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攔住去路,讓聶天心中升起淡淡的煩躁。
“項陽不在。”你們不頂用。
雖然話沒說完,但是莫名的,保鏢卻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聶少未完的話。
“聶少,我們已經派人通知項爺了,他很快就會回來,在他回來之前,還請您和七曜少爺不要出現在危險范圍。”他們承擔不起任何一個人的損失。
面對保鏢為難且認真的眼神,聶天想要退回去,免得給人增加麻煩,可他的身體,卻有些不受控制,力求出去把事情給處理了。
精神領域的撕拉硬扯讓他疼的厲害,躊躇在原地,整個腦袋里都在造反,像是有人在里面叫囂,掙扎。
“聶少?您還好嗎?”保鏢看聶天站在原地,面帶痛苦的揉著太陽穴,有些擔心的問道。
聶天擺了擺手,邁開長腿就回身進了大門。
保鏢站在門口,看著大門,待了片刻,確定人是真的進去了,才大口舒了一口氣,轉身快步朝著石子路盡頭過去。
所以,他沒有看到,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聶天的身形從門縫閃了出來,消失在夜幕里。
房門咔嚓一聲打開。
西亞一驚,轉頭,“主子,您起了”
“發生什么事兒了?”雖然她精神力有些萎靡,但并不代表她的敏感程度降低,外面的動作有些大,她有所察覺。
“追我們的人,到門外了,說讓把我們交出去。”雖然心里很氣憤,想跟對方大干一場,但主子沒醒,她也就沒動。
“哦?追我們的人?”劉珺眉心一凝,眼中閃過煞氣。
陰魂不散的東西!
“通知下去,西塞和西米繼續看守,其他人集合!”劉珺冷聲下令的同時,舉起食指打了個響哨。
最先出現在劉珺跟前的是妖妖和黑霸,二狼步伐一致的走到劉珺跟前便仰頭停住,坐地,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等待著上級的命令。
七曜換好衣服出來看情況,一眼就發現了正在客廳里整頓隊伍,蓄勢待發的人和狼。
那個女人,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不說,什么不做,就是一身煞氣看著怪嚇人的 唇角一抽,心里的認知讓他頗有些忌憚,以至于他只是站在過道的一角,冷眼看著,而不是上前。
聶天翻過高高的圍墻,落在離圍墻較遠的方位,在探索了四周之后,確定沒有其他人,這才趨身上前,半蹲在黑暗中忙活開來。
在叫囂了半響之后,弗蘭發現,除了站在門口,舉著黑短瞄準的保鏢外,再無其他人出現,不禁產生一種被輕視的恥辱感,一雙細小的眼睛里剎那間被戾氣覆蓋。
他今天不僅要為兄弟們討回公道,同時,也要為自己的尊嚴而戰,讓這些愚蠢的東亞人知道,這個世道,強者為尊!!
“殺了這些保鏢,進去抓人!!我要活的!!”對于那討厭的白發女人和她的下屬,他弗蘭今天,勢在必得!!神擋殺神!!
話音落下,整個場面除了槍支上膛的聲音,再無其他。
而守在門口的保鏢也是冷目相對,不妨多讓 兩軍對壘,銳氣迸發!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嗷……”一聲低沉悠長的狼嚎打破了崩的死緊的對戰氣氛,也成功的吸引了弗蘭的注意力。
仰首望去,鐵閘門頂的房脊上,背著月光,出現了一道人狼合一的詭異身影,看不到面貌,卻可以見到巨狼背上的人,右手所持的一把長達兩米多的長刀。
在清冷的月光映襯下,就像是來自于地獄的黑騎士,讓人心驚肉跳 本是熱帶的天氣,燥熱難耐,卻因為這一人一狼的出現,周遭溫度猛地降下十來度,讓所有看到這一畫面之人,來了個透心涼。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下意識的咽口水的生理反應以及額頭莫名冒出的一片冷汗讓佛蘭有一瞬間的怔然 這,是那白發女人?
