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沒有催促,靜靜地等待著此人的答復。
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一股無形的壓抑彌漫開來。
“好,我答應了,明日我就回山。”這名圣甲門長老考慮了一會兒,選擇了妥協。
“現在。”陳曉嚴肅地說道。
“現在?好,就現在。”圣甲門長老看了陳曉一眼,發現了他眼中的殺氣,立即答應了下來,反正都妥協了,也不在乎再多妥協一點。
說罷,圣甲門長老揮了揮手,準備讓人都回去。
可是他的手剛剛抬起,楊盤便拔劍而出,一劍刺出,幾十道劍光閃過,一息之間,在場所有人,除了這名長老之外,其他人全都被一劍穿喉而死。
“嘶——”這名長老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陳曉出劍太快,快到他根本反應不過來,也就是說陳曉要殺自己,也就是一劍而已。
而且陳曉所為太狠了,太冷酷了。
這名長老連屁都不敢放一句,強撐著想要發顫的身體,開口道:“陳前輩,晚輩立即便走。”
說完,抱著盒子,施展輕功離開了,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陳曉提著劍,走進了城主府,再出來的時候,府內的所有圣甲門弟子盡皆被屠。
緊接著,陳曉縱身而起,飛空而去。
圣甲門的山門距離圣甲城并不是太遠,以大宗師的修為和輕功,一個時辰足矣。
這名長老料想不到的是,陳曉在空中,隱隱地跟著他。
這名長老和守山弟子打了聲招呼便進了山門。
“參見執事長老。”守山弟子恭敬地問好。
所謂執事長老,便是做事情的長老,有著長老名位和待遇,卻沒有掌握宗內實權,也不是那些不掌權卻有潛力的清貴長老。
上門之中,有潛力晉升天人,一心修煉的清貴長老他們的身份地位是長老之中最高的,然后是掌握宗門大權,負責宗門運作的長老會。數量不等,一般都在九名長老以上,這些人的地位又比前者低一些。緊接著便是執事長老,他們是宗門的中堅力量,沒有多少晉升潛力或者是壽元過大的養老人員,他們一般都在宗門外打量宗門的外務。
地位雖然是長老之中最低的,但卻握有實權,在宗門之外,一個個都屬于封疆大吏。
伍靖秋做為上門執事長老,運氣并不好,他掌管的是圣甲城,圣甲城就在圣甲門眼皮子底下,他這個封疆大吏當得是名不符實,權力并沒有其他執事長老那么大,撈好處也沒有其他執事長老那么豐厚。
對于一個壽元只有四十年不到的大宗師來說,這一點讓他十分不滿。他年輕時也為宗門流過血,為宗門出過力,老了還不能好好地享享福。
所以,他開辟的家族并不在圣甲城,而在其他大城市發展。
這一次他僥幸從陳曉手中逃得一命,算得上運氣,但下一次呢?
