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著重于自家主人身上棉襖的黑霸突然像是被什么驚擾了,猛地從獵鷹身上站起,視線四處掃動,站定數秒,突然仰頭一聲長嘯,“嗷嗚……”所有正在追擊中的灰狼全部止步,正玩著悠閑的逃跑游戲的眾人被這突來的狀況弄了個措手不及,錯愕的愣在原地,咋了?
然后,下一瞬間,他們熟悉的小伙伴們竟然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起來,那速度,就跟被狼追的是它們自己一般,恨不得回娘胎再多生出幾條腿來。
每個人腦子里都是滿滿的問號。
聞樹皺著眉看著反常的情景,“不太對勁,它們好像在逃命!”不過打個盹的時間,狼群早已經沒入叢林,不見蹤影。
“逃命?”樓重驚恐臉,“啥意思?”腦子里傳來老虎,獅子等猛獸的畫面,有些扛不住的咽了咽口水,不是吧?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我覺得……”徐天洋肅著臉,正準備說話,忽然,一陣似犬又似狼的嚎叫聲從不遠處傳來,“嗷嗷嗷嗷嗷……”
“是豺狗!!”有人驚叫出聲!!
“他·娘的,真的好像是豺狗!!”
眾漢子,腿斗……
豺狗的獸性,相較于狼群更加兇猛,殘暴,接力式窮追不舍和群攻的圍獵方式,再配合著機敏契合的呼應,就連虎豹,熊的食物都敢于強搶,而且多半能夠達成目的,屬于上層生物鏈,真正的掠食者!!
驚呼未落,一群棕褐色,棕紅色,赤色的尖嘴豺狗連反應時間都不帶給的,帶著滔天的殺氣沖過來,那氣勢,宛若洪潮。
“該死的!它們都是野生的,殺!!”豺狗眼里露出的兇光,讓人不寒而栗,也清晰準備的判斷出,這些并不是他們小主找來的追擊小伙伴。
眾人不敢逃,也沒法逃,豺狗的習性就是窮追不舍,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那種,而且最擅長的就是圍攻,所以,他們不能放任,只能全部擊斃!
“殺!”
“殺死你們這些狗日的!!”
“嗷嗷……”
“嗷嗷嗷……”
林中人聲和豺狗興奮的嘶吼交相呼應,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眾人手里的匕首,這才算是真正的派上了用場。
在真正的殺戮面前,簡潔的殺招,永遠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
“吼吼……”
“啊……”
有人被咬!
“混蛋!!”
劉珺站在樹梢,視線落在林中的激戰之上,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提高戰力,哪有真正的殺戮來的進步神速呢?
為了避免被從后面襲擊,所有人圍成了兩個圈,背靠背,瘋狂的揮舞著手里的匕首,一擊必殺,全部斬首,每一次出腿,也必然是爆頭,戰力之強,遠超普通人太多。
獵鷹和蠱的戰斗力稍弱,在一番斬殺之后,發現豺狗的數量實在太多,而他倆的體力相較于其他人,很快就力不從心了,只能上樹,用手里的繩子以套頭的方式一只只斬殺,然而,速度,卻永遠趕不及豺狗的數量補充,源源不斷,跟螞蟻一樣。
“為什么這么多?他娘的,是不是進了豺狗窩了?”又有人遭了襲擊,撕裂了腿部的護具(為了防備狼襲自制的樹皮護具)。
“我覺得不太對勁,它們不像是捕獵,更像是……”仇殺!!
對,就是仇殺!!
“該死的,它們只想弄死我們!!”到底因為什么,才會傾巢而出用命來揮霍?
持續不斷的圍攻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而高強度和緊繃的廝殺相較于那個噩夢般的夜晚更加的殘暴,因為那晚的狼,不要他們的命!
“大樹,我看見你肩膀上有棕紅色的毛發!!老樓,你也有,后背上,沾了很多!!該死的,我們被坑了!!”
徐天洋眼尖的發現了不對勁。
他的后肘處也有!!這時候要是還不確定是人為引來的,那他就是蠢的。
到底是誰干的缺德事?!!
