起出腳,下蹲側踢,然后屈身扣向對方喉嚨,一套漂亮至極的連招直接清空了對方的血槽。

  “打不過打不過。歇一會吧。”

  李閻把手柄放下。

  任尼憨笑著搓了搓手掌:“其實大閻哥你已經很厲害了,換成別人,真不一定是你對手。”

  前臺的忍一往樓上看了一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按照之前說好的,前十二天由李閻和任尼一起看守拍賣品,兩人也很快熟絡起來。

  拋開馮夷曾經冒充過任尼的長相這一點,李閻接觸下來,能看任尼是個沒什么心機,秉性純良的年輕人,俗稱游戲宅男,不過目前還看不出來任尼有什么過人之處,能列入閻昭會的特殊人才名單。

  特殊人才名單上的人,如果受到果實的滯留懲罰,閻昭會會想辦法將其救回,平時安排的任務,難度也很小,甚至會有高位行走陪同。

  單說這次,拋開沒露面的趙劍中,無論雨師妾還是楊猙,都是閻昭中一等一的人物。和任尼一起看守拍品的行走,李閻和金冶都是代行者,尤其李閻,至少名義上是二席,說是閻昭會的高層也不為過。

  如果沒有過人的價值,任尼不會受到這樣的關照。

  中興保德這次的所有拍賣品,都用箱子密封后,放到了辦事處的一樓倉庫里,除了李閻和任尼以外,還有八名持槍警衛輪換站崗,保證萬無一失。

  “話說回來,趙先生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說是回收果核,怎么叫我們鼓搗起拍賣會來了。”

  “我也不清楚,誒對了,任尼,你什么時候進的閻浮啊。”

  “三年多吧。”

  “比我還久一點。”

  兩人聊天的時候,連片的烏云黑壓壓地席卷整個大樓。

  狂風吹開窗戶,走廊里真槍荷彈的警衛下意識扭頭,只見一道陰慘慘的鬼火飄蕩在半空當中,白臉紅腮的紙人慢悠悠地飄蕩到窗戶面前,手里拿著白色的哭喪棒。

  幾名警衛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再睜眼時,那紙人居然已經飄進了走廊,距離警衛只有幾步之遙。

  大驚失色下,警衛抬槍射擊,可腦袋被哭喪棒輕輕一掃,就失去意識躺倒了一地。

  一道鬼祟的人影爬上窗戶,看見躺倒一地的警衛,眼看四下無人,偷溜進了保管拍品的倉庫。

  才一進門,一道金光壓頂而來,竊賊下意識祭出紙人,和金光碰在一起,雙雙落地,居然是紙糊的金元寶。

  那人抬頭,眼前是個體態玲瓏,拿面罩裹住臉的女人。

  一樓前臺,編號忍一的前臺女孩正津津有味地翻看著一本日韓偶像雜志,似乎什么都沒注意到。

  “衰中,你找死啊,跑到這兒來偷東西?師公知道一定打死你!”

  蒙面女人低聲斥罵。

  兩人彼此對峙,氣氛十分尷尬。

  “姐,憑什么中興保德的人拿著這些古董來香港晃一圈,我們花錢買了不算,還要再捐回大陸。白白送錢給他們,我看開運會的人腦子都不太醒目。我們沒必要跟。”

  “家里的事輪不到你做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闖下大禍。我都不知道怎么給你收場,快跟我走。”

  “警衛我已經打暈了,禍已經闖了,師公不是一直心心念念那本青烏序么?我看不用兩千萬,我現在就可以給他拿回去。”

  那人憤憤不平。

  “好。”

  蒙面女人深吸了一口氣,酥胸起伏:“如果我不今天不打醒你,你早晚在外面吃大虧。”

  “吃虧就不用,吃牢飯就有。”

  應該在二樓和任尼聊天的李閻不知道從哪兒拖了一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往上面一坐,正擋在倉庫門口。

  “真要教在家里教,到人家門口撒潑不算家教,兩位,偷東西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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