人老成精,伍靖秋的心里已經開始有了其他打算。
伍靖秋很快便得到了太上長老的接見。因為事關絕情天人,圣甲天人也不敢怠慢。
“伍靖秋見過圣甲師叔。”伍靖秋見禮道,說實在話,伍靖秋和圣甲天人是同期的師兄弟,幾乎同時成為圣甲門的真傳弟子,足見伍靖秋的資格之老了。可問題是,兩人拜的不是同一個師傅,所以圣甲天人的修為達到天人之后,他也要以師叔相稱。
“原來是靖秋啊,坐吧,不用客氣了。”圣甲天人看到這位同期師兄弟,心情也好了很多。
伍靖秋和他有些交情,當年在真傳弟子階段也是他的鐵桿支持者之一,他十分了解此人。野心不大,上進心不足。
上門的真傳弟子之間,也是有分級的,圣甲天人的天資更高,當年便是真傳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之一,相比之下,伍靖秋就要平庸得多了,而且年齡也比圣甲天人大上十歲左右。
“一個多時辰前,陳曉殺上門來,屠殺了圣甲城的城主府,放了我一條生路,讓我拿著它來見您,向您約戰。”伍靖秋大聲匯報道,隨后半跪在地,逞上盒子。
“里面是什么?”圣甲天人面無表情地問道。
“這個……”伍靖秋遲疑了,他有些不敢說啊。
“說!”圣甲天人嚴肅地強調道。
“是圣盾師叔和鐵木師叔的人頭。”伍靖秋難過地說道,臉色一片蒼白。
圣甲天人被氣得一掌拍碎了旁邊的桌子,隨后便控制住了情緒,沉聲喝道:“好,好一個絕情天人。”
伍靖秋被嚇得保持著姿態,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會兒,圣甲天人伸手將盒子吸了過來,打開來瞧了一會兒,輕聲嘆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真心為這兩位師弟死得不值而可惜。
“你見過陳曉出手,你認為他怎么樣?”圣甲天人問道。
“出劍很快,快到我都無法反應,他要是想殺我,也就一劍了賬。”伍靖秋如實回答道。
“他手中的劍你可見過,聽說過?”圣甲天人問道。
“沒有,不曾見過和聽說過,應該是一把新出世的寶劍。”伍靖秋回答道。
“到底是浣花劍派,底蘊深厚啊,這種專破橫煉金身的寶劍還真的存在。”圣甲天人懷疑陳曉手中的劍是專門為了破橫煉金身而鑄造出來的。
否則怎么解釋圣盾天人和鐵木天人的死呢?
兩人一起死去,確實太讓人驚愕了。
“怎么可能有這種寶劍存在?就算有,也不可能普及吧?”伍靖秋神態緊張地問道。
“哼,肯定不會太多,否則浣花劍派也不會被我們壓制了幾十年。不過,這位絕情天人還真的是找死啊!”圣甲天人冷哼道。
“圣甲師叔得是,此人就是在找死。”伍靖秋點頭附和道。
忽然之間,外界傳來了一股強大的氣勢,這股氣勢沖天而起,幾乎籠罩著整個圣甲門山門。
圣甲天人臉色一肅,從屋里走了出來,一個縱身跳到了空中,遠遠地看到了山門外的那個渺小又強大的身影。
圣甲天人也放出了氣勢,他的氣勢抵御住了陳曉的氣勢。
陳曉淡淡地伸出手指,遙遙一指,伸出大拇指,然后倒轉過來,毫不給面子地挑釁。
圣甲天人氣瘋了,差點忍不住沖出去和陳曉拼命了。
可惜,他現在是圣甲門唯一的天人,他不可能不顧大局,他可以死,但不可以讓圣甲門幾千年的傳承在他手中斷掉。
陳曉的道途已斷,現在的他就是一個發瘋的瘋狗,說不定就會采用同歸于盡的方式,拉他一起去死。
這一點,圣甲天人不得不重視和注意。
一旦圣甲天人隕落,而圣甲門又沒有天人坐鎮,上門地位必然一落千丈,首先菀州的兩大上門就絕對會打上門來,絕對不給留情。
倘若有天人坐鎮,哪怕只有一位天人,兩大上門都會顧忌幾分,不敢賭上一切和一家上門拼命。
但要是沒有天人坐鎮,再強大的底蘊,沒有轉化為實力也是白搭。
沒有天人的上門,不一定會被滅門,但肯定會失去上門地位。
排名靠前的幾大中門都有天人坐鎮,如果圣甲門沒有了天人坐鎮,還敢霸占著上位的地位,恐怕用不著上門出手,幾大中門的天人就會殺上門來了,既可以滅了圣甲門瓜分它的底蘊,又能夠取代它的上門地位,簡直不要太美妙。
“唉,通知李長老、王長老和申長老,讓他們服用破境丹藥吧,現在不得不犧牲他們了,否則我們圣甲門太虛弱了。”圣甲天人雖然請了外援,可是人家離得有些遠,肯定沒有陳曉速度快。
再說了,你能指望請來的外援會真的和陳曉拼命嗎?
