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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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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氣息茁壯,陳唐的五官感受越發敏銳。當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便可直觀各種氣息。即使不在狀態,一旦有異樣,泥丸宮中亦會有所昭示。

  天人之氣,特性為兼容,包羅萬象,一言以蔽之:合。其與文氣性質類似,但品質卻遠超之,極具玄妙。

  這一點,正是當初胡老爺三番幾次,要請陳唐去給胡不悔姐妹當塾師的根源所在;也是胡不悔身負重傷后,讓浮生道人出面,請陳唐去讀七天書的原因。

  讀書瑯瑯,當投入進去,氣隨聲發。人聞之,能安心定神,魂魄舒坦。

  陳唐修煉《善養經》,每日一周天,進度可以說頗為緩慢。考上舉人后,化解了老師陳松的執怨,化作兩道氣息滋補,能抵兩年苦功,使得他的氣息,有了第一次的躍升。

  但這遠遠未夠。

  一直以來,除了每天的功課之外,陳唐還在尋覓其他的能夠快一點提升氣息的方法。他甚至動過,再去接受一次執怨的念頭。

  不過執怨這玩意,雖然屬于邪祟,是陰暗的事物,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哪能想遇到便有的?

  隨后,陳唐又想到,既然天人之氣兼容性如此之好,不知能否通過直接吞噬合并其他的氣息,從而壯大己身?

  為此,他做過一番試驗。在潘州參加詩會的時候,寫出一幅文氣作品,然后汲取字里行間的文氣。

  結果表明,作用甚微。

  這主要是他本身就懷有文氣,自產自用,自然沒有明顯的效果。

  那么,別的氣息呢?

  血氣、陰氣、妖氣……

  但對于這些氣息,如何獲得汲取的途徑,成為了難題。

  邪祟妖魔,吃人吸氣,這個陳唐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沒有氣息的載體,想要試驗都難以進行。一路來,他遭遇的邪祟妖魔,兩者皆有。更曾手刃一尊妖魔,無奈當其時因為環境所致,只得匆匆離去,來不及有所動作;至于邪祟,基本都被劍匣攝收,用來祭劍了,輪不到他。

  而且對于那些陰氣鬼魂,陳唐也不敢輕易嘗試,畢竟是邪祟,汲取的話,說不定會被附身,甚至奪舍……即使不會,但汲取多了,難免會被影響到神智精神,都很不妙。

  所以那些,還是用來養劍好了。

  排除掉文氣陰氣之類,剩下的氣息,有待發現,并無機會實踐。

  直到現在。

  陳唐從那方銅印上感應到了一抹氣息,使得泥丸宮中的魚形天人之氣蠢蠢欲動,這可是頭一遭碰到的情況。

  銅印的主人,是一個高瘦漢子,年約四旬,皮膚黝黑,留一叢短須。兩頰顴骨很高,一對眼睛,如同鷹一般犀利。

  這般面相的人,大都陰鷙,難以打交道。

  陳唐還注意到,漢子的雙手,手指很長,是那種近乎畸形的長,而且指頭長度相當接近,仿佛被磨平了。

  此人,肯定掌握著某一門特殊的指頭功夫。

  這個時候,大廳內的諸人,還坐著的并不多,有些人談完生意交易后,甚至已經離開了。

  時間,對于這些高來高去的人而言,似乎特別珍貴。

  那漢子的銅印,卻和陳唐的卷軸一樣,并不怎么受歡迎,目前無人問津。

  陳唐想一想,起身走過去。當走近到跟前,他不禁雙眸一縮:漢子身上,竟有陰氣繚繞。

  氣息很淡,若有若無,繚繞其上。

  很快,陳唐便分辨出來了,這不是漢子本身的氣息,而是由于某些緣故,沾染到身上的。就跟衣服玷污了灰塵一般,只要拍打清洗一番,便能洗掉。

  此子,是剛與邪祟打過交道嗎?

  陳唐心思轉動,作揖道:“這位英雄請了,我能否看一看你的銅印?”

  漢子抬頭一眼,露出一抹譏誚之意:“書生,我的東西,你換不起,更用不起。”

  當真是毫不留情面。

  陳唐也不惱,笑道:“只想看下而已,根據聚會規定,這是規則允許的。”

  漢子冷聲道:“莫怪我直白,我只是不想害你。”

  銅印就在咫尺之間,感受更為清楚分明,陳唐立刻注意到,銅印之上,除了先前感應到的那抹氣息外,原來還有一股陰氣,被壓制住了,并不逸散出來,不到近處,都發現不了。

  兩種氣息,一方鎮壓。

  這樣的東西,頗為少見,的確如漢子所言,尋常人等,接觸把玩,不知不覺間,會遭受陰氣侵蝕,從而性情大變,身心遭到毒害。

  在漢子看來,陳唐就是個普通人,最多就氣血稍稍旺盛一點。換成武學范疇,相當于外家初段水平。一副皮囊外相,長得確實不錯,但那只對姑娘小姐有用。在漢子眼中,他看一個人,完全自動忽略掉外貌,只剩下一副骷髏骨架。看哪塊骨頭脆弱,可以下手,從而給予重擊,如此而已。

  這是武學修煉到了一定境界,已經能穿透皮相,直抵本質了。宛如庖丁解牛,目無全牛。

  陳唐自不把那團陰氣放在眼里,故作不知地道:“害我?閣下不愿意讓我看東西,不如直言,何必嚇人?”

  漢子眉頭一動,似要動怒。

  “陳公子,借一步說話。”

  胡員外注意到了這邊情況,快步過來,把陳唐拉到一邊去,低聲道:“陳公子,你何必一定要去看那銅印?那算不得什么寶物,恰恰相反,反而是不詳之物。”

  陳唐眨了眨眼睛,問:“胡員外,怎地你也如此說?”

  胡員外解釋道:“那漢子姓辛,名字不詳,江湖上人都喚他做‘辛摸金’,這樣,你懂了吧。”

  聽到“摸金”二字,陳唐明白了,敢情是個盜墓賊。此等人物,一般都上不得臺面,為人所排斥憎惡。但不知為何能來參加新余閣的這場置換聚會,想必他必有獨到之處。

  那方銅印,大概便是摸出來的陰器。而其身上沾染的陰氣,也就不足為奇了。

  陳唐故作恍然道:“原來如此,但我真得挺喜歡那方銅印,胡員外,你說此物價值幾何?”

  胡員外一怔,審視他一眼,略作沉思:“陳公子,你確定要?”

  陳唐很堅決地點頭:“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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