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下一次我可以嘗試扮演一只驢子。”
藍禮半開玩笑地說道,然后唐霍爾就流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無比認真地勸告到,“我真誠地希望你不要這樣。”
威廉姆斯直接就補充說道,“是,是是,那就真的有點幻滅的感覺了,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不要說驢子了,我甚至沒有辦法想象你裝扮成為流浪漢的模樣。”
為什么威廉姆斯解釋了一下,意思又變得奇怪起來,難道只是藍禮的錯覺嗎?
“抱歉,抱歉,是我們記錯了嗎?”大門再次被推開,兩個身影一前一后地走了進來,“我們在會議室里等待了二十分鐘,卻始終沒有看到人,后來聽說,你們全部都在錄音室,估計是我們記錯地點了,真的很抱歉遲到了。”
威廉姆斯立刻迎了上去,“不不不,沒有,沒事。我們只是臨時決定在這里而已。”說著,威廉姆斯就轉頭看向了藍禮,“咦,我們最開始是怎么來到這里的?難道不是一開始就決定在這里開始配音錄制的嗎?”
“哈,果然是克里斯的風格。為什么我一點都不意外?”站在旁邊的光頭大叔笑呵呵地說道,然后他就主動朝著藍禮方向投去了視線,“這一位應該就是藍禮了吧?我和丹尼爾剛剛還在討論,最好我們沒有遲到,否則就太失禮了。我是斯科特,這次為大白配音。”
光頭大叔往前邁了一步,禮貌地握了握藍禮的右手,親切和善地做起了自我介紹。
此時才可以注意到,其實不是完全光頭,而是“凹字型”禿頂,后腦勺依舊留下了一圈頭發,但整個頭頂都已經蹭光發亮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笑容始終有些尷尬,就好像面部肌肉沒有辦法完全舒展開來一般;但認真觀察之后才知道,這就是他的笑容,不管什么情況都是如此。
“我是藍禮,這次為小宏配音。”藍禮也做起了自我介紹。
緊接著,稍稍落后了半步的那個混血亞裔男人也走了上前,他的身材魁梧而勻稱,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模特氣質;五官輪廓都可以看出混血的深邃與棱角,其實屬于亞裔血統的部分已經不太清晰了,反而是有種印第安血統的輪廓。
如此小小細節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應該是美國出生的混血后裔因為移民大熔爐的關系,什么八國混血十國混血的后裔數不勝數,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美國這片移民土壤的最佳證明,漸漸也成為了整個社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簡單的白色襯衫勾勒出了緊繃而結實的身材,一看就知道是經常運動健身的體型,不是藍禮這樣利用假期前往沖浪或者攀巖的類型,而是日常堅持健身的類型,撲面而來的氣質和體態就與眾不同了。
“丹尼爾海尼(danielhenney)。”他也禮貌地做了自我介紹,“這次為阿正配音。”
藍禮微笑地揚起了眉尾,“愛爾蘭人?”海尼不是一個傳統的英文姓氏,拼寫到發音都不是,可以清晰地識別出來,這是具有愛爾蘭血統的姓氏。
“我的父親有愛爾蘭血統,但他從小在倫敦長大。”丹尼爾簡單地解釋到,而后展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燦爛地笑了起來,“我現在可以十分確定,你是一位英國人。對于姓氏如此敏感。”
“我們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不是嗎?”藍禮意味深長地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北愛爾蘭和愛爾蘭之間的紛紛擾擾,時至今日依舊沒有能夠完全解決。
丹尼爾高高地挑了挑眉,眼底流淌出了笑容,然后皺著五官,一臉遺憾扼腕的表情,“我是在芝加哥出生的。”換而言之,對于愛爾蘭與英倫三島之間的遺留問題,他也不太清楚,而且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藍禮抿了抿嘴角,“我現在也在紐約定居。所以,我想是公平的。世界就只有一個地球,對吧?”
