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過年的時候接完劉珺電話,就興奮的開始準備要放在新房里的生活用品,也就是牙刷牙膏之類的,還有按照劉珺報的尺寸趕急縫制的新衣服,可以說是一應俱全,面面周到,把家里兩個女兒給氣的大過年的都回部隊過去了。
這還不是最離譜的,自從年初七下午和晚上都打不通電話,劉珺也沒有按時間過來開始,二老就開始焦躁了,先是讓人去火車站按照時間點接人,沒接到人,認為是走散了,又派人在火車站搜了一整天,再后來就跟劉珺徹底失聯了。
二老連著兩天沒怎么合眼,第三天,給他撂下一句去連港,就趁他在上班,讓司機給送到火車站,走了。
“大哥,爸媽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跑去連港了?”相對于跳脫一些的何家蘭,何家芝性格還是沉靜很多的,所以也更理智。
“劉珺沒來。”劉珺的票,還是老爺子讓他給找的軟臥,當然,錢是劉珺自己付的,本來老爺子不讓的,后來不知道劉珺說了什么,就輕易的勸住了。
關于劉珺對二老的影響力,何家國很不想說的是,他都是做父親的人了,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嫉妒。
“劉珺怎么了?對哦,前幾天爸媽不是說那丫頭要過來北京玩?怎么?不好意思過來了?”何家蘭發覺,本來對劉珺無感的她,對她增添了一絲厭惡,那丫頭,就跟鬼魅似的,怎么就把二老的魂給勾走了?
“小妹,要是讓爸媽知道你在背后編排那丫頭,肯定又得說你。”何家勁把玩著手里的紙牌,對自家小妹異常的情緒淡淡的提醒一句。
畢竟是二老認可的人,人家也沒有害他們,沒有必要非得杠著來。
鐘穎看到小姑子瞪過來的眼睛,斜了丈夫一眼,“沒你什么事,別惹得一身腥。”當然,是耳語。
她算是發現了,小姑子們還有大哥一家,都把那個小丫頭看成了敵對分子,沒事就得拿到嘴上磋磨一句,好像那樣就能解氣似的,真是讓人無語。
“蘭蘭”何家芝給妹妹一個警告的眼神,“二哥,要不我去連港一趟,把爸媽接回來吧,反正我這幾天有任務,得經過連港。”
“還是別了,爸媽又不是小孩子,他們想去哪里,做什么,我們不要干涉太多;你要是真去接,爸媽也不會真的回來,相反還會很生氣,為了個外人,把家里人都鬧得難受,不劃算。況且,爸媽真的很喜歡那丫頭,我也沒有覺得她哪里值當我們一家子都討厭。”難得的,喜歡置身事外的何家老二竟然說出這么一長串話來,還是為了個外人。
“老二,你很喜歡那個丫頭?”何家國伸手按住何家蘭想從沙發上站起的動作,肅著臉開口。
“還好,那丫頭看上去不差,而且爸不是說了嗎?她寫字還有雕刻都非常有天賦,爸還想把雕刻的手藝都教給她來著。”
“快得了吧,咱爸那雕刻的東西,費死勁不說,還不值錢,有什么好傳承的。”
“何家蘭!你這張破嘴怎么越來越把不住門了,早就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少跟盛家那死丫頭接觸,看把你給能的,一把年紀的人了,你以為你還十五六,正叛逆呢!!”何家勁毒舌。
鐘穎:……仰慕臉。
她家這位的嘴,也是夠厲害。
“二哥!!”何家蘭跟炮筒一樣沖出去了,臨了還得吼上一句表達一下內心的怒意。
何家勁:“家蘭最近行事作風怎么跟個小丫頭似的?動不動還捂著臉哭著走,東施效顰么?”不是他這個當哥哥的嫌棄,他家四妹那大塊頭,真心不太合適這種林妹妹式淚目。
在場的何家人:……
老二(二哥)最近這張嘴是要重出江湖咋的?
