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如刀，冰霜刺骨，京城的城門上，一根又一根冰棱閃爍著寒光。
雪未停，風未定，亙古天地，以眾生為螻蟻，視萬物如魚肉。
不知是因為風雪，還是因為其他，今天的城門，行人絕跡，不見蹤影，唯有城門洞開，兩名甲士站立。
倏忽！
城墻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他面容清秀，身穿白衣，盤膝而坐，仿若與四周風雪融為一體。
如若仙王臨塵！
不認真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道身影，正是李昊！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由遠及近。
初時，還在數十丈之外，等到“佛”之時，已經出現在不遠之處，距離城門，不到數米。
李昊睜眼，眸光湛湛，宛若兩縷初光，劃破長空，讓人心神為之一震。
“原來是惠禪方丈，你還沒死？”李昊認出了來人，正是少林前方丈惠禪大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承蒙岳施主掛念，僥幸得以突破先天。”惠禪大師雙手合十道。
“這幾位是？”李昊微微點頭，看向惠禪大師的身后。
“這幾位是老僧的師兄，惠能、惠箐、惠然！”惠禪大師，一一為李昊介紹，“他們常年閉關，岳施主不知也是正常。若非今日之事，他們也不會出來。”
“可惜了！”李昊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可、惜、什么？”被稱作惠能的大師開口，聲音沙啞，語言停頓，似乎平時不太開口。
“可惜這天下很快就要失去四位高僧了。”李昊淡然開口。
“阿彌陀佛，岳施主似乎知曉我等要來？！”
惠禪等幾名和尚不愧是高僧，被李昊嘲諷也不動怒，反而饒有興趣的探問。
“自然！你真以為楊閣老和爾等聯系之事很隱秘嗎？”李昊輕輕一笑，“楊閣老剛剛和你們聯系，我便知道了。”
“若非如此，這天下不滿新政之人又豈會全都出現呢。”
“原來如此！老僧明白了，岳施主與首輔大人好算計，竟然是想要引我等現身，好畢其功于一役！”
惠禪大師恍然，剛剛還在疑惑李昊既然知曉，為何還任憑楊閣老行事，原來是因為這樣。
“岳師侄好算計，但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失敗，自己砸了自己的腳嗎？！”
一道聲音傳來，未見其人，已聽其聲。
“原來是空明真人！”
李昊看到來人，三個道士，一人正是武當前掌門空明真人，還有兩人，想來不是師兄，就是師弟了。
少林，武當，只來了幾個老家伙，至于當今掌門和弟子，卻是一個也不見。
他們早已有了失敗的準備。
他們死了沒事，都是一些老家伙了，早晚都得死；只要傳承不斷便可。
“你們不懂！天下在變化，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勢不可擋！”李昊張開雙臂，漫天風雪卻無法落到他的身上，“任何阻擋者，皆會化為齏粉！”
“既然如此，岳施主又何須這般大張旗鼓，引我等出來？！”
一道劍鳴響徹，來者是嵩山派前掌門左霸仙。
“因為，時代車輪的前進也需要時間！而這時間一旦拖延，遭殃的就是天下無辜百姓。”
“所以，我來請諸位一見！若是可以商量，那便再商量商量也未嘗不可；若是不能商量……那我便請諸位，上路！”
李昊認真說道，眼神堅定無比，“現在看來，諸位是選擇了后者。”
“非是我等選擇后者！而是你與首輔大人選擇了后者！”
“千百年來都是這樣的規矩，為何一定要變呢？！”
“只是可惜，經此一事，五岳聯盟，就此結束！”
左霸仙悵然道，他心心念念想要成為五岳盟主，卻怎么也想不到，五月聯盟的結束，就是從他的手中開始。
盡管，這些年五岳聯盟已經形同虛設，但畢竟是……
一聲長嘆，無盡感慨！
李昊對此卻是無所謂，什么五岳聯盟，對他來說，也就那樣，沒什么好在意的。
至于規矩，規矩也是由人制定的，你們能制定，我也可以，天下百姓、諸夏子民應該都可以！
憑什么只有你們說了算？！
“任我行，既然來了，便請出來吧。”
李昊忽然抬頭，望向一處，搖搖頭，神情有些失望，“你都已經成為先天了，怎么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偷偷摸摸。”
“哼！你管我？！”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任我行冷哼一聲，喝道，“大家都說你尚未成就先天，我卻是不信！”
“你信與不信，與我何干？！不愧是魔教，能夠與正道抗衡多年，確實有不少底蘊。”
李昊將目光看向任我行的身后，除了東方勝之外，竟然又出現了兩尊老者。
“任我行啊任我行，你還是不夠聰明！你看看，少林、武當、嵩山派的掌門都沒有出現，只是派了些老家伙出現。”
“這是唯一一次有可能會擊敗你的機會，我必須來！”任我行臉色嚴肅，沉聲道，“唯有擊敗你，才能洗刷我的恥辱！”
“更何況！若是這一次真的失敗，你可以放過少林、武當與嵩山派，但可能放過我神教嗎？！”
“既然明知不可能，那便只有最后一搏！”
“這倒也是。”
李昊恍然，沒想到任我行還有這般考慮，他轉頭看向東方勝，“我現在是該叫你東方勝？還是東方姑娘？！”
“你……我現在叫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臉色一黑，冷然開口，一輪大日從東邊初升，照耀在她的頭頂上，“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氣魄宏偉，欲與天公試比高！
“東方姑娘，好名字，好氣魄！”李昊拍了拍手掌，“好一個東方不敗，好一個東方姑娘！”
又叫東方姑娘？！
老子，不對，老娘，也不對，我……
東方不敗臉色低沉，仿佛能滴出水來，她想到了洛陽附近的那片小樹林，就是在那天，就是在那片小樹林……
他第一次叫她東方姑娘！
此情此景，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哼！便先讓你逞一逞口舌之利又如何？！今日，你在劫難逃！”
東方不敗不怒返校，看向四周，聲音尖細，像是要刺破蒼穹，“十二名先天高手，你要如何翻盤？！根本不可能！”
是啊！
足足十二名先天高手！
江湖上這一年誕生的諸多先天高手，大部分都聚集在這里。
這十二名先天高手，齊聚京城之巔，共同圍殺李昊！
過去不可追，未來不可憶！
今天這一戰，將會是現在最為巔峰的一戰，必將載入史冊！
武道元年之末，十三名先天高手大戰于京城之巔！
史稱“京城之巔第一次先天武道大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