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瞬間,彌漫全場的壓抑氛圍有如徹底的帶上了重力一般,變得無比的沉重。
從羅真的身上涌出的魔力便好似實質般的重力,令得所有人的肩膀都為之一沉,地面更是微微震顫了起來。
若是只論魔力的量的話,那在常態之下,羅真相較于史黛菈,還是稍微弱了一些。
可是,羅真能夠完美控制魔力,甚至引動大氣中的魔力,使周圍一帶的所有魔力都受自己的支配,這就導致了其釋放而出的魔力徹底的撼動了這一片天地,帶來可怕的壓迫感。
感受到這恐怖的魔力,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露出了駭然的神情。
尤其是華倫斯坦,額頭上已經是淌出了冷汗,心中更是暗暗叫苦。
膽子大?
怎么可能呢?
身為〈叛亂軍〉的干部之一,華倫斯坦可是非常的清楚,眼前這個少年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當初,三大勢力圍殲羅真時,華倫斯坦由于需要鎮守本部的關系,并沒有跟著一起參加。
但是,華倫斯坦卻非常清楚的看到,在那一戰以后,遠比自己強出不知道多少倍的盟主回來時,臉上,一直都掛著恐懼的表情。
那個表情,就好像是見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可怕事物一樣,已經在心中留下了心理陰影一般,令得堂堂地下世界的霸主,人稱〈暴君〉的三大魔人之一竟是不知道在夢中被嚇醒了多少次。
而華倫斯坦就不止一次的從〈暴君〉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不可以去招惹那個人...絕對...”
這句話,深深的刻進了華倫斯坦的心中。
華倫斯坦就既感到震驚,又感到不敢相信,這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便已經君臨地下世界的霸主竟是對一個人恐懼成這樣。
明明〈暴君〉也不是第一次和〈天動〉交手,過去其本人也曾經挑戰過那位世界最強的伐刀者,雖然最終敗了,卻根本沒有任何的恐懼,反而一直都在計劃著報仇雪恨,方才有了后面三大勢力一起圍殲〈天動〉的事情。
而那一次以后,這位霸主卻徹底的陷入了這樣的狀態,無法自拔,讓人深深的感覺到,這位〈暴君〉差不多快完了。
事后,華倫斯坦才從有參與過那一次行動的人口中得知,面對三大勢力的圍殲,那位世界最強的伐刀者貌似解開了什么封印,發揮出了極其恐怖的力量,甚至連外表和性格都產生了變化的樣子。
別人是這么形容那個時候的羅真的。
“怪物...”
沒錯。
怪物。
除此之外,沒有第二種形容的方法。
就是那一次,三大勢力齊齊的放棄了繼續針對〈天動〉,連通緝令都撤銷,甚至對外宣稱,再也不會對〈天動〉出手。
在別人看來,那或許是因為三大勢力奈何不了〈天動〉才導致這個結果,但身為〈叛亂軍〉干部的華倫斯坦卻知道,三大勢力不是無可奈何,而是真的被嚇破了膽。
有鑒于此,在看到羅真用復數能力對付平賀玲泉,甚至將其擊殺時,華倫斯坦就認出了羅真的身份,并為之頭皮發麻,當場就想逃跑。
可惜,羅真早就發現了華倫斯坦的存在。
“原來如此,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了嗎?”
當華倫斯坦說著這樣的一句話,并從暗處走上來時,別人看到的是他低沉、冷靜的一面,可誰又知道,當時的華倫斯坦的心有多么的苦澀呢?
所以,不是華倫斯坦想光明正大的出來裝模作樣,而是他非常清楚,自己除了出來以外,別無他法。
換言之,華倫斯坦只不過是在故作冷靜,拼命的想辦法而已。
若是有人摸華倫斯坦的后背的話,那就會發現,他那藏在法衣下的后背,其實,早就已經被汗水給打濕。
此時此刻里,感受著羅真那恐怖的魔力,體會著空氣中沉重無比的壓力,華倫斯坦一邊渾身僵硬,一邊心中暗暗叫苦不休。
(為什么要選破軍呢...!?)
華倫斯坦就為此后悔著。
為了計劃,七所騎士學園里,他們必須襲擊其中一所才行。
而考慮到破軍學園最大的戰力,既〈世界時鐘〉以及〈夜叉姬〉不在,華倫斯坦才決定將破軍視作目標,襲擊這一所學園。
誰曾想,羅真居然就藏身在破軍學園里,可謂是報應不爽。
當然,現在并不是沒有挽回的余地。
“我們并沒有發現閣下在這里,否則絕對不會冒犯。”
華倫斯坦便宛如想吞下屈辱一般,開始低下了頭。
“能否看在我等與〈比翼〉交好的份上,對這件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
華倫斯坦,終于是選擇了求饒。
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雖說我等曾經冒犯過閣下,但〈聯盟〉同樣不知死活的做過一樣的事情,我等與〈聯盟〉之間的紛爭,想必,對于閣下而言,應該反而是樂于看見的事情吧?”
華倫斯坦就低聲開口,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還請閣下對這件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這大概是華倫斯坦等人唯一的生路了。
即使〈叛亂軍〉曾圍殲過羅真,但〈聯盟〉也是處于一樣的立場,三大勢力都得罪過羅真,相信,羅真不會想幫任何一方出頭。
這樣一來,或許可以讓羅真當做沒看見這件事情,和愛德懷斯一樣,袖手旁觀。
華倫斯坦,只能寄希望于這一點之上了。
對此,華倫斯坦倒是沒做錯。
“確實,你們三大勢力想怎么狗咬狗,這是你們的事情,我懶得管。”
羅真直視著華倫斯坦,像是窺破其心中所有的念頭一樣,似笑非笑的出聲。
“但那個小丑襲擊我的事姑且不說,破軍學園再怎么說也是我待的地方,你們把這里破壞了,還把全體師生放倒,雖說有用幻想型態,可里面大概也有我的一些熟人,你說,我難道不該為此找你們算算賬嗎?”
聞言,華倫斯坦沉下了面容,嘆出一口氣。
“那你說,我應該怎么做?”
華倫斯坦已經把姿態放低到這種地步了。
既然如此...
“接我一擊。”
羅真如此開口。
“接我一擊以后,你們就能走了。”
這就是羅真提出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