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的病人?”
春虎的話,讓羅真多少有些回想起來了。
過去,春虎的確說過,他認識了一個正在受土御門鷹寬的治療的朋友,兩人還非常合得來的樣子。
那個人,應該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有如武斗派的不良少年一樣的人物吧?
“阿刀冬兒嗎?”
羅真默默的念起這個名字,并緊緊的盯住了對方。
其眼中,透露出來的不是平時的那種懶散跟漫不經心,而是先涌現疑惑,再浮現驚訝,緊接著冒起些許的精光。
帶著這樣的目光,羅真緊緊的盯著阿刀冬兒,讓對方的眉頭都挑了起來。
“怎怎么了?秋觀?”
春虎就有些意外跟困惑的這么提問。
反倒是那個叫做阿刀冬兒的少年,盯著羅真的目光,即沒有回避,更沒有畏懼,而是反而挑釁了起來。
“怎么?大名鼎鼎的土御門家本家的天才對我看不順眼嗎?”
阿刀冬兒就這么語中帶刺的向著羅真發話。
只是,從對方的眼中,羅真還是看到了一絲絲的凝重。
顯然,對方不同于表面上看到的武斗派作風,本性似乎相反,完全是一個頭腦派的樣子呢。
現在,對方這么挑釁著羅真,與其說是找茬,不如說是在試探羅真的反應吧?
這應該就是對方的作風,掛在表面上的不良氣質只是對外界的戒備和試探,本人肯定比看到的更冷靜且沉著。
在這樣的情況下,羅真微微一笑。
不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而是如同勘破了什么似的,平靜的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
羅真便這般出聲。
“我大概知道你為什么需要夏目和春虎的父親為你治療了。”
這句話,讓阿刀冬兒眼中的凝重豁然一縮。
“這”
不僅是阿刀冬兒而已,連春虎都有些驚訝,但緊接著又啞然了。
很明顯,春虎是知道阿刀冬兒的情況的。
知道阿刀冬兒并非常人的情況。
羅真便注視著阿刀冬兒,眼中流動著〈靈視〉的光芒。
緊接著,在阿刀冬兒的身上,羅真視到了一股非同一般的靈氣。
那即不是男性該有的陽氣,亦不是陰陽師特有的那種豐富且充沛的咒氣,而是一種陰冷、邪異、暴戾甚至可以說是歹毒的氣息。
這種氣息,與其說是靈氣,還不如說是瘴氣。
漆黑如墨、令人心悸,有如詛咒一般的瘴氣。
這就是羅真視得的東西。
這股瘴氣現在非常的隱晦,似乎經過了什么處理的樣子,一般的見鬼是絕對察覺不到的。
只是,羅真的〈靈視〉本就出類拔萃,即使非常隱晦,依舊還是察覺到了一絲。
正是因為這樣,羅真進而發現了阿刀冬兒成為土御門鷹寬的病人的理由。
“再怎么說,叔叔都是一個陰陽醫,而不是一般的醫生,會需要他治療的病情,應該不是身體上的問題,而是靈性上、咒性上的問題吧?”
羅真便極為冷靜的道了這么一句。
“現在看來,你好像「被鬼附身」了哦,阿刀冬兒同學。”
此言此語,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些冰冷似的,刺痛著在場三人的皮膚。
「被鬼附身」。
這樣的一句話,若是在陰陽師的業界里傳來,肯定會變成足以轟動所有人的傳聞吧?
因為,這可不是一件可以開玩笑的事情。
“那那個秋觀你聽我說”
春虎便有些蹩腳的想解釋什么,可卻被阿刀冬兒給打斷了。
“真應該說不愧是土御門家的天才,果然名不虛傳嗎?”
阿刀冬兒一邊打斷春虎的話,一邊向著羅真冷笑著。
“那你要不要來試試看能不能驅鬼呢?未來的陰陽師大人?”
阿刀冬兒的話語中終于是帶上了真正的敵意。
那是不堪回首的秘密和過去被挖掘出來以后才呈現的焦躁所引起的。
“等等!冬兒!”
春虎向著阿刀冬兒喊出聲,卻是被阿刀冬兒給完全無視掉了。
阿刀冬兒只是凝視著羅真,臉上掛著挑釁的笑容,眼中則充滿著敵意。
不得不說,這樣的阿刀冬兒很有魄力,若是那些一般的高中生,肯定會被對方這幅找茬的不良少年模樣給嚇跑吧?
對此,羅真卻是不為所動。
“我才沒有那么閑呢。”羅真便不以為意般的道:“驅鬼這種事情可不一定就是陰陽師該做的事情,而是祓魔官的任務,況且,就算是他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將別人給修祓,我只不過是一個學生而已,拜托別將那種事情當做義務行嗎?”
羅真的表情和眼神就恢復到以往的懶散和漫不經心了。
這讓阿刀冬兒的眼眸微微瞇起,卻是只能沉默不語。
反觀春虎,那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嘛,別那么沖啦,今晚可是難得的祭典,應該好好玩,別將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咒術的天才跟不良的少年在祭典上大打出手什么的,我可不想看到啊。”
春虎便即似抱怨又似緩和氣氛般的說出這番話,讓阿刀冬兒瞥了他一眼,臉色開始變得無奈。
不過,阿刀冬兒的表情和眼神也放松了下來。
“說的也是,這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阿刀冬兒便正了正自己額頭上的發帶,言不由衷似的說出這種話。
見狀,羅真卻是在心中這么想。
(這個叫阿刀冬兒的家伙跟蠢虎的關系比我想象中好的樣子。)
這是羅真得出的結論。
不是這樣的話,像阿刀冬兒這樣渾身帶刺的人哪里會輕易贊同春虎的觀點呢?
羅真只是有在想 “既然你是叔叔的病人,那你應該認識夏目吧?”
羅真倒是對這點感到好奇。
回答羅真這個問題的不是阿刀冬兒,更不是春虎。
“我在診所里有見過冬兒幾面,算是認識了。”
夏目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這里,看著聚集在一起的羅真、春虎和阿刀冬兒一行三人,露出恬靜的微笑。
“好久不見了,冬兒。”
夏目有些禮貌的對著阿刀冬兒打招呼。
“你也好久不見。”
阿刀冬兒的答復倒是顯得有些隨意。
這兩人貌似也見過面,彼此認識不說,要說熟悉的話,那亦是可以的吧?
否則,夏目也不會直呼冬兒的名字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夏目就向羅真和春虎道歉。
“沒事啦。”春虎連忙道:“好了,既然人到齊了,那我們就隨便逛逛吧。”
聞言,羅真、夏目以及阿刀冬兒都沒什么意見的樣子。
于是,一行四人一起離開會面地點,向著祭典的方向而去。
如傾如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