信不信,陳曉一旦和人玩命,這些人絕對一個個都會選擇明哲保身的消極態度做事。
老子是來幫手,賺人情的。不是真的來為了你圣甲門和人拼命的。
事實就是這么殘酷。
宗門與宗門之間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說不定到時候,這些請來的外援還會轉頭幫助陳曉滅了圣甲門,只要滅了圣甲門的利益大風險小,他們絕對不介意出爾反爾的。
你看看浣花劍派,被壓制了幾十年,被一字慧劍門在明面上挑釁,最后還是忍著,明明可以請外援幫忙,他們也不請。
“圣甲師叔,真的這么嚴重嗎?”
除了閉關沖擊天人的三名長老之外,王長老、李長老和申長老但是第二批有潛力自行沖擊天人的清貴長老了。
現在圣甲天人的意思便是讓他們犧牲未來,沖擊天人。
破境丹藥乃是這方世界的獨特技術之一,這種丹藥的配方和煉制方法一直都被上門所壟斷,而且每一家上門的功法不同,配方和煉制方法都不一樣。
不少新生上門,都沒有掌握這種技術,這種技術只有老牌上門才掌握有。
它也有它的副作用,它的副作用便是壽元和潛力。
正常突破天人的武道修士,壽元可達正常的六個甲子,最重要的是他們的修為可以上漲,不管上漲速度快與慢,總之正常突破的武道修士,一般都會會晉升天人中期。
但是一旦服用破境丹藥,它就會徹底燃燒修士的潛力,破開大宗師到天人的超凡門檻,不過可惜,這種突破是強行的,非法的。
所以,突破之后,只有天人初期的能力,壽元仍然是大宗師的壽元,突破天人增加的那一個甲子的壽元已經被燃燒掉了,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徹底沒有了未來。
甚至這些人比陳曉這樣破了道途的天人還要慘。
陳曉被人破了殺父殺母殺兄殺弟殺妻殺子,殺盡蒼生的道途,還可以選擇其他道途可走。而且他的壽元是正常的六個甲子,潛力尤在。
當然,走其他道途的可能是存在,但能夠辦到這一點的人很少,所以江湖上毀人道途才最招人忌恨。
如果悟道和找到適合的道途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早就天人滿天飛了。
有潛質突破天人的大宗師,整個江湖之上,數量是天人的百倍千倍甚至萬倍,可是天人依然只有這么點。
另外,用破境丹藥突破天人,靈覺不足,掌握力不足,實力就自然要比正常突破的天人弱了一籌甚至是兩三籌。
所以,他們的威懾力有限,只能夠靠著一條爛命,有能力拉個墊背的特性來彰顯自身的地位了。
“去下令吧,希望他們三位能夠為了宗門做出犧牲,宗門是不會虧待他們的。”圣甲天人長嘆一聲道。
其實,如果有的選擇的話,他也不想這樣做,這樣做是在削減門派的整體潛力,甚至有可能造成天人斷代的可怕后果。
這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幾顆破境丹藥也就罷了,這玩意兒煉制困難,為天地所不容,但以上門的底蘊,兩位數以內的破境丹藥還是拿得出來的。
況且這玩意兒其實也非常雞肋,用處有限,用了比不用的副作用還要大,就是一種不得己而為之的下策。
伍靖秋真的去下令了。他的心情頓時好多了,李、王、申三名長老乃是比他還要晚兩屆的后進,可是他們卻遠遠地超過了伍靖秋,成為了第二梯隊沖擊天人的種子。
可惜啊,現在他們為了宗門不得不服用破境丹藥沖擊天人。
那玩意兒,在伍靖秋眼中,用了還不如不用。
犧牲太大了。
“嘿,成為天人,就要去和陳曉拼命,那可就好看了,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在陳曉的劍下活下來。”伍靖秋在心里暗笑道,幸災樂禍。
伍靖秋早就不滿別的執事長老在外面大撈特撈,而他在山門眼皮子底下,有長老會盯著,撈好處都不敢撈太狠。
伍靖秋現在才大宗師中期,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突破大宗師后期,反正天人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他現在只想在死之前,為家族撈到足夠的好處做為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