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吳會生聽到了手機震動,他一邊開著車,一邊按下了接聽按鈕,“我是吳會生、、、我正在去平南的路上……不是說九點開始手術嗎?”
“吳隊,醫生說,九點上手術臺,八點半就要進手術室了,先換衣消毒。”
吳會生眉頭一緊,“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務必緊急緊跟著他后面,跟醫院說一聲,你們也要進手術室!聽明白了嗎?”
“明白,吳隊。”
“對了,郭威的手銬和腳鐐,一定不要摘除,明白嗎?”吳會生又想到了這一點。
“不行啊,醫生說了,這一次手術,是縫合手背韌帶,必須要摘掉手銬,防止感染。”
吳會生心頭一緊,“不行,等我到了之后,再去手術室吧,我不放心。”
“嗯,好的,吳隊,我跟醫生在溝通一下。”
掛斷了電話,吳會生很自然的右腳用力,速度提到了120,申龍飛千叮萬囑,一定要保護好郭威,越到這個收網的關頭,越要小心。
“嗡,嗡、、、“
吳會生低頭一看,還是剛才的那個號碼,“喂,怎么了?”
“吳隊,大夫不愿意調整時間,說是做完這個手術,還要出差,怎么辦?”
吳會生有些憤怒,“醫院就這一個大夫嗎?再去跟他交流、、、”
“吳隊,我問了,誰的主治大夫誰來做手術,到了這個時間,無法調整了。”
“放屁!這群醫生,就知道自己方便,出了問題怎么辦?”吳會生在電話里大罵。
“沒辦法呀,吳隊、、、哎哎,不能推走、、、”電話里傳來了焦急的阻止聲,亂作一團。
吳會生更加著急,過了幾分鐘,對面電話里沒了雜音,“怎么樣?現場什么情況?”
“吳隊,剛才護士要推走郭威去手術室,我們給攔住了,護士不耐煩的走了,說只能等到下周再手術了!你看、、、”
吳會生仰頭閉眼,長舒了一口氣,“進吧!你們一定要跟緊,明白嗎?”
“好的,吳隊。”
車子在急速奔馳,吳會生心情沉重,他必須要趕緊趕過去,親眼看到郭威,才能放心。眼看車子要飛了起來,后面跟著的兩個弟兄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旁邊的門把手。
眼看車子進了平南市區,吳會生的心才稍稍舒緩了一些,此是時正值上班高峰,一個個的紅綠燈阻隔在眼前,吳會生打開車窗,透透氣,深秋時節,冷氣進來,讓人清醒了許多。
“嗡嗡嗡、、、”手機再一次急促的響了起來,低頭一看,吳會生心跳加速,這個時刻打電話,兇多吉少。
“喂,我是吳會生。”
“不好了!吳隊、、”這幾個字像刺刀一般,冷冷的扎進了吳會生的心口窩,吳會生手哆嗦著,后背有些冒汗,拉起了手剎。“吳隊,郭威不見了!”
“怎么回事?說清楚!”吳會生平靜了一下內心,厲聲問道。
“郭威進了手術室,我們按照要求,在更衣室換衣服,等到進去后,他、、他打傷了幾名護士,跳窗跑了!”對面的傳來焦急的聲音和現場雜亂的吵鬧聲。
“手銬呢?腳鐐呢?”吳會生發瘋了問道。
“手銬,我們摘了,腳鐐、、、腳鐐沒有摘,不知道怎么了,他、、他自己摘掉了。”
吳會生把耳機撕下來,狠狠地摔倒了座位上,“一幫廢物!四個人連一個郭威都看不住!草!小王,你來開車!”
五分鐘后,吳會生出現在了省武警醫院的手術室,親眼看到了郭威丟棄的腳銬,“吳隊,就是這個腳銬,你看、、、”
吳會生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完好無損,看來是直接打開了鎖。
“吳隊,就是順著這個窗子下去的,你看、、、”旁邊的警員指了指窗臺,手術室在三樓,郭威順著窗子溜了下去,一般人還真沒這本事。
“護士呢?現場的護士呢?”
“下樓了,在一樓,我們過去找她們嗎?”
