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好餓!你平時都不吃飯的嗎?”
李吃藕暴躁的坐在地上,像個即將爆發的火山。
“吃藕啊,心靜下來就不會感到了餓了。”
夏廣淡淡道。
“大哥,我師父之前和我說心靜自然涼,難道心靜了連餓都不會餓了嗎?”
李吃藕很暴躁,饑餓讓他憤怒,讓他控制不住自己。
長腿的呂家姑娘坐在墻角,這段時間相處,從剛開始的恐懼,生怕不知何時就會被這兩個男人干掉,到現在已經適應了,平靜了。
那位和父親用著一樣兵器的男人,對自己好像還挺不錯的。
其實,她想多了。
她對夏廣的友好度,就如紅花被李吃藕這朵綠葉襯托著。
而夏廣的顏值,在李吃藕的襯托下,幾乎是突破天際了。
再加上方天畫戟。
呂鈴時不時就會靠近夏廣,試圖說幾句話,比如能不能放她走之類。
這種弱智問題,夏廣連回答都不愿意。
他只是淡淡道:“姑娘,你如果逃了,我就讓李吃藕去找你。”
呂鈴頓時不說話了,她能夠想象那位恐怖的壯漢心理活動:哎,那姑娘好像逃跑了,不如嘿嘿嘿 于是,三人就這般,在山神廟里待了一整天。
自從昨日,三人將老仆留下的口糧全部解決后,竟然沒有一個人出去尋找食物。
夏廣是完全不需要吃,他就算一千年,一萬年不吃,也沒關系,吃嘛,就是一種娛樂而已。
何況作為一個五品高手,怎么能沉眠于口舌之欲呢?
李吃藕一路走來,都是靠著搶劫,威逼,看到哪家有好吃的,就拎著錘子進去,也不殺人,就是把人家做好的一桌菜給吃光,拍拍屁股再走人。
呂玲貴為武王之女,兩手不沾陽春水,出門試煉都是許多高手跟著服侍著,若不是遇到這李吃藕,這歷練簡直就是旅游,體驗生活。
所以,過了一天,三個人都沒找食物,也沒吃什么東西。
夏廣閉目盤膝而坐,過了一會,像是沒事人一樣,跑到月光下練習戟法去了。
李吃藕暴躁地在地上滾來滾去,痛苦的像是無法呼吸。
呂玲急忙跟著夏廣跑了出去,站在一邊輕輕鼓掌,刷著好感度,時不時摸一下小腹,感受著從未有過的饑餓,也不敢說什么。
熬就熬吧 看誰先吃不消,先出去找吃的。
第三日黎明。
夏廣睜開眼,就看到一雙銅鈴般的眸子,其中血絲密布,李吃藕推金山倒玉柱,低吼道:“大哥,俺真的不行了,你就不餓嗎?”
夏廣搖搖頭:“修行艱難,饑餓才能讓你成長。”
李吃藕恍然,震驚道:“不愧是大哥,難怪你比我厲害。但是我不行了我出去砸兩頭動物回來。”
呂玲眼睛一亮,忍不住就咽了口口水。
李吃藕咧嘴一笑:“姑娘你既然這么,不如跟我一起去吧。”
呂玲搖搖頭,跑到了夏廣身后。
那猛漢也無所謂:“大哥,那我就去了啊。”
夏廣想了想,周圍能吃的野味,早就被老黃全部干掉了,哪里還等到你?
若是還有什么能吃的,老黃何必跑到遠處去尋找肉類?
老黃的速度他是見識過的,快,快如鬼魅,劍快,人更快,以這種速度型的高手都無法找到獵物了,你這種笨重力量型的還想尋到?
所以,夏廣淡然道:“吃藕,求是求不得的。”
李吃藕沒聽明白,反正就是拜了拜,整個人若是一個巨大的炮彈從山神廟轟射了出去,很快,地震的感覺傳來了,那震感逐漸遠處,在山谷回想著浩大的響聲。
見著猛漢跑了,呂玲這才舒了口氣,她想了想跑到夏廣身邊說:“能不能放我走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報答我?”
夏廣露出了復雜的神色。
“我爹是呂少籍,是大商武王,你放我回去你要什么,我給你什么。”
呂玲輕聲道,她之前暈倒了,所以沒聽到這男子和那猛漢的對話,自然不知道兩人都是“反商復周”的。
“我知道你爹是呂少籍。”
夏廣回應道,然后便是不再說話了。
呂玲愣了愣,又是如蒼蠅般嗡嗡嗡地開始了后續的攻勢。
“我求你啦,放我走吧,榮華富貴,你想要什么都給你。”
呂玲一張小嘴翻個不停。
突然之間,她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訴的恐怖,那溫和的、始終任由她嘀咕嘮叨著的男子,猛然起身,一把緊緊揪住她領口,冷漠的臉龐帶上了扭曲,和憤怒。
這一刻的殺氣有如實質,那雙冰冷的眸子,如同寒冰深淵的入口。
“再說一句,我殺了你。”
冷漠的聲音,從男人嘴里吐出,令呂玲幾疑是幻聽,隨后她被重重扔在了遠處,兩瓣屁股著地,摔得又疼又癢。
長腿的呂家千金不禁哭了起來,“嚶嚶嚶,兇什么兇嘛,兇什么兇嘛嚶嚶嚶”
“再嚶一聲看看?”
夏廣指著她。
呂家的長腿千金不哭了,也不嚶嚶嚶了,就是抱著雙膝,無聲的流淚。
自己就是出來歷練一次,容易嘛自己?
當晚,山神廟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呂玲餓得睡不著,她覺得自己快餓死了,而剛剛的哭泣又讓她心都累了,整個人只覺一股暖流從身體里涌出,隨后便是手足冰冷,全身再無力氣。
即便此時,她也沒想著出去找找食物 夏廣抱著長戟,靠著破敗的,缺了條腿的神龕木桌,閉上了眼,頭頂的星光柱落,將他潦草的黑發染上霜華,很快便是傳來了輕輕的鼾聲。
呂玲眼睛一亮,悄悄的爬了起來,這時候不逃,什么時候逃?
可是才爬到了山神廟前,發現饑餓的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氣來,只是挪了幾步,就覺得像要死了一半,折磨的很。
她嘆了口氣 不如還是餓死吧,這樣死前至少不會再受一次痛苦。
側過頭看了看白天兇自己的這個男人,此時他閉著眼睛,像是睡得正熟,唏噓胡渣,略顯憂郁可是一雙眼皮卻時不時地在跳著,雙拳攥緊,像是做著什么噩夢。
可是即便是噩夢,他卻是壓抑著,什么聲音也都不發出,只是身子驟然繃緊,額上滲出了汗珠。
呂玲好奇的探頭過去,瞪大眼睛看著他。
這位武王的千金想起自己曾經做過一個噩夢,半夜嚇醒了,然后七天都沒能睡好覺也不知道他夢到了什么,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可是卻哼都不哼一聲 夏廣緩緩睜了眼。
那是一雙藏著故事,藏著滄桑的眼睛,卻唯獨沒有恐懼,和噩夢醒來后的驚惶。
“你你醒啦?”
呂玲受驚,支支吾吾打了個招呼。
夏廣點點頭,感受到額上的汗珠,便是隨手抹了抹,自從發現五品之上竟然還有龍境后,他決定還是低調點吧。
這才是一個尊重客觀規律的真正武者的模樣啊。
長腿的呂家千金覺得自己反正都快餓死了,索性放開了,問:“喂,你剛剛夢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