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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許愿盒1

  人們對著付婉的背影指指點點,充滿憐憫和無限感慨的樣子。

  素辛注意到付婉隱約低頭往后瞟了眼,在飯店里的那種殺氣再次彌漫了出來,不過很快就散了去。

  不知道為什么,素辛莫名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問題,不對,是很有問題。

  付婉在頂層四樓租的單間,和別人公用一個衛生間。

  因為是農民自己修的房子,所以頂層沒有隔熱,夏天熱的像火籠,冬天又冷的像冰窖,而且樓層還高,所以相對而言價格更低。

  付婉平常都住校,周末也不常回來,現在學校放暑假不允許住校,她才不得不搬來。

  以前外婆在的時候就住這里,每天去撿廢品,如果當天沒處理完的話就會拿回來,雜七雜八堆了半間屋子。

  即便老人走了大半個月,房間里的廢品也都清理的差不多,仍舊有種臟亂的感覺。

  付婉回到房間,將門關上反鎖起來,頓時整個身上的戾氣勃然而出。

  她喉嚨里發出嗷嗷的嘶吼,抬腳將地上東西踢翻,碰著什么踢什么,抓著什么就瘋狂撕扯,狀若癲狂。

  她用壓抑的聲音低吼:“為什么,為什么這一切都要落在我的身上?憑什么,你們這些人憑什么就應該高高在上理直氣壯?去死,都給我去死!”

  她發泄了一通,大概是累了,亦或許是心情終于平靜下來。那種狂躁的氣息慢慢散去。

  素辛見她的樣子,其實也很感慨。

  若是生在和睦的富貴家庭,何嘗不是一個可以恣意揮灑青春的陽光少女。

  這就是每個人的境遇,怨不得任何人,唯有自己奮進才行。

  素辛甚至想著自己是不是什么時候找個機會勸導一下她,畢竟都出身農村,都有過打工的經歷,讓人不由自主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

  就在這時,素辛見付婉神色陰沉地走向墻角的立柜前,趴下身,在下面掏摸了一陣,再次起身時,手中多了一個紫黑色的木匣子。

  木匣大約四指高,一掌長寬,古色古香,上面雕刻祥云仙鶴之類的圖案。

  素辛心中陡地升起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總覺得那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木匣子里裝著洪水猛獸一般。

  付婉從自己懂事起,就倍受人們的冷眼和嘲諷,說她是沒人要的孩子,說她就是個累贅。

  父親酗酒成性,一喝醉了就打她和母親。

  不是隨便打兩下就算了,而是下了死手,像打賊一樣。

  在她六歲的時候,母親終于選擇和父親離婚,然后什么都不要獨自離開,留下她跟酒鬼父親生活。把兩人承受的痛苦完全落到她一個人身上。

  人們說她父親唯一不好就是好那一口,但是對她母親的職責和厭惡更甚,說她太自私,竟然丟下幼女,簡直不配當母親,太狠心了。

  付婉雖然恨父親打罵自己,但是她也更恨拋棄她的母親。

  付婉想要逃離這樣的生活,可是她太小,她連那連綿大山都逃不出去。

  好在這樣的日子只過了兩年多,家里所有一切能賣的都被父親賣光,實在沒有酒錢,于是就跟人出去打工,臨走,就把家里的土房子,土地和她全部托給自己的堂弟。

  畢竟山里人都是靠種兩畝薄田過活,堂弟一家看中就是付婉家的那幾畝地。

  付婉年幼,只是多一雙碗筷而已。

  小學畢業,叔嬸或許是礙于面子名聲,或許是因為政府號召的九年義務教育,包括老師也會到每個學生家里做思想工作,所以仍舊讓她去上學,讀上了初中。

  付婉在叔嬸家除了被打罵的少了,可是仍舊需要干活。在上學之余需要去上山砍柴,割豬草等等。

  以前在自己家的重壓下,只幾歲她就會自己煮飯不敢有任何怨言,但是在叔嬸家,看著比自己大兩歲的堂哥,比自己小的堂妹,都不用干活,心里非常不平衡。

  她心中充滿怨恨和不甘,但是她忍了下來,只想著等自己考上大學就可以跳出這個地方了。

  哪曾想,當她初中剛畢業,叔叔一家就以沒有錢為由,不讓她去上學了。同時還托人給她介紹對象,要價就是五萬彩禮。

  在那樣的地方,兩萬對很多人家幾乎就是一輩子的積蓄,除非實在討不到老婆又非常想的,都不會拿出那么多錢。

  于是有一個快三十的傻子,家里人愣是湊了五萬出來準備娶付婉。

  付婉得知叔嬸竟然要把自己嫁給一個傻子,打死都不肯,就往大山里跑,被叔嬸發現,叫了一眾村民去追,最后她跑到一處懸崖。

  付婉望著青天白日,凄厲喊道:“蒼天啊,你沒長眼睛嗎?”

  看著叔嬸要把她推進火坑里,看著那些村民依舊用那種憐憫的眼光看她,口中卻勸她“其實二傻子人挺不錯的,你到了他家一切都是你做主,反正做女人都這樣……”

  付婉搖著頭,不,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讀過書,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樣的。

  她不甘心去嫁給一個傻子,不甘心把自己一生都耗在這個窮山溝里。

  就算是死,她也不要這樣繼續生活下去了。

  付婉當即轉身就跳下懸崖。

  萬幸,懸崖下面是一條山溪,積了一汪深潭。

  付婉在水里嗆了幾口水,求生的欲望讓她伸手亂抓,摸到一樣東西,好像是一個木頭匣子。

  因為身體還在繼續下沉,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匣子竟然自動打開。

  迷糊中,付婉發現腳下似乎后什么東西頂著她的腳底,狠狠蹬了幾下,竟然就浮上了水面,很快就爬上了岸。

  付婉見自己手里還抓著那個匣子,匣子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里面黑漆漆的空無一物。

  付婉有些失望,就在她想要隨手丟進譚力時,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她記得自己剛才明明快要淹死了,最后竟然又莫名其妙地浮了上來。

  莫非…跟這個木匣子有關?

  付婉覺得自己心砰砰砰跳著,這時,叔嬸以及村民們的呼喊聲由遠及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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