何家芝,“我還是去看看吧,爸媽說是劉家可能出事了,要是真的有什么幫的上忙的,我過去,說不定能伸把手。”何家芝看看二哥,又看看妹妹消失的大門,稍加沉思便做下決定。
最近蘭蘭似乎真的跟盛家那小女兒走的有些近,行事作風也是漸漸朝著那位靠攏。
不是個好現象反正她不喜歡那種矯揉造作的女人,一舉一動都讓人頭皮發麻。
其實,盛家在京城算得上有些地位,也不比何家差太多,最近更是有上位的可能,可是,那家的家風,在他們的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有問題,男男女女在婚姻家庭上,就沒幾個干凈的,她自然是不希望小妹跟盛家走的太近。
有心阻止,但是都是成年人了,馬上都要三十而立,她這個做姐姐的也不能干涉太過。
“大妹的決定不錯,可以去看看,有什么事真需要幫忙,就給我們來電話,畢竟是爸媽看重的人,我們要是不幫著點,有些說不過去。”何家國沉吟了一下點頭。
“嗯,我知道了。”
何家大會結束。
話說何家蘭從大院沖出去后,就直接奔著近來交好的閨蜜,盛璇璇家去了。
一邊走還一邊抹眼淚,不時還用眼角瞟一眼四周,生怕被人看見。要是劉珺在這里,恐怕要驚訝了,不過才兩年的時間,當初那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軍人竟然成了柔弱的林黛玉般的人兒。
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堪稱真理。
盛璇璇便是這樣的一位水人兒。
盛家小女,年二十二,女人最美好的年華。
站在盛家豪華貴氣、雕花絢麗的黑紅色大門口,何家蘭整理了一下衣衫,摸了摸短發,確定沒有凌亂不堪之后,就抻著脖子開始期待了。
不多會兒,大門緩緩的從中徐徐打開,露出一道嬌滴滴,弱風扶柳的身影,她穿著一身金線勾勒的牡丹白底旗袍,雪白纖細的手臂和半截小腿毫不遮掩的露在空氣中,將性感與稚嫩青澀完美融合,再加上皎月般容顏上笑眼彎彎,嘟嘟小口,這位在京城上層圈子里頗受歡迎的女子,果然有她的過人美貌。
這也是何家蘭愿意跟她交好的原因。
雖然她的外表看上去是個女強人,但是內心卻是個需要被呵護的柔弱女子。
盛璇璇的存在,就是她內心的另一面渴望,在她的認知里,這才是最完美的女人。
“璇璇你真好,這么冷,還專門出來接我。”身高一米七的‘柔弱’女子,大步上前抱住自己的閨蜜,感動的眼淚鼻涕一塊兒掉,一心都在為友情感動的她并沒有發現,在她心里純潔美好的美人眼底濃郁的化不開的厭惡。
盛璇璇,作為盛家備受寵愛的幺女,自然是心高氣傲的,而偶然間跟何家這位四姑娘認識,有些意外,但也有刻意為之。
簡而言之,就是本就想要跟人結識,老天爺就給送了枕頭,以至于她沒怎么費勁,就跟這位大了自己好幾歲的女軍官成了閨中密友。
“我這不是擔心你么?聽傭人說你來了,還眼眶紅紅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有了委屈了,你看,我連斗篷都忘了穿……”溫柔軟糯的女聲,跟她的容顏成正比。
聽到好友這么在乎自己,何家蘭心里如沾了蜜水,手上的勁更大了,箍的懷里人兒的小蠻腰生疼,又不得不死咬著牙忍住。
站在門內看著的傭人:……一高一矮,緊緊相擁,這畫面,是不是有些不對?
“哎呀,璇璇,還是你對我好,哼哼……我們進去吧,別凍著了。”說著拉著閨蜜的手就往大門內走。
盛璇璇:……你才發現很冷?
為了美,盛璇璇也是豁出去了,哪怕是零下十來度的溫度,出門也不過是在肩膀上披上雪白的斗篷,不過,倒是還能承受,出門有車,下車不過稍加忍忍,就進了屋,誰人的屋子沒有暖氣呢?
