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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8 峰回路轉

  注視著倒在血泊之中的鮑勃,大衛竭盡全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試圖保持平靜,但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大衛面對著洗臉盆,默默抽泣著,然后冷血女士出現了,“這不是眼淚,只是水滴,我剛才正在洗臉。”

  “啪。”一記兇狠的耳光,這就是冷血女士對大衛的回應,然后大衛就如同委屈的孩子般站在原地啜泣起來,“我就知道你在撒謊,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這樣做,但你應該知道,情侶關系是不能建立在謊言之上的。我們馬上就去見酒店經理,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會是什么懲罰?”大衛委屈地詢問到。

  “他們會把你變成沒有人想要變成的動物。”冷血女士顯然是再了解不過了,

  然后,冷血女士押送著大衛前往會見酒店經理,從后面拎著大衛的西裝衣領,就好像拎著一個巨嬰一般,不協調的畫面卻正在講述著反烏托邦世界里真實上演的一幕,那冗長而空曠的走廊甚至有種“閃靈”的既視感。

  大衛趁著冷血女士不注意的時候,重重捶打對方的小腹,得以逃脫,但沒有想到冷血女士卻如同T800一般重新站立了起來,對著大衛窮追不舍。

  意外,出現了。

  大衛得到了酒店女侍應生的幫助,成功隱藏自己的身形,并且給予冷血女士錯誤的指引,然后大衛從背后發射麻醉槍,擊中冷血女士。

  “最初他想要讓她受盡折磨而死,就好像她對他哥哥做的那樣。他考慮過不停地踢她的胃部,在同樣部位再捅上幾刀;但他又覺得這只是徒勞,因為她已經不省人事,感覺不到踢打或者刀刺的痛苦。”

  于是,大衛和女侍應生攜手,把冷血女士搬運到了“變形室”。

  首先,大衛朝著女侍應生射了一槍,以此來洗刷她的嫌疑;其次,他拖拽著冷血女士進入了變形室,將她轉變成為一只動物之后,大衛離開了酒店,朝著森林逃離而去。在這里,他遇到了孤獨者。

  原本以為自己逃離了酒店的束縛,卻沒有想到自己又進入了森林的圈套。

  與酒店經理相對應地,森林由孤獨者領袖統治,在這里,每個人都可以保持單身而沒有時間限制,但任何感情或者“性”都是不允許的,如果發生了,他們就將被執以“血吻之刑”——用刀片割掉兩個人的唇瓣,然后強迫他們接吻;最可怕的刑罰則是“血交之刑”。

  同時,他們必須保證“獨自一人”完成所有事情,獨自跳舞、獨自挖掘墳墓、獨自埋葬自己、獨自擺脫捕獸夾。還有獨自隱藏行蹤——

  因為酒店住客們將定期前來獵殺孤獨者,為了生存下去,他們不得不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并且學會逃生。

  正是在練習獨自隱蔽和逃生的時候,大衛遇見了近視眼女人——又或者說,近視眼女人遇見了大衛。大衛戴著眼鏡,他是近視眼;只是,她佩戴隱形眼鏡而已,這是他們之間的共同點。

  又是狩獵時間。

  酒店里幫助大衛逃生的那位女侍應生,以尋找松露為理由離開了隊伍,然后就可以看到她與孤獨者首領的秘密接觸,原來,森林里這群孤獨者們維持生存的情報和武器等等,全部都來自于這位內線。

  女侍應生和孤獨者首領,都是法國人。

  但女侍應生再也沒有辦法繼續堅持下去了,因為她在也受不了與那個肥胖的牙醫生活在那棟可怕的房子里了。

  孤獨者首領許諾,在重要之夜結束之后,她就可以離開,而他們會再尋找另外一個內應的。

  與此同時,大舌頭男人在狩獵之中圍堵到了大衛。盡管大衛花費了渾身解數,不斷試圖用友誼來打動對方;但大舌頭男人只剩下兩天時間了,他必須爭取更多時間,而大衛則開始用言語攻擊大舌頭男人,為近視眼女人創造機會——

  近視眼女人從后面躥了出來,刺傷了大舌頭男人的大腿后側,然后大衛快速上前,搶奪槍支完成射擊,麻醉槍讓大舌頭男人直接昏倒過去;大衛又緊接著脫掉了大舌頭男人的衣服,就這樣把他留在了荒郊野嶺之中。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幫助了你。如果你想回報我,有個辦法,你殺到一只兔子的話,就拿來給我吃。明白嗎?”