然而,真相,總是在主角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會出現,天道恢恢,脫不開輪回 當那一人一狼在所有人的視線里沖天而起,佛蘭只覺眼前一黑,來不及反應,便覺喉頭一涼,有什么從喉嚨口噴出來了,整個人都沒了思考的能力。
他不知道,為什么對方來的這么快,明明還有二十多米的距離,明明他已經做足了防備,可是……
沒有可是了……來人給弗蘭的最后一個答案,就是死亡!!
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吉普車的副駕駛座位上,雙目圓睜,喉嚨處噴涌而出的是鮮紅的血液。
“你……咕咕……咕咕……”
佛蘭死了……死的不知所謂……
樹森愣愣的看著弗蘭逐漸冷卻的尸體,整個人像是失了魂,沒了人氣兒……
就在樹森愣神的時間里,兩方的人馬戰在了一起,槍擊聲不絕于耳,其中,還有狼嚎與冷兵器插入人體軀干的聲響 一場專屬于殺戮的樂章由此展開,炎熱的空氣讓血腥氣無限的擴散開去,充斥在鼻端的,是硝煙和血腥味的融合,刺鼻的厲害。
然而,沉迷在殺戮中的人,沒有誰注意到這點,他們殺紅了眼,勢必要把對方送進地獄。
當聶天處理完隱藏的危險回到別墅大門口,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粘稠和數不清的斷肢殘腿,當然,最多的,還是尸體,卻大多殘缺。
那一雙雙死不瞑目圓瞪的雙眼狠狠的刺激了他的腦神經 而此時站在陽臺上觀戰的七曜已經嚇直眼睛,死死抓住了欄桿才讓他不至于腿軟,而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瞳孔里,那一人一狼的身影讓他整個人,從靈魂到肉體,無一不是震撼的無以復加。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就是個魔女……
喉頭干澀的想要咳嗽出聲,卻被他死死的壓抑在喉頭,只因他擔心,要是咳嗽出聲,可能會引來對方橫刀相向……他不想死……
不自覺的摸著自己脆弱的脖頸,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脖頸如此不堪一擊……
這特么的……太刺激了……
看那陣仗和速度,放在古代,妥妥的就是戰場將軍 雖然很不想認可,但是,事實就是,帥呆了!!
怎么會有這么帥的女人?!!
在殺掉幾個領頭的之后,劉珺便已經退居戰場之外,不時收拾幾只沒頭腦亂撞的蒼蠅,將場內的人扔給了黑霸和其他四人。
在她看來,難得有機會讓下屬歷練,她就不在其中搗亂了。
如果此時有人知道劉珺的想法,估計會吐血而死,被嚇死的……
人說,有什么樣的上級,就有什么樣的下屬,上級這般兇殘,這下面的人,能弱?
事實證明,上行下效,沒有錯!
當項陽帶著一身疲憊趕回來救援的時候,才到附近,已經聽到了那滲人的慘叫和接連不斷的槍鳴聲 空氣中濃郁的化不開的血腥味讓人作嘔,卻也讓他心驚肉跳。
他再清楚不過這種味道所代表的是什么!
心里咚咚直跳,卻不敢退后,他的好友還在別墅里,希望,一切還來記得。
“加快速度!”到了附近最后一個鎮子,司機瘋狂的踩下了油門,以至于整輛車都開始顛簸起來。
聶天穿梭于人群中,放任自己被殺戮之意所主宰,瘋狂的將軀體所有的本能化為己有,融合,再融合 從睜開眼那天開始,他就知道,這具軀體,自己并不是完全可以駕馭,但是隨著時間的消融,他的每一次行動或是作為,都有些新的記憶出現,其中深有體會的就是殺戮所帶來的記憶融合。
也許是身體本身常年的行走在殺戮邊緣,以至于軀殼的本能,將殺戮記憶的很深,只要是遇到打殺的場面,他就會變得很興奮,甚至有一種完全融合的快感。
只有這一刻,他才會有一種聶天就是孫煜,孫煜就是聶天的感覺!
他的軀體很靈活,他的肌肉很有勁!!