之所以沒有披著斗篷出來,為的就是營造出自己看中何家蘭這個蠢貨的假象,哪知這蠢貨還真把她的刻意看真了不說,還在大門口抒發起了情懷。
凍死人了 回了屋里,盛璇璇緩了好久才算是回了暖,而坐在沙發上的何家蘭絲毫沒有看出閨蜜眼底的煩躁和厭惡,一直都在抱怨二老的狠心和哥嫂的冷漠。
“你口中的劉珺是什么人?”她不是第一次聽到何家蘭抱怨這個人了,只是來往沒有多久,為了將倆人的感情相處的更自然、親密,她一直都只是聽的那一方;而何家蘭不愧是何家的人,心防也一直很嚴謹,性格剛硬,她也怕說得多,錯的多,到時候惹得人家有了疑心就不好了,所以,倆人的來往,基本都是點到為止,不會逾越不該的范圍。
今天她會哭著跑過來跟自己訴說委屈,讓她很意外。
女人和女人的友情,其實很簡單,一個哭,一個安慰,要不了太久,那感情必然能得到一個質的升華。
哪怕是何家蘭一直女兒做男兒養的人也是一樣,終歸少不了女人的天性。
對于自己最好的朋友,何家蘭也就不再隱瞞,顧忌太多,將劉珺家里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璇璇,你說說,這劉珺是不是很邪性?我爸媽連房子都給她置辦好了,里面要啥有啥,對我這閨女都沒那么親,到現在,我名下也不過就一間一室一廳,人家那可是小洋樓……我跟你說,我就覺得吧,那丫頭古里古怪的,年紀不大,深沉的不像個孩子,每次跟她對視,我都瘆得慌……”
盛璇璇皺著秀眉傾聽著,不由自主的在腦海里刻畫出一道陌生的小身影,但怎么也沒有辦法讓她生動起來,何家蘭描述的孩子,她從未見過,也無法形象化。
她甚至覺得,要不是何家蘭說出來,她絕對不會相信,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村小孩能把何家那鬼精的二老給忽悠到買房的地步。
如今事實,真的發生,她當然不會去懷疑。
在內心感嘆一句,真夠厲害啊 只是,“你有沒有查一查,那個丫頭跟二老會不會存在其他的血緣關系?”不然怎么可能,就只住在一個村子,就能那樣子投緣呢?
“應該不會,我問過老爺子,他們認識還沒有多久,是在集市上認識的,而且,哦,對,還有,那丫頭寫的一手好字,還能跟著老爺子學竹雕,說是天分很不錯。”何家蘭沉思了一下才回答,她曾經也懷疑過,也開口旁敲側擊過,但是二老并沒有什么心虛的動作或是表情。
“那就有些奇怪了,你有那丫頭的照片嗎?我給你查查去。”
“沒有。”
會寫毛筆字,讓何家二老認可,還有竹雕天賦,盛璇璇眼底浮現一絲精光。
何家老爺子的竹雕,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值錢,而且千金難求,曾經有人前仆后繼的想要拜師,都被全部推掉了,連老友的情面都不講,現在竟然主動收了個農村丫頭。
還有收作孫女,不顧所有人反對。
“她出生的村子就是那個石雨村?”
“這個,應該是吧。”她有些不確定,二老在村里住了好些年,她去了十次以上,但是從沒見過那家人,但是也不排除自己很少出竹樓的原因。
“嘖,看來你是對她一無所知啊,蘭蘭,我可跟你說,有些事啊,并不能看表面,我覺得這個劉珺古怪的狠,你還是好好查查吧,我作為朋友,只能說是幫你把把關,其他的,還得你自己來。”
何家蘭直到回到自己的小套間,也沒弄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劉珺的事情都給說出去了,這不是給劉珺在將來入駐京城給正名了嗎?
躺在床上煩躁的胡了一把短發,心里郁悶的不行。
調查劉珺,她覺得,這個建議,可行 眼前浮現出劉珺的容貌,何家蘭越想越覺得她看上去矛盾的讓人不舒服,就像是,一個孩子的身體里裝著大人的靈魂,嘶……
想多了……
不管了,要是那個丫頭真有其他不好的想法活著舉動,她說不定就能把他們一大家子吸血鬼給解決掉,這樣,何家也才能真正的安生。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何家蘭跟魏娟站在了一條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