  近視眼女人和大衛之間就這樣建立起了聯系。

  每隔一段時間,孤獨者首領就將率領一個小分隊進入城市內部——兩兩結伴,假裝成為“正常”情侶,進行采購,購買他們需要的食物和藥品,以及其他必需用品。大衛和近視眼女人成為了一對假裝情侶。

  進入城市,觀眾可以看到反烏托邦社會的另外一番面貌——

  每一位出現在公共場合的獨身人士都必須接受檢查,只有確定包括結婚證在內的所有證明,才能夠逃脫責罰;而警員還將檢查對方的鞋底、指甲、頭發等等細節,確認對方是否在森林之中長期生活,每一個細節都不會錯過。

  孤獨者首領帶領著小分隊返回家中,因為父母認為她在一家大公司工作,小分隊成員全部都是她的同事,工作順利生活美滿。

  為了欺騙孤獨者首領父母,大衛和近視眼女人試圖完成對話,他們一來一往地勾勒出自己對幸福生活的所有美好愿景,包括四個孩子,包括定期前往意大利海島度假,包括他們是如此相愛,甚至光明正大地完成了一次親吻。

  這次舉動打破了大衛和近視眼女人之間的界線,他們置身于森林里,也變得越來越親密,偷偷離開眾人地進行私密約會:他們會討論著近視眼和眼鏡的話題,近視眼女人會幫助他在后背涂抹藥膏,然后大衛會繼續幫助她捕獵兔子。

  周六,夜晚。

  孤獨者團隊決定返回酒店和游艇,攻擊報復那些情侶,大衛主動申請前往游艇——因為瘸腿男人和流鼻血女孩就居住在游艇里,正在接受最好考驗。

  “晚上好。”

  大衛出現在了游艇里,揭曉了瘸腿男人流鼻血的秘密,但他得到了什么呢:

  來自“女兒”的無視,還有來自流鼻血女孩的耳光。最后,女兒遞了刀子給流鼻血女孩,要求“媽媽殺了他”。

  大衛狼狽地離開了。

  另一方面,孤獨者首領闖入了酒店經理和伴侶的房間,在生命威脅之中,酒店經理的丈夫朝著自己的妻子扣動了扳機,但……沒有子彈,只是空響了一下而已,然后孤獨者首領就帶著大部隊撤退了。

  留下滿地雞毛。

  然后,孤獨者們返回森林,包括酒店女侍應生,他們在森林里享受著獨自聽歌獨自舞蹈的幸福時光。

  大衛躲避在樹木后面用右手解決了自己的生理需求,卻被孤獨者首領堵住了去路,因為她希望大衛能夠盡快挖掘自己的墳墓,這讓大衛有些落寞。

  站在原地片刻,大衛帶上耳塞,傾聽音樂,然后……開始跳舞。從輕輕搖擺到晃動身體,再到劇烈擺動,最后整個身體都激烈地舞動起來,一種暴戾而沖動的情感在身體內部炸裂開來,如同火山一般噴發,壓抑的情緒就這樣肆無忌憚卻又壓抑沉悶地釋放著。

  電影大屏幕之上,沒有音樂也沒有聲響,就連配樂都徹底消失了,只有一片安靜,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大衛獨自舞動著。

  他緊閉雙眼、緊握雙拳,就這樣忘乎所以地扭動著身體,不成章節也沒有韻律的動作透露出濃濃的落寞和哀傷,在無邊無際的黑夜之中被一點一點吞噬,只有腳步踩踏枯枝的聲響依舊在悄悄響動著。

  壓抑了又壓抑的荒誕與恐懼,此時此刻,短暫地迸發出來,但隨即就再次被狠狠掐斷——畫面一轉,已經是白天。

  但觀眾腦海里的思緒卻開始翻涌,無論是大衛前往游艇揭發瘸腿男人的舉動,還是孤獨者領袖揭發酒店經理的舉動,亦或者是大衛和近視眼女人之間的“相依相伴”,這所有的所有似乎都正在暗示著什么:

  難道……大衛和近視眼女人之間的情感也是表演?而大衛內心深處是明白這一點的,卻正在假裝不知道?

  當如此想法開始冒頭的時候,就如同荒草一般無法抑制地大片大片滋生起來,那些電影畫面如同幻燈片一般快速在腦海里涌動著,錯雜而深刻,卻沒有辦法細細地理清思路,一口氣就這樣噎在喉嚨里,吐不出來,也吞不下去。

  酒店女侍應生正在向大衛講述著自己離開牙醫丈夫的故事,但大衛的視線卻正在注視著近視眼女人:

  因為,其他男人正在送兔子給近視眼女人。

  “嘩啦!”

  如同閃電一般,近視眼女人的舉動、大衛的動作,所有的所有全部串聯起來,然后電影又迸發出了更加深刻而玄妙的力量,將故事帶向了另外一個發展方向。

  大衛強烈懷疑那個男人也是近視眼,于是沖了上前,開始質疑那個男人,根本不管對方多次的否認,甚至失去控制地用肢體控制住了那個男人,強迫對方不斷移動著眼球,證明自己沒有戴隱形眼鏡,一直到大衛完完全全確定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失控,木訥僵硬地表示了道歉。

  但失去控制的列車已經沒有剎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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