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廣覺得自己不能暴露意圖,所以讓齊素素繼續道:“這一次海嘯我感覺有異常,又聽說一些學生失蹤了,所以我才來看看,沒想到居然尋到了你。”
洞窟前的男人忽的笑了起來:“才活了十多年的小家伙,就開始學會欺騙了嗎?老夫玩陰謀的時候,你祖宗都還沒出生呢。
不過別擔心,我這一次來,對同類并不存在惡意。”
夏廣沉默著,這時候,他只要扮演一個傾聽著就可以了。
“未來的第三術士啊,你可愿意作為一只護庭犬,為了那些遠遠不如你的人而效力?
你的力量會受到猜忌,你現在的平靜會一去不返。
蔚藍帝國的高層腐朽不堪,遠非你所想象,而所有的謊言都會被修飾,你看到的美的其實無不糅雜著利益。
紅災的存在,使得人類擁有了一支極度仇視我們的力量,你應當也是知曉的,鬼武者能夠殺死我們,他們同樣是超凡。
而他們同樣是蔚藍帝國高層制衡我們的勢力。
再說你背上這位小姐,按照我們的傳統,她應該是你的搭檔吧?
可是看看她,她的臉龐被毀了,身體殘破不堪,靈魂在戰栗,這些又是誰做的?
是我們的同類啊。
古武者不恨我們嗎?
你以為這種仇恨,能被三言兩語所調和嗎?
不要天真了,你能被第三紅選中,走上宿命的路,去做未來的第三術士,那么你的智慧與天資早已得到了認同。
而你,因此,也早已不是凡人的陣營了。
我現在回來,自有理由,而你,未來的第三術士,將會是我們紅術士陣營的支柱,來我們的陣營吧,趁著凡人還沒有徹底圈牢我們的時候。
是時候讓凡人們知道,誰才是神,誰才是這個世界唯一能夠發出聲音的族群。
你看到我,感受著畏懼,我看到你,何嘗不曾感受到驚喜呢?”
夏廣搖搖頭:“我是土生土長的帝國平民,即便擁有了力量,也不可能去為禍這個社會。”
男人笑了起來,開始還壓抑著,隨后則是越發瘋狂,他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
夏廣瞇了瞇眼,靜靜等著。
那裹在斗篷里的男人才開口,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道:“我是第五術士,也是生命術士,我能延伸別人的生命,也能延伸自己的生命,行走在歷史長河里。
那么,第三術士,你的紅從未告訴過你是什么樣的術士吧?”
夏廣一愣,紅皇確實沒和他說過這事,
他自己也不積極,說到底,他還覺得自己的人生軌跡應該是:上學,大三實習,大四準備畢業論文,如果不考研究生那么就去面試應聘。
到那時,他應該已經和文莉完婚了,甚至完全無需工作,但他總不希望靠著老婆的家底過下去,而想去復習考個蔚藍帝國的公務人員,然后積極奮進。
等到適宜了,再和文莉商量著生個寶寶,不管男孩女孩都沒關系,從此過上朝九晚五,卻又是奶爸的生活,畢竟文莉天天在忙嘛 他都已經規劃好了,覺得這才是他的人生。
至于紅的力量,他覺得就是某種特殊的證件,使得他具備了某些權力,僅此而已。
所以,他也沒多問,畢竟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
洞窟前的第三術士似乎還沒笑夠,好不容易才略微平息了下來,然后揚聲道:“第三術士,就是毀滅術士。
你注定應該毀滅了一切。”
夏廣斷然否定:“不可能。”
第五生命術士道:“萬年前,人類曾經遭受過滅頂之災的大洪水,那可就是你第三術士這一序列的杰作啊。
不說萬年前,五千年前,全世界所有火山爆發,熔巖覆蓋大地,使得人類的數量銳減了二分之一,這也是你第三術士的杰作。
再說近一點,你以為第三術士在四百年前,黑夜蔚藍的交鋒之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你以為君權神授的混亂時代的神靈又是什么?”
夏廣沉默了下來,他雖然給自己冥想到的這王冠、紫鱗、熔巖羽翼的蟲子起名為圣甲蟲,但紅皇親口說這是深淵紅蟲斯克雷。
第五生命術士繼續在侃侃而談:“你以為在四百多年前,我和你又是什么關系?”
夏廣下意識地問:“什么?”
第五生命術士大笑道:“我是你的輔助啊,你負責毀滅,我負責給你讓你永生不死,甚至戰場上讓你永不受傷。
只可惜,蔚藍帝國的陰謀玩的實在是太厲害了,拆散了你我,然后剿滅了你,我警覺的早,就提前離開,隱居起來了。
怎么樣,第三術士,你還覺得你自己不會為禍這個社會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你不如自我了斷,更加直接。
別想著去做忠犬,你的身份,從一開始就不會被真正信任。
他們會拿你做屠刀,但卻是完全控制你的情況之下。”
無論是夏廣,還是齊素素都未曾想過局面是這樣。
第五生命術士笑道:“你是為了那群學生而來的吧?他們都是紅術士的苗子,有些甚至已經是紅術士,我可不會把他們怎么樣。
事實上,他們都贊同君權神授,贊同紅術士該當如神明一般俯瞰人類,而非如此活的憋屈。
如果他們中間有你的朋友,那么我可以讓他出來和你說話。”
夏廣皺了皺眉:“放他們離開。”
第五生命術士微笑道:“當然,我對待同類可是一向溫和,倒是從前的第三術士那是殘暴無比,對了你上過歷史課吧?聽過紂邪這個人吧?”
夏廣閉目回憶。
紂邪是五百多年前的人物,史書上記載不多,只是簡單地評判他是當年最殘暴、也是最無敵的將軍,不少革命軍、起義軍就是被他剿滅的。
“紂邪,就是之前的第三術士,不過我也想象的出來,史書上的記載肯定是簡單的很,你根本無法想象紂邪做過些什么。
為了表達我的善意,我先替你的搭檔治好她身上的殘疾吧,畢竟她與你做了搭檔,那么她自然也不可能再回到凡人的陣營了。”
說著的時候,第五生命術士手心浮現出溫暖的紅,紅光籠罩在了手上的盆栽。
盆栽里的花朵開放,似是繡球花。
花瓣豐滿,瞬間化作無數蝴蝶,翩躚著向兩人飛來。
夏廣瞇了瞇眼,雙翅煽動,熔巖般的火焰頓時向著對面而去。
蝴蝶片片焚燒成灰。
毀滅對于生命似乎存在著克制作用。
夏廣冷冷吐出三個字:“先放人。”
第五生命術士也不惱怒,“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