“獵鷹和蠱呢?!!”終于,有人發現剛才還在樹上殺豺狗的倆人不見了。
“是他們,肯定是他們!!混蛋!王八蛋!等老子活著回去,老子一定要把他們剁成十七八段!!啊啊啊……”
“獵鷹,蠱,你們倆個狗東西!!”
“老子要砍死你們!!”
林中幾近癲狂的叫罵遠遠穿出,獵鷹和蠱卻被捆成了粽子,塞住了嘴,躺在地上欲哭無淚。
嗚嗚……嗚嗚嗚……
這個沒良心、沒人性的小主!!她竟然栽贓嫁禍,嗚嗚嗚……
倆人看著某人手里拎著的黑色布袋,四只棕紅色的幼生期豺狗被綁住了嘴巴,露出頭來……你確定這樣不會把小豺狗給憋死?
想想林中的新伙伴們,獵鷹和蠱覺得未來一片黑暗,也許,他們倆現在自我了斷還來得及。
那群熊漢子,一人一口,也能把他們咬死!
想想那畫面,倆人齊齊打了個哆嗦。
劉珺倪著地上倆人,眉毛翹了翹,“他們應該慶幸”而不是埋怨。
出了國門,他們即將面對的不是沒有智商的猛獸,而是殘暴卻又智力超群的人類掠奪者。
她的基業,絕不會有順風順水,未來,必然是殺戮與血腥齊頭并進。
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手下的人太弱,那樣,會顯得她這個做主子的,軟弱無能,而想要跟隨她,就算不能超越她,也必須超越極限,他們自己的極限!!
林中的人獸大戰進入了白熱化,隨著一頭一頭豺狗倒下,十人身上的傷口也在迅速增加,很多部位甚至是血肉模糊,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的明白,這一場極限廝殺,可能會成為他們生命的終點如果不是體質和速度的提升,他們就算不被速度擊殺,也會被力有不逮所連累,輸在力竭之上。
“簡單,你不能倒下,堅持住,豺狗的數量在減少!!”隨著分工合作,十人除了輪換休息以外,開始用豺狗尸體圍做壘堡,延緩攻擊速度和便宜度。
然而,數百只的豺狗群,依舊讓他們疲于應對。
“我知道!”簡單的體質在隊里屬于最弱的一個,相對于其他人仍有一戰的余力,簡單已經到了極限,全憑借著一股執念在堅持。
他明白,若他倒下,戰友們就要分心,那么必然會導致不好的結果。
所以,他不能!哪怕視線已經模糊!
劉珺盤腿坐在巨石上,精神力始終落在林中的戰況。
看到簡單的狀態,她只是面無表情的眨眨眼,然后起身,把地上倆人身上的繩索解開,放歸自由。
褪去束縛,倆人也狠狠地出了口長氣,面對自家小主凝視的目光,背脊有些發寒。
他們想進去幫忙,但是,小主沒發話,他們只能待在原地。
“我允許你們用武器,記住,他們能否活下去,就看你們倆的速度了!”他們聽得喊叫是她用精神力傳過來的,而他們如今的距離,卻不是聲音可以傳到的范圍。
五十公里,僅此而已!!
看著倆人拔足狂奔的背影,少女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紋,“是時候來點更勁爆的了!”
呢喃未盡,剛還盤腿坐在巨石上的少女已經消失無蹤。
“吼……”
“吼吼……”
突然的陣陣虎嘯從周邊傳來,狠狠砸在眾人心尖兒上。
“樹哥,有虎!”樓重一腳碾爆最近的豺狗頭,渾身的肌肉都在顫動,聲音低沉而嘶啞,眼底浮現出一抹絕望。
長時間的血腥之戰,已經讓他殺紅了眼,但是,他想要活著走出這里。
“殺了就好。”聞樹冷著臉背靠尸堆,抬手間又是一顆豺狗頭猙獰的落下,血濺四周。
“好,殺了。”
這一次,來的,是罕見的虎群!!十三只成年虎!
