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包廂里,音樂不斷。
過生日的俞韻菲先一展歌喉,接著一眾同學紛紛開唱,氣氛熱鬧無比。
被強行拽來的云極,只好繼續忍受著噪音。
別的女生唱得還好,一到王抄和陳藐,連云極都有種要出手滅殺兩人的沖動。
那就不是沒在調上,而是這兩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調兒。
他們的歌喉,基本和殺豬的聲音沒差多少。
熱鬧的包廂里,大家紛紛唱過兩首,這時候段馨將麥克交給了云極,道:“我們的冠軍這么悶啊,是不是在想著該如何花那二十萬的獎金呢!該你了,給我們唱一首吧。”
“云極來一首!”
“云極唱一首!”
俞韻菲帶頭歡呼,慫恿著云極唱歌,她知道云極別看身體不好,唱歌卻非常好聽。
“想聽?”云極笑了笑。
“最喜歡聽你唱歌了,今天是我生日,我不管,你必須給我唱一首!”俞韻菲蠻橫的說道。
“必須唱!誰讓你是超級腦力的冠軍來著。”剛轉回來的秦小川跟著起哄,其他人紛紛大呼唱一個。
“好。”
云極也不推辭,答應了下來。
“唱什么歌,我幫你點。”俞韻菲坐在點歌臺,回頭詢問。
“我的歌,這里沒有。”云極淡淡一笑,道:“清唱吧。”
聽聞清唱,大家再次叫好。
比起重節奏的歌聲,清唱的難道其實更高,有半點跑調立刻能聽得出來。
伴奏被關掉,包廂里安靜了下來,只有淡淡的背景音樂配著大屏幕上一段古典風的MV。
畫面上,一輪明月之下,少女在舞劍,劍光清冷如月,遠處是一條大河,河上有一葉孤舟,遠行的少年回首凝望。
這是一幅相送的畫面,讓人略感蕭瑟。
伴著這副月下舞劍的畫面,云極的聲音,低沉而起,似唱似述著一曲仙君謠。
羅漢身十清九濁,
金剛骨百戰不敗,
羅剎音千古一律,
菩提心萬物歸墟。
行如絮絮雨無跡,
動如風風雷相依,
亂百世世人有悔,
赦蒼生生死無懼。
修一身浩然正氣,
煉武魂驚天動地,
可把酒笑問蒼天,
換半世春秋如意。
春逢秋,秋迎春,轉年來,難如意,
云上仙,仙乘云,踏天去,一場戲。
戲中有仙君,修得屠龍技,披甲戰谷玄,何曾問歸期,
天乙劍在手,踏遍萬界獄,冰絲蘊火凰,噬靈破天地。
夏轉冬,冬臨夏,千載前,曾快意,
極為終,終無極,破六道,譜傳奇。
諸天有萬界,萬界生千靈,千靈分百族,百族爭鋒,鐵馬長刀,
云起山海外,風來六月天,萬載如前塵,我自為仙,獨行穹宇。
一曲畢,全場無聲。
不是驚,沒人聽懂。
雖然聽不懂云極唱得是什么,但是所有人都能從這段仙君謠里體會到一種傲然。
還有淡淡的孤寂。
調不高,卻能動人心弦。
詞晦澀,卻能震撼人心。
宛如來自遠古的一陣秋風,在歲月中吹拂而來,金戈鐵馬的遠古歲月,諸天萬界的無盡星空,仿佛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陌生的歌詞,熟悉的音律,總好像上輩子聽過似的……”
“引人共鳴,我好像能看到真的有仙君在橫跨天河。”
“詞雖然陌生,聽起來好好聽,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這是什么歌啊,我這種常年聽歌的人怎么從沒聽過?”
“不會是云極原創的吧!”
在俞韻菲與一群同學的追問下,云極點了點頭。
這首仙君謠,的確是他原創,于是再次迎來了一陣驚呼。
原創倒是不假,只不過這首仙君謠的創作時間有點長。
仙君謠,始創于三千年前……
不僅是一首歌謠,這段歌謠里還藏著繁多的功法絕學,更有一份彌天的隱秘藏于其中。
“什么仙君謠,我還玉皇大帝呢,該來了,這群家伙這么慢呢……”秦小川在角落里撇著嘴嘀嘀咕咕,時不時的看看手機。
“誰來了?老大你說啥呢?”
“沒沒,我說該你唱了,該你唱了。”
“該我了該我了!麥給我呀!”
包廂里再次恢復了熱鬧,只是段馨沒有再繼續唱歌,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云極。
在她的眼里,云極依舊是個普通平常的大男孩,斜倚在沙發上,帶著一種淡淡的慵懶,嘴角始終掛著隨和的微笑,看起來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學生。
可是不知為何,段馨卻從剛才的仙君謠里聽出了一種孤寂與蕭瑟的味道。
那是一種特別的滄桑。
是一個男人經歷了數不盡的艱辛才會出現的成熟,或許那些經歷過戰亂年代的老人會擁有,卻不該出現在一個大一新生的身上。
“難道,是他這些年的自我封閉,形成了另一個虛擬世界,他在虛擬的世界里縱橫天下,征戰多年,才會沉淀出這種古怪的滄桑?”
段馨了解一些心理學,他認為云極在得知了自己的病癥無法治愈的情況下,自己虛構出了一個世界,這種癥狀在絕癥病人身上不算少見。
越想越覺得悲從心來,段馨沒心思在待下去了,她前陣子聯系了一個在國外的醫生朋友,準備咨詢一下脆骨病在國外的情況。
“我約了個朋友,先走了,你們玩得盡興。”段馨起身,看了眼云極,告辭離開。
她實在不忍心看著云極會在幾年后死去,如果能找到辦法,她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老師一旦離開,學生們更加肆無忌憚,玩得開心不已。
段馨將云極當做了最好的朋友,她想幫云極延長生命,但是有人卻始終與云極為敵。
在段馨走后不久,包廂的大門被蠻橫的推開,一下子走進二三十人。
這些人有的染著頭發,有的紋著身,為首的光頭青年還戴著鼻環,大晚上的帶著漆黑的墨鏡。
“都他么小點聲!你們吵到隔壁了知道嗎!”
為首的光頭青年仰著下巴大吼了一句,頓時唱歌的王抄一縮脖子,趕緊將音樂關了。
“吵到隔壁?這里是ktv啊,不就是來唱歌的么?”陳藐覺得不可思議。
在家唱歌能吵到鄰居,沒聽說過在ktv唱歌還能吵到隔壁的。
“廢話!不吵到我,我能過來么!”光頭青年不容分說,一個腦蓋拍在陳藐的頭上,啪的一聲嚇得陳藐沒敢動彈。
“一個個鬼哭狼嚎的,不知道隔壁有人在寫作業嗎!”光頭青年指著屋子里的眾人,蠻橫道:“你們影響我學習了!都他么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