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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死訊

  (今天票票好少的說,可憐……)

  來到學院的時間還早,陳唐進入課堂后,發現里面已經有十來個生員了,年紀基本都在二十開外,不乏三十而立者。

  陳唐倒不生疏,與諸人做了番寒暄,互相介紹,便等于是認識了。

  在殷國,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除了宗族血緣親人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同窗同年這些。圈子里的,都是人脈,不容忽視。

  陳唐來讀書,一是要聽講;二便是多結交些同學,別的不說,起碼能借些書看,關系好的,彼此探討交流,都頗有裨益。

  大家都是秀才,除了個別廩生外,起點基本一樣,沒有哪個持才傲物的,打起招呼來,總是笑臉相迎,一團和氣。至于是否值得深交,就得看以后的相處了。

  過不多久,講師來到,是個年約五旬的舉人,姓“張”,大家都叫他做張夫子,屬于學院里的資深講師,有些功底。據說他還參加了上一屆的天子試,可惜不能金榜題名,隨著年紀漸長,科舉之路基本走到了盡頭,戈然而止了。

  天子試三年一屆,三年又三年,忽忽而過,考試的黃金年齡段在三十到四十之間,隨后便開始走下坡路。歲月不饒人,過了中年,無論記憶還是思維能力都有所衰弱,體力更成大問題,支撐不住的話,根本考不成試。

  沒有多余的話,張夫子便開始授課,聲調抑揚頓挫,頗為清晰。

  作為一名人民教師,陳唐深諳其中門道,只要講課講得多了的,基本都有屬于自己的套路,而或說,風格。

  只要學生洞悉了其中規律,學習起來,事半功倍。

  當下陳唐認真聽起來,不錯過任何一個知識點,簡直如饑似渴。

  他明白套路,又有非凡的記憶力,一堂課下來,基本能吸納消化到九成以上,極為驚人。一般的生員,能記住五六成,已經很不錯了。

  陳唐內心欣喜,這種狀態保持下去,聽完所有能上的課程,他今年舉子試的中舉幾率至少能到八成。

  其實學院里頭,還設有更為高級的課程,講課的清一色為進士出身,知識淵博,所傳授的東西自然也不同一般。

  當然,收費也是相應提高,每堂課,要五十錢。

  不過現在陳唐主要面對的是舉子試,內容以基礎為主,并不需要參加高等課程。另外考慮到錢包問題,所以他報讀的是清一色標準課程。

  已經足夠了。

  上午的課完畢,下午還有一堂,陳唐要回去吃午飯,午休后再來。

  他本來想跟同學借點讀書筆記之類的回去看,但想一想,大家才第一次認識,貿然開口不好。

  這世界,不管是書籍,還是筆記,都屬于比較珍惜的東西,關系不好,根本不會外借。又或者,借一次,得支付一筆費用,人家才愿意。

  在班上生員眼中,衣著樸素的陳唐大概是好不容易湊了點錢,才能到學院上課,應該不會參加今年的舉子試,畢竟現在距離考試只剩下兩個多月了,如今才來讀書,未免太臨時抱佛腳。

  走出課堂,離開學院,忽然看到側邊的巷道口上有兩名衙役守在那里,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樣。

  其中一名衙役,正是那王大壯。

  陳唐好奇,走過去問道:“王大哥,你今天守這邊了嗎?”

  看見是他,王大壯嘆了口氣:“陳秀才,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陳唐疑問。

  王大壯壓低聲音:“吳函吳秀才死了?”

  陳唐一聽,吃了一驚:“怎么會?早上我路過翰墨街的時候,還看見他來擺攤。”

  王大壯一攤手:“人生無常呀,上午有人來報官,說在學院側邊通道發現一具男尸,我過來看,認出是吳函。”

  他知道陳唐在翰墨街擺攤,就和吳函相鄰,彼此認識,所以才愿意說這個。

  陳唐問:“怎么死的?”

  王大壯道:“仵作檢驗過了,全身沒有傷口,就臉色有些發青,估計是心臟不好,突然暈厥而死。”

  頓一頓,問:“陳秀才,你來這干甚?”

  陳唐道:“我報讀潘州學院,來讀書的。”

  王大壯聞言,驚訝道:“你到學院進讀了?厲害!”

  一豎大拇指。

  讀書本身沒有什么,交得起學費才是關鍵,怪不得這幾天沒有看到陳唐來擺攤,敢情是有別的門路賺到了錢,不用再來做這等清苦營生了。

  不過事關隱私,陳唐不說,王大壯也不好問。

  與王大壯告別,陳唐回家去,一路上總有些心緒不寧:早上見到吳函的時候,他明明好好的,怎地就突然暴斃了呢?

  心臟病?

  問題在于死在學院旁邊的地方,很是蹊蹺呀。

  關于吳函這人,雖然是讀書人,但小本生意做久了,就具備了市儈之氣,為人氣量狹窄,斤斤計較。陳唐與他,頗有些摩擦。

  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條人命。

  經歷過邪祟之事,陳唐對于這個世界的認識早不同以往,變得有點神經質,說不好聽,就是“疑神疑鬼”。

  然而每一次的懷疑,都是有道理的。

  就說山神廟那次,如果沒有天人劍匣的話,被那夜叉怪物進來,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被撕咬吃掉,死于非命?

  又或被壓到床上,狠狠蹂躪一番——那還不如直接死了去……

  搬入城中,本就是考慮到安全性的問題,誰知道立足未穩,就又聽到一樁疑點重重的死訊,真是讓人不安。

  前一陣子,聽說殷國朝野頗有些動蕩不安,恐有劇變,難道這是大環境出現了變故,所以才邪祟叢生?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說書嗎?

  悶悶地回到家里,計算好時間的蘇菱正在炒菜,探頭出來道:“不矜哥,你先去洗把手,坐一會,就能吃飯了。”

  “好。”

  陳唐應道,洗好手,坐在飯廳中,腦子里還在想著關于吳函的事。衙役仵作查不出死因,并不代表沒事,不正常的事件,普通人往往一無察覺,只當是意外。

  “嗯,看來得找機會,向趙三爺,而或詹陽春請教一番才行了。”

  陳唐心中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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