不到三人對戰一百多,卻因為劉珺一行的出現,導致了顛覆性的勝利。
眼見失敗在即,有人開始想要逃跑,都被殺紅了眼的保鏢們給攔截了下來,打暈,或是擊斃。
直到項陽的車隊出現在視線范圍內,殘余的攻擊者,全部舉手投降。
在吉雅利有一個規矩,舉手,不殺!
所以,即使心里再想殺個痛快,在這樣的情況下,別墅這邊的人,終究還是慢慢停下了,只是手里的黑短依舊是面對著僅剩的投降者。
項陽踏上土地的瞬間,深切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人間地獄!
眼前這一幕,簡直了……特么的能讓他這個黑·道少爺做上一個星期的噩夢!
殺人就殺人,你干嘛割人家人頭?
跟石頭子似的,滾了一地,不嚇人是不?
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液,項陽的視線掃過自己那邊的人,至于為什么他能夠在黑暗中分得清哪些是自己人 是因為投降的,手里都舉著白色布巾。
他的人,雖然渾身都是血漬,但是那精神氣,怎么看,都比自己出發前好上許多,如果說之前的眼睛里冒著的是精光,經過此次,已經換成了血光,妥妥的狼眼!
那個猙獰!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讓人哆嗦!
這特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一地的尸體,加上幸存的,最少也得一百往上,再看看自己那邊,小貓兩三只,竟然只有重傷,沒有死亡的,這是咋的了?玄幻了?
當一抹寒光不經意間晃了眼,項陽的視線定定的落在了騎在銀狼背上,手持大長刀,渾身干凈整潔的少女身上。
嘶……
他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剛從戰場回來的將軍!雖然干凈整潔,但是那說不出的鐵血氣息,實在是太過于吸引眼球,他的靈魂似乎都被影響了,在瑟瑟發抖。
無視注視的目光,劉珺掃了眼四周,確定不再有危險分子出現后,淡淡道:“回去修整。”
“是,主子!”四人齊齊應聲,躬身行禮后頭也不回的走向別墅大門的方向。
然后,項陽便看到了自家保鏢一臉崇拜的讓開一條寬闊的道路,任由四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自家別墅。
話說,別墅,誰的?就這么讓人進去了?不攔一下?
隨著劉珺帶人消失,聶天也隨后消失在門內,至于外面的后續,自然是有人接手了 項陽:……
馬蛋!老子今天做了個奇怪的夢,賊嚇人!!
正在家里等消息的塔基終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一百二十一人對付二十多人,妥妥的勝率,得來的結果,卻是讓他腿軟的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許久不曾回神。
月色依舊那般美好,空氣也是那般炎熱,但是塔基卻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冰窖里,渾身都在忍不住的顫抖。
他手下數百人,不過一夜,就損失了五分之一,這一切,都是因為弗蘭口中的‘小頭目’!
真的只是個小頭目嗎?
“老大,項少讓您帶著人過去喝杯茶,明天上午九點,恭候大駕。”
道上的喝茶,也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他不想去,卻不得不去,還得親自過去。
只因他還有十多個兄弟被扣在項陽的手里,而他最沒想到的是,弗蘭說的,實力不怎樣的小頭目,竟然就是項陽,那個在吉雅利橫行霸道,極為猖狂的東亞黑少!
他竟然愚蠢到為了幾十斤黃金去惹項陽,都是這該死的弗蘭和樹森!!該死的混球!!
“他還說什么了嗎?”今天,佛蘭說話的口氣,異樣的溫和。
下屬壯碩的身子抖了抖,垂著頭,“他說,讓您準備好相應的對價,還說……還說他在道上的對價有規矩,您應該是知道的,過去的時候,得翻十倍,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就親自找您談人生!”雖然這句話不太懂,但是另一層含義也很明顯,那就是,要親自帶人動手的意思!
下屬走出客廳大門的時候,長舒一口氣,他的小命保住了。
只是……
‘砰……’
身后傳來的酒瓶碎一地的聲音讓下屬身子一抖,加快步伐跑了出去,像是后面有狼攆著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