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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回

  相請不如偶遇,今晚的云嶺村到處都有人,除了自己家再也找不出一塊清靜地。

  于是,四人一起回到蘇家。

  因為休閑居住的是男人,可以不拘小節。而蘇家只住著兩名柔弱女生,外來的客人若曉得分寸就不會主動上門叨擾。畢竟是晚上,要避嫌,不能打擾別人休息。

  有客人在,院門開著。

  兩位主人家一個去泡茶,一個去拆零食作點心,有薯片、薯干和瓜子、花生。

  沒辦法,家里沒其他像樣的點心。

  “托了你的福,我和她做了大半年鄰居,今天才有幸進來一看。”柏少華的目光掃了庭院一眼,難得有心情開玩笑。

  秦煌拎起一只在腳邊碰瓷不怕陌生人的調皮小貓,將它擱在肩膀上與之蹭蹭臉,笑道:“這你沒得怨,一來我跟她認識的時間比你長,二來我比你長得更有親切感。”

  那倒也是,柏少華笑了笑。

  他這張臉除了眼珠是黑的,其他如頭發和面部輪廓都有一些西方的味道,這是一目了然的事無從反駁。

  兩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光明磊落,不像背地里做手腳的奸滑之輩,蘇杏任由他們四處看看。在院里逛了一圈,然后走進客廳,正對著門口的墻上貼著一張金光燦爛的24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秦煌先是一愣,隨即忍俊不禁。

  柏少華疑惑地瞥他一眼,又看看那張紅彤彤的與室內裝修格格不入的墻紙,輕笑道:“都說女人是身隨男兒走,心中無國界,原來蘇蘇還是國家的鐵粉。”

  他不知道姓秦的笑什么,卻懂得紙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那是國內一些平庸無能之輩酸出來的謬論,沒有華夏兒女的齊心協力,哪有今天的國?”秦煌笑言,“不過這張紙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這屋子可能有個不可思議的傳說。”

  “哦?”柏少華微詫,“這話怎么說?”

  秦煌也不賣關子,直言道:“國內的網民有個習慣,一旦看到恐怖的靈異現象就祭出這24個字當擋箭牌,是一種常見的調侃方式。”

  而蘇蘇把它當真了,想必屋里發生過什么讓她心生懼意。

  柏少華也想起來了,柏少君曾經在夜里被喚來抓“鬼”,估計那天晚上被嚇得不輕不得不召喚援兵。第二天見她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還以為她膽子不小。

  原來是外強中干,虛有其表。

  兩個身材高大挺拔俊秀的帥哥心思各異,繼續參觀室內的環境,言談之間存在若有似無的試探之意。他們沒上二樓,因為二樓是主居,主人家沒跟來他們不方便參觀。

  正好,婷玉將茶具擺在涼亭里,水開了,可以泡茶,而蘇杏將點心端了出去。

  “二位別見怪,我們家只有這些可以待客了。”她歉意道。

  秦煌笑看桌面一眼,“這已經很多了。”

  柏少華的注意力被婷玉嫻熟的泡茶手法給吸引住了,口吻有幾分隨意,“下次別客氣,大家是成年人,你一次拆那么多吃不完很難保存。”浪費食物是可恥的。

  蘇杏:“所以你們要多吃一些。”笑盈盈地端起那碟蕃薯干第一時間遞到他面前。

  柏少華瞅了碟子一眼,默了默,忽然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修長的手遲疑地拿起一塊放進嘴里,一股甜膩味溢于口中,不禁皺了眉頭。姑娘的笑容里貌似藏著一絲惡意,他剛才說錯什么了?

  這些難道不是小孩子的零食?

  見他吃了,蘇杏又笑瞇瞇地將碟子移到秦煌跟前。

  “謝謝,我吃這個。”對方爽快地避開她的蕃薯干,直接拿了花生。

  蘇杏默默放下碟子,唉,茶有了,下次該買些什么點心回來呢?

  她在一邊糾結,婷玉已將茶水一一分眾,手微揚。

  “諸位請。”

  茶杯質薄如紙,小巧精致,茶色烏潤,滋味純正濃厚。

  “盛來有佳色,咽罷余芳香。”柏少華細品個中味道,趁機消除口中的甜膩感,“一直聽少君提起如小姐泡茶技術了得,今日一見,果然是我見識淺薄,不知能否教教我?”

  下個月就是昌叔的壽辰了,如果泡不出這種味道,就算茶葉送出去也是暴殄天物。

  “舉手之勞,談何教字?”在現代住了一陣子,婷玉發現很多年輕人鄙視本國的傳統文化。今天難得有人肯學,她當然不會拒絕,當下便將其中細節娓娓道來。

  蘇杏在一旁自嘆不如,還是婷玉的魅力強大。

  “你在這兒住多久了?”秦煌一心二用,一邊看婷玉介紹泡茶的方式,一邊生怕冷落另一個主人家。

  “那次在路上你幫我們推車之后沒多久。”蘇杏啃了一塊薯片,薄脆咸香,很好吃的嘛。

  “你自己住在深山老林不害怕?成年沒有?父母不擔心?”

  “我沒那么嫩,今年20出頭了你說我成沒成年?爸媽去年走了,以后自己擔心自己吧。”在外人面前提起往事,沒有傷感,反而覺得蕃薯干有嚼勁,好吃。

  無意提起別人的傷心事,秦煌有些歉然地看過來。

  這時,耿直哥柏少華輕飄飄地扔來一句,“20出頭?少君好像說他比你大一歲,而他今年剛滿20,莫非我聽錯了?”現在的小屁孩都著急長大,怕時間把他們忘了。

  “我這是虛歲,你們不懂。”對秦煌揶揄的目光很有感,蘇杏一臉淡定地辯解,化心虛于無形。

  嘖,看茶藝還耳朵這么靈?那她嗑瓜子好了。

  于是,咔嘰咔嘰聲中,掩去秦煌語氣里的笑意,“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是在G城,當時你未成年吧?到酒吧干嘛?那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以后一個人少去。”

  終于有機會跟她說說教了。

  “那天是朋友邀請,我盛情難卻,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慫恿一個未成年去酒吧的朋友以后少接觸,我一個朋友開酒吧被我拉黑了。要不是有事找他,你那天根本見不到我。”

  這話夠現實。

  “你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就不怕以后被朋友知道對你落井下石?”

  秦煌笑了笑,“這就要看你交的什么朋友了,慫恿你去酒吧聲稱嘗試新鮮玩意的朋友,尤其是一言不合就說你不給面子的那些,就算是佛陀降世也早晚被他們坑死,要學會拒絕。”

  招子放亮些,別傻天真地遭人算計才知道錯得多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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