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里,被冰凍的北區的邊緣海岸上,空間驟然波動,讓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這里。
除了那月以外,還能是誰呢?
那月就抬起頭,看向前方。
在那里...
“我就猜到你會來找我,〈空隙的魔女〉。”
伴隨著這樣一個古井無波的聲音,站在被冰凍的北區前方的少女轉過身。
赫然,便是閑古詠。
“從令弟的口中得知真相了嗎?”閑古詠便極為平靜的道:“但這次的行動是受到政府方面認可的,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止,南宮攻魔官。”
閑古詠就先聲奪人的給出這樣的說法。
想來,閑古詠應該早就做好準備,迎接那月的興師問罪了吧?
為了此次儀式,閑古詠必定得讓弦神島承受一定損失,這在守護弦神島的國家攻魔官看來可無法被允許。
這就是國家攻魔官與獅子王機關之間的關系,時不時的都得產生立場上的沖突。
因此,為了迎接那月的刁難,閑古詠早就做好了準備。
只可惜...
“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儀式的事情。”
那月淡淡的開口。
“不是為了儀式?”
閑古詠倒是怔住了。
下一秒鐘...
“轟————!”
那月的背后,空間陡然震顫。
“什么...!?”
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的閑古詠不由得大吃一驚。
就在這個空檔里,從那月背后的空間中,一道龐大的身影浮現而出。
那是一具身姿優雅卻驍猛,渾身披戴著金色甲胄的黃金騎士像。
黃金騎士的身形高挑又纖細,貌似是一名女騎士,只是戴著頭盔,根本看不清楚面貌,身上卻散發出異常兇惡的存在感,令大氣以及大地都隨之被撼動。
而在色澤璀璨的黃金鎧甲上,不知為何,竟是涌動著一股與那璀璨的色澤完全相反,一點都不神圣,反而顯得極為黑暗、恐怖的波動。
那股波動的正體為魔力,卻是絕對不屬于這個世界,像是來自于地獄的黑暗魔力。
這樣的一尊黃金女騎士便如搖曳的黑影,在那月的身后出現。
那月就冷冷的注視著閑古詠,從其身上,一股同樣黑暗、恐怖的魔力似無形的壓力般涌出,令得閑古詠都為之色變。
作為獅子王機關的〈三圣〉之一,閑古詠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守護者...”
————「守護者」。
那是只有和惡魔立下契約,成為魔女的人才能得到的眷屬。
與惡魔立下契約的魔女們雖能得到媲美高階魔族的龐大魔力,并得以行使強大的魔術,可她們得到的最強的力量卻既不是魔力,亦不是魔術,而是來自惡魔的眷屬。
它們就如同「守護者」這個名諱一樣,會保護魔女,并給予魔女們實現愿望的力量,當魔女毀棄契約時,它們則會變成收割魔女生命的處刑者,乃是魔女立下的契約在具現成形以后的化身。
成為魔女之人便通通都擁有自己的守護者,并能使役它們,發揮出超常的威力。
就如同吸血鬼真正仗之以被稱為最強魔族的眷獸一樣,魔女的守護者便是她們最強的依仗。
如今,那月便召喚出了自己的守護者。
“起來吧————〈輪環王〉。”
那月以如幽鬼般的聲音呼喚著自己的守護者的名字,令其身后的黃金女騎士抬起頭,高高的舉起手中的一把寬刃的黃金騎士劍。
閑古詠目光一凝,毫不猶豫的同樣舉起手。
下一秒鐘,名為〈輪環王〉的守護者似劈開世界一般,斬下了手中的騎士劍。
“磅————!”
大氣炸裂了。
驟然揮下的寬刃騎士劍有如真的斬開了世界一般,劈開了空間一樣,讓天地都為之錯位似的,轟然落下,令其周圍的一切都被吹飛。
于是,大地豁然塌陷。
于是,暴風驀然席卷。
“唔...!”
閑古詠發出一聲苦悶的聲音,身形如影般的倒退。
其前方,一面經過無數的咒符整齊排列所形成的結界壁障生生的承受了守護者的一擊,似玻璃一樣的破碎,令閑古詠不得不退讓。
“這就是南宮那月的...守護者...!”
承受著那可怕的力量和暴風的余波,閑古詠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傳說,南宮那月的守護者乃是無比兇惡的存在,單單現界便會令空間錯亂,僅僅一擊便能讓次元扭曲,在所有魔女的守護者當中都堪稱最可怕,連舊世代的吸血鬼的眷獸都能毫不費力的消滅。
如果說,南宮那月本人是空間的操縱者的話,那她的守護者就是空間的囚禁者、束縛者以及破壞者,因而本人從不輕易召喚守護者,哪怕是召喚都會在其身上設下封印,令其兇惡的力量遭到限制,以免對周圍造成巨大的損害。
而現在,那月二話不說的就召喚了自己的守護者。
而且,分明沒有設下任何的限制,讓周圍的一帶全部被吹飛,空間直到現在都還很不穩定的在波動著,有如隨時有可能破碎一樣,異常可怕。
“這僅僅是警告,獅子王機關。”
那月便背著自己那兇惡的守護者,一反其維護弦神島秩序的國家攻魔官姿態,似一名真真正正的魔女一樣,冰冷的注視著閑古詠。
“不管你們有什么盤算,我都不允許你們碰他。”
那月就為此召喚了自己的守護者。
“我只說一遍。”
那月冷冷的宣言。
“不準你們將南宮曜日卷入進來。”
這是那月唯一不肯妥協的地方。
作為國家攻魔官,那月對這座弦神島有著感情,對彩海學園的眾多學生亦有所偏愛,并不是連一點牽掛都沒有,否則也不會主動成為維持秩序的存在。
所以,閑古詠以為那月是來興師問罪,那亦不奇怪。
可是,和這些比起來,那月有著更重要,重要到絕不容許出差錯的事物。
那就是羅真。
若是羅真遭受到傷害的話...
“我將化作真正的魔女,毀滅所有的一切。”
唯獨這一點,那月絕不妥協。
和羅真比起來,那月可以犧牲自己守護的重要事物。
這就是那月想表達的事情。
于是,那月的守護者消失了,本人亦是消失不見。
閑古詠就默默的看著這一幕,并環視周圍。
以其為中心,半徑數公里內的大地塌陷,將所有的一切都掩埋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里荒無人煙,恐怕,其損害,將大大的超過羅真和札哈力亞斯進行的那場激戰吧?
當然,如果羅真的式神和札哈力亞斯的眷獸不是在高空中交戰,而是在地面交戰,那弦神島早就沉了。
可即使是這樣,依舊能夠看出那月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
哪怕不能說是媲美真祖,但尋常的第二世代、第三世代也絕對不是那月的對手。
閑古詠就做出這樣的評價。
然后...
“得到這種程度的力量,她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呢?”
守護者的力量強度會與魔女和惡魔之間的契約的沉重度呈正比。
也就是說,簽訂契約時,魔女們付出的代價越大,那身為契約具現化的守護者就會越強大。
那月得到這種等級的力量,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作為獅子王機關的〈三圣〉之首,閑古詠也不是不知道。
正因為這樣,若是與那月為敵,即便是被譽為連真祖都需要顧忌三分的閑古詠,都會覺得頭疼。
“南宮那月...南宮曜日...”
這兩人,究竟會帶來多大的變化?
“真是令人憂心啊...”
閑古詠默默的嘆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