此時,光頭大叔忍不住站了出來,“雖然你們兩個人的交談著實非常養眼,我可以站在這里靜靜欣賞一整天,但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進入工作了。”而后,他看向了威廉姆斯和唐霍爾,“我絕對不承認,我是嫉妒了。”
斯科特艾德希特(scottadsit),這是一位超級資深的喜劇演員,1994年開始嘗試單口相聲的表演,而后加盟了“周六夜現場”,與蒂娜菲成為了至交好友;后來蒂娜菲創作“我為喜劇狂”,斯科特就成為了其中的固定班底。
在電影領域,他大多時候都是配角,出演作品可以列一個長長長長的清單,但很少人能夠真正認出他來,甚至比jk西蒙斯還要更加冷門;但在演員同行之中,尤其是喜劇演員同行,斯科特卻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存在。
丹尼爾海尼,因為母親具有韓國血統,他回到了韓國尋找母親故鄉的痕跡,卻意外地通過一部電視劇“我的名字叫金三順”而打開了演員世界大門,在那之后,他在韓國出演了多部作品,卻受制于自己的韓語能力,沒有能夠更進一步。
2008年,他回到了北美,開始在好萊塢尋找出路。先后在“夏威夷特勤組”、“洛杉磯海軍罪犯罪調查處”等美劇客串配角之后,又在“金剛狼”里得到了一個小角色,卻始終沒有能夠站穩腳跟,后來終于在“犯罪心理”這套長壽劇里贏得了一席之地。
斯科特的調侃再次讓氣氛輕松了起來,“我相信兩個帥哥之間肯定可以找到無數共同語言,但地球之上除了劍齒虎之外,還是有土撥鼠的。”
劍齒虎和土撥鼠,如此形容著實別出心裁,讓人忍俊不禁。
“那么,現在就讓我們開始吧。”雖然事情的發展脫離了原本軌道,但藍禮還是大方地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準備開始投入工作了。
沒有人移動腳步,而是站在原地互相交換了視線,最后還是威廉姆斯最為爽快,“那么現在就讓我們開始吧!藍禮,你可以先進入錄音室里,臺詞就在曲譜架上,你可以先看看整個工作的模式和方法,找找感覺,按照你自己的想象和設定,完成一些配音,我們通過實戰來完成磨合,你覺得怎么樣?”
“沒問題!”藍禮也已經是身經百戰了,不僅沒有緊張,反而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藍禮第一個進入了錄音棚。
斯科特和丹尼爾也緊接著進來了。
錄音室非常非常寬闊,和唱片錄音室不同,占地面積應該有約莫兩倍左右,藍禮覺得,即使是爵士樂隊的錄音,這里都可以輕輕松松地完成容納。
斯科特和丹尼爾進來之后,熟練地走向了不同的角落,斯科特主動解釋到,“動畫錄音,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人完成的,自己完成自己的部分,然后由后期制作完成統一,這樣錄音工作就能夠以最快捷的方式完成,不需要配合彼此的檔期。”
“但偶爾,兩名或者三名演員可能會在這里一起完成音效的制作。對,就是你想象的那些雜七雜八的聲音,比如火箭升空啦,比如微風吹拂樹梢啦,比如摩托車引擎聲音啦……那么我們就需要一個寬闊的表演空間,在這里翻跟頭都沒有任何問題的空間。”斯科特的話語帶著一股懶散,就好像樹懶正在說話一般。
丹尼爾友好地附加說明道,“你就把這里當做是一個攝影棚就可以了,跟隨著卡通人物形象做出相對應的動作和表演。”
“你看看就知道了。”斯科特簡單粗暴地做了總結陳詞。
然后,錄音棚的燈光就緩緩黯淡下來,沒有全黑,而是減弱了燈光的影響,緊接著就可以看到錄音棚的墻面之上出現了一個光幕,投影儀把影像投射在了墻面之上,整個熒幕非常具有視覺沖擊力和壓迫感,把視線的每一個角落都占據了,“超能陸戰隊”的動畫片段就這樣栩栩如生地出現在了眼前,制造出了一種自己就置身于屏幕之內的視線錯覺。
“我們先嘗試一段,大白的首次登場。”威廉姆斯的聲音從音響里傳來,“藍禮,你可以先看看電影片段,然后翻翻看劇本,根據自己的想法來進行一些嘗試,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只是練習,你當做是劇本朗讀就好。”
說完,沒有留下任何空隙,威廉姆斯就關閉了話筒,然后墻面之上的動畫片就開始播放了。
正如威廉姆斯所說,這是大白的初登場。
藍禮記得這段情節。
天才少年小宏十三歲就已經高中畢業,卻對大學絲毫不感興趣,而是沉迷于機器人搏斗的非法賭博之中,他認為那些挑戰能夠帶來更多刺激,而大學學習則非常無聊。
為此,阿正帶著弟弟來到了自己的學校,進入了科研室里,在這里,小宏看到了各式各樣眼花繚亂的發明;最后,阿正把自己的研究課題展示給小宏大白,一個醫療機器人。
現在正在播放的就是這一段。
阿正沒有直接介紹大白,而是拿出了一段膠布,貼在了小宏的手臂上,直接用力撕下,激烈的刺痛感讓小宏呼痛出聲;在小宏鄙夷的視線中,大白就這樣出現了。
屏幕之上,大白站立了起來;而屏幕之外,藍禮就可以看到,丹尼爾如同阿正一樣,做出了一個邀請手勢,以同步的姿態說道,“這就是我研究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