吳會生沒有回答,轉過身來,跑下了樓梯。護士站,幾名護士驚魂未定,“你們說,這個病號應該犯了什么罪,這么邪乎,腳上可是帶著家伙,怎么開的、、、”
“我不知道啊,可嚇死我了,以后啊,躲的遠遠地、、、”
吳會生走過去,幾個人看到氣勢洶洶的過來,都不說話了,“你們,當時誰在場?說說情況。”
剛才還在議論紛紛的護士們,鴉雀無聲,吳會生走過去,“護士長呢?你們護士長呢?”
這個時候,才站出了兩名護士,“我在現場,我們兩個推著他進去的。”
“說說情況,還有什么人接觸過郭威?”吳會生問道。
兩名護士走過來,一邊用手揉著肩膀,“我們現在肩膀還疼著呢,你看,都紅了,這個人真是動手狠。八點半多一點,我們接到了大夫通知,過去推的他,后面有你們的警察跟著,上了三樓,手術室。警察去換衣服,我們就從旁邊那門徑直進去了,在換鞋的時候,也沒注意,郭威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當時我們看到了,嚇了一跳,剛想大喊,他一拳打倒了我們兩個,威脅我們,那個眼神,真是嚇人,仿佛要殺了我們似的。我倆眼睜睜的看著他推開窗子,下去了。”
旁邊一個警員拿著本子記錄,吳會生繼續問道:“當時你們為什么沒有喊?”
“我們哪敢呀,他就像是個瘋子,不對,亡命徒!那眼神,我做夢都害怕。”護士戰戰兢兢的說道。
吳會生拿過腳銬,“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腳銬,他是怎么打開的?”
護士們搖了搖頭,“沒有,我們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跳下床了。”
吳會生納悶了,這個腳銬,用尋常之物是無法輕而易舉打開的,警察人員24小時守候,沒人靠近,更別說是給他開鎖的工具,難道這個郭威有鑰匙?
“監控呢?昨晚誰靠近了郭威?”吳會生思索了一會,大聲的詢問。
幾名警員嚇了一跳,“吳隊,我們兩個人一班,一刻也沒離開,不可能有人靠近呀。”
“不對,這個腳銬難道長了鑰匙,自己開的嗎?走,去值班室,看一下監控。”吳會生立刻說道。
幾個人走出了病房大門,圍著剛才的手術室窗子下面轉了幾圈,試圖發現蛛絲馬跡,“吳隊,要說這郭威也是夠堅強,他的手背才縫合幾天,估計還沒完全長結實,就能攀爬這么高的建筑物,我跟小黃在聽到護士喊聲之后,沖進了手術室側門,從窗臺上向下看時,早就不見了郭威蹤影。我們兩個在樓下找了好幾圈,也沒見人。”
吳會生也納悶了,樓下沒有任何攀爬的痕跡,也沒有留下血跡之類的線索。
“走,去監控室。”吳會生大聲命令。
十分鐘后,監控室的錄像調了出來,大伙圍了過去,“會放,先看一下今天上午的視頻。”
“好,稍等。”
手術室內是沒有攝像頭的,只有院子里才能發現蛛絲馬跡,“時間設定到八點三十到三十五分左右,在病房樓后面的鏡頭。”
畫面一點一點后退,準確定位到了那個角度那個時間段。
眾人圍在一塊,睜大了眼睛,奇怪的是,來來回回看了三遍,也沒有看到有人從樓上翻下來。
難道郭威憑空消失了?
“不好,看來這個郭威并沒有翻到一樓,而是直接翻到了二樓!”吳會生驚呼。
眾人沖出了保衛室,再次跑去了病房樓,順著窗戶,準確找到了對應的病房,進去一看,有兩個病號,還有家屬,“你好,請問今天早晨你們有沒有看到有人從窗子里翻進來?”
一個大娘正在削蘋果,抬頭看了一眼,表情驚訝:“你們找他?我看見了,他從上面翻下來的,手上還有血呢,我當時問他干什么的,他說是安廣告牌的,我也沒在意。”
“大娘,是一個大約一米七,挺壯實、臉色有些黑的男子?”吳會生問了一句。
“是呀,是呀,你看,窗臺上還有血呢。”大娘指了指。
吳會生跑了過去,發現了幾滴血,已經是氧化了,黑色。
“他還干了什么?在病房里。”吳會生問道。
大娘想了想,“他在病房里,換了件衣服,好幾個人看見了呢,你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