這一場奪命之戰,維持了一天一夜,沒有一個人是完好無缺的,當獵鷹和蠱持槍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身血躺在尸堆上的簡單和任遠,許卓和伍陸趴著,掛在高高的樹杈上不省人事,不知生死,剩下的,也是最強的六人,筋疲力盡,卻一臉麻木,動作毫無章法的跟十多條斑紋虎翻滾撲殺在一起,相對于猛虎身上淺顯的血痕,六人卻已經成了血葫蘆,他們就像是進入了殺的領域結界,走不出來了。
‘砰砰……’槍聲響起,驚動了虎群,兩頭瞬間暴斃,頓時有四頭狂吼一聲,猙獰地猛撲過來。
“殺吧!”‘砰砰砰……’
站在樹杈中間,身影在繁茂的枝枝葉葉下被隱蔽的很完美,劉珺看著獵鷹和蠱分別擊殺了七頭,精神力不再遮掩,泄洪一般朝著剩余的斑紋虎落下。
老虎什么的,后世可是很珍貴的 “吼……”本來準備繼續攻擊的虎群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聲短嘯聲過后,頭也不回的夾著腿逃跑了。
而聞樹六人,也在同一時刻倒了下去,這一次,就連殘留的清醒意識都沒有了。
失血過多,外加疲憊,輕易的掠奪了他們的意志。
他們,終歸,是人,不是神!
獵鷹和蠱察覺到身后有人,一眼將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后的少女身形盡收眼底。
“……小主,這樣真的好嗎?”沉默的看著劉珺,獵鷹眼底閃過一絲沉痛,沙啞著嗓音開口。
他們只是為小主辦事的人,不是奴隸,也不是畜生,這樣殘酷的廝殺訓練,算得上是藐視人性。
太殘忍!!太暴戾!!
劉珺冷冷的看了一眼倆人,沒有回應,而是吐出兩個字“睡吧。”
什么意思?
來不及思考劉珺說出口的話的含義,腦子里嗡的一下,就失去了意識。
沒有管倒下的倆人,劉珺一抬手,將所有的豺狗尸體和虎尸全部收進了空間的角落里,塞得滿滿的。
找了根較粗的大樹爬上去,坐在樹杈上,精神力集中罩下,將所有人的身體籠罩在內,一具具擺放整齊。
如果這時候有人在,就可以看到,這些受傷的大漢,身體平躺著升起在半空中,在空中調轉方位,然后并排隔著一定距離落下躺好。
很是可怖 一番檢查后,劉珺淡漠的臉上劃過一絲了然,只是看著比較嚴重,都是皮外傷而已,還有一些輕微的骨裂。
視線落在地上那些撕裂的樹皮,滿意的勾唇,倒是知道要自我保護。
重新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是在熟悉的院子里,他們身上依舊衣不蔽體,身體卻是沒有任何不適,除了酸疼。
要不是身上的衣服已經結出了厚厚的血痂壓在身上,腥臭難忍,聞樹覺得,也許,之前的那一場搏命,只是一場玄幻的夢境。
起身從柜子里拿出新的作訓服進入浴室,鏡子里,他身體上原來的傷疤都在,而昨晚上的新傷口,全部不見了,或許,他真的在做夢?那……地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不僅是聞樹,每個從自己房間里再次醒來的人都是同一個想法,為什么那么痛那么累的情況下,他們如今毫發無損,而且精神飽滿?
就在疑惑淹沒他們的時候,一道淡漠的女聲出現在所有人腦海里,“竟然都醒了,那就出來了吧。”
“是誰?!!”
太清晰,太靠近,就好像在他們耳邊,不,在他們腦子里說話一樣。
那個聲音沒有再說話。
所以,聞樹第一個踏出了房門。
藍天白云之下,一身黑色休閑作訓服的少女在微風中站立,短發輕俏調皮的落在臉頰上,勾著唇角在微笑,滿滿都是青春氣息。
然而,就是這樣看上去無害的少女,卻讓他們不止一次的在地獄來回穿梭。
第二次了,他們再一次差點死在野獸之口,而這源頭,就是眼前這個看上去溫順乖巧的少女造成的,她有著最為殘忍的手段,也有著讓人恐懼的修復能力。
而他們的身體,就像是破開的水面,不管多么用力的攪動,翻滾,都能輕易的恢復原狀,不留下絲毫痕跡。
她,還是人嗎?她的能力又是什么?
他們的身體,還正常嗎?
如果再有下次,他們是否還可以活下來看見初升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