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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赴任

  “老六,昨天我下田的時候,一個稻草人突然燒著了,嚇我一跳。”

  “不是吧,是稻草被曬得太干的緣故嗎?而或,是哪個兔崽子調皮搗蛋……”

  “不知道。”

  “不管這個了,公子很快就要出仕,到寧州當官。從此以后,咱們陳家莊也是出過官人的地方了。”

  “哈哈,不錯,村長交代下來,要我們去幫忙準備,開設宴會,聽說,有州府的大官要到來赴宴……”

  兩名農漢交談著,帶著笑容,從田野歸來。

  宅子書房內,陳唐端坐著。書桌上,靜靜地擺放著那封任命文書。上面的措辭語氣比較急,要他接到文書后,十天之內,便要啟程前往那南服縣。南服縣原縣令,正在等待他的到來,然后進行交接事宜。

  文書邊上,擺一方匣子,頗為方正。里面裝著的,是一枚章印,表明著陳唐的身份。

  此印非正式官印,那官印還得到南服縣后,交割完畢,才能拿到手上。

  幾乎所有官印,都是唯一性,以及排他性。正印之外,不允許偽造,那可是殺頭大罪。

  十天的準備時間,確實比較緊,等宴席舉辦完畢,就差不多了。

  從潘州府前往寧州,路途迢迢,稱得上是千山萬水,比去往京城趕考還要遠些。在交通不便利的情況下,即使去當官,也屬于一件苦差事。

  不過這次,陳唐早做好了準備。馬養好了,還是一匹與眾不同的胭脂馬,用它來拉車,毫無問題。長隨伴當等人,也要選二、三人,一起下江南,帶到衙門差使。王甫不愿去,便留在莊上,打點各種生意。他為人老實,賬目辦得干凈,別的不說,每月的進項,都是有數有目的。

  積攢至今,陳唐已經擁有了一大筆盤纏。除了留下一部分用作經營之外,其他的,都帶在身上備用。

  至于蘇菱,陳唐考慮再三,決定帶她一起赴任。留在潘州,一個女孩子,舉目無親,多有不便,也放心不下。畢竟這一次赴任當官,任期三年起步,很長的時間了。

  蘇菱聽聞后,非常開心,立刻開始收拾行裝等物,等待一同出發。

  接到文書時,陳唐還曾想著,看官氣是否有變化。然而感應良久,毫無發現。

  官氣絕非能憑空獲取,他考上探花郎,本身的品階便基本確定了的,那一縷官氣應運而生,被天人之氣吞噬同化掉。現在的任命文書,不外乎是走一個流程,實質上,他的官階品秩毫無變化。那么,也就不會有新的官氣產生。

  陳唐又想,自己去到南服縣后,與原縣令交接完畢,拿到正式官印,那印內,會不會蘊含官氣?

  如果有的話,汲取之后,是否對該印造成損壞影響?

  這個問題,看來得上任后,才能見分曉。

  對于上任的行裝問題,陳唐決定輕裝簡行,主要是帶著錢。有錢能走天下,何必大箱小包的,帶著累贅?書篋等物,自是都得帶上的,文房四寶,探花筆、蛙硯、鎮紙等,件件不凡,屬于寶物,不離左右。不過那些書就都留在書房內了,書上的內容,早被陳唐記在腦海里。

  但在這世界,書籍本身,就是一種財富,留著有用。可裝入一口樟木箱子內,保存好。

  收拾完畢,就一書篋;加上蘇菱的一口箱子,放進馬車內綽綽有余。

  這馬車,早便制造好的,一丈余長,寬敞且結實。

  在請人制造馬車的時候,陳唐提出了不少意見,簡直是把馬車,當成房車來設計了。聽得工匠一愣一愣的,但無可否認,出來后的效果很是不錯,功能齊備。

  最主要是,舒適!

  車廂用料,車轱轆等,都不惜工錢,務求精良好用。

  跟隨人員,也有了人選,一個是蘇菱的貼身丫鬟阿花;兩名長隨阿來阿寶。

  長隨負責坐在車轅上輪流趕車,而丫鬟在車廂內伺候。

  這般安排,即使旅途漫漫,想必也不會疲于應付。

  陳唐拍拍手,走出去,來到馬廄那邊,卻見到蘇菱在里面,拿著一方濕巾,在幫胭脂馬敷弄碩大的馬臀。

  “阿菱,你做什么?”

  蘇菱嚇一跳,回答道:“不矜哥,你每天都要用馬鞭來抽打馬兒,傷痕累累,我看著不忍,就弄了點藥酒幫它敷上。”

  她一邊說,一邊低下頭去,偷眼瞥看陳唐,怕他生氣。畢竟馬是他打的,自己卻來幫馬兒敷傷,豈不是唱反調了?

  陳唐見胭脂馬被濕巾敷著,一副享受的樣子,也不點破,嗯了聲,便走開了。心里暗道,蘇菱與胭脂馬建立起良好關系,也是不錯。有什么事,胭脂馬或能照料一二。

  望著他背影,蘇菱悄悄一吐香舌,繼續幫胭脂馬熱敷,嘴里說道:“馬兒,雖然我不知道不矜哥為什么每天都要打你,但我相信,他絕非惡意。不矜哥可是天下間最好的人,他打你,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馬兒,你不要怪他恨他。只要你安安分分,聽聽話話,不矜哥肯定就不會再打你了……”

  “聿!”

  胭脂馬似乎聽懂了,鳴叫一聲,長尾搖搖——這幾天來,借助陳唐的抽打,其體內所受的傷勢頗有好轉,漸漸恢復起元氣。開始長膘起來,毛色變得光亮,精神勁頭十足。

  這般變化,讓負責飼養的老徐非常納悶,感覺這馬每被陳唐抽打一頓后,就變得精神了些。

  天下間,有喜歡挨打的馬嗎?

  第三天,宴席開始。

  整個陳家莊裝燈結彩,爆竹聲響,如同過年般熱鬧。

  流水席擺開,一批批客人來到,各種寒暄禮儀,無需贅言。

  迎賓應酬,推杯換盞,身為主角的陳唐幾番上陣,竟喝得酩酊大醉,放浪起來,就吟了一首“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贏得滿堂喝彩。

  宴席開足三天,這才曲終人散。歡樂富足的氣氛,隨著人群散去,就如同滿桌的剩菜殘羹一般,剩得一地雞毛。

  這一日,晨光熹微,在一眾族人友朋的相送之下,馬車轔轔,迎著曙光,開始奔赴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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