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在外邊,Baby有沒買禮物回來給巴巴?”向在座各位無聲地作一個抱歉的手勢,起身站在窗邊。
他那公式化的禮貌笑容轉換為溫情脈脈,對面幾人先是莫名其妙,隱約聽見孩童的聲音方恍然大悟,韓家叔父以及兩名警員不由得鄙視安家叔父一眼。
連有婦之夫都算計,簡直禽.獸。
但一個受人委托,一個收到命令不得不完成程序。
柏少華面帶淺笑地向在座各位輕聲道了歉,神色柔軟地和孩子們說了一會話,“小菱,讓媽媽聽電話。”
一陣靜默之后,隱約聽見對面一聲輕咳,像在清喉:
“你在哪兒?”很淡定的聲音。
他凝望窗外緩緩流淌的河道,眸里淺淡的笑意止不住地漾在唇邊,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冰冰的,“我在S市,最近惹了一樁官司可能要晚幾天回去。”
對方原本冷靜,聽到這里馬上吃了一驚,語調微揚,“官司?!你?!什么官司,嚴不嚴重?”
見她沒有第一時間提起某大狀,柏少華心情大好,語氣稍緩:
“別擔心,我是受害者,而且不止我一個。我已經讓律師陪其他人去找你朋友卓律師幫忙,他們很快就會到,等商量完畢我才可以回去……”
他在跟他孩子的媽聊家常,說出來的話卻嚇了在座各位一跳。
納尼?!他要告安琬?!
“哎喂,這個……”安叔父氣笑了,正欲打斷談電話的男人,好在被韓家人拉住讓他淡定下來。
等柏少華談完電話,韓家叔父才微微笑著說:“柏先生,你跟世均相識也有好多年了吧?”
“正好十年,”柏少華明白他的意圖如實作答,坐回原位,心情很不錯所以說話有點直接,“不客氣地說,韓先生,如果今天是韓世均在他肯定不會替安家求情。”
所以說樹大有枯枝,影響形象。
被他一語道破意圖,韓叔父略尷尬,“這個,畢竟是姻親,你就看在世均的份上……”
“可惜安琬不這么想,反而把韓家當成保護傘。韓先生,您心甘情愿被人利用那是您家的事,我跟韓世均交情歸交情,除了告安琬,他還要給我一個交代。”
他笑看兩名警員,“我知道自己身上有嫌疑,沒關系,我最近沒必要出國,你們盡管查。當然,我也會努力替自己討回公道。”接通內線,“讓他們進來。”
隨后,一群人涌進辦公室。
有受害人,有律師。
韓家叔父眼尖,一下子認出其中還有兩名記者,忙提醒安家人和兩名警員匆忙向柏少華告辭離開了。
事已至此,只能等韓世均回來說服柏少華放棄追究。
“你好,我叫楊可,卓氏律務所代表。”一名清秀的眼鏡男生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紹。
柏少華微怔,“卓文鼎呢?”
“卓Sir受海氏委托一時走不開,特意讓我和李務過來與委托人見面洽商。”唯恐別人信不過他,又添了一句,“別看我年輕靠不住的樣子,其實我今年已經26歲,接過不少委托……”
侃侃而談,淡定自若地向大家介紹自己的履歷與能力。
柏少華與大家靜靜聽著,不時點點頭。
暗忖,幸好自己有律師,不然真的不放心,對方那張青春洋溢的臉很難讓人給予全部信任……話說回來,海氏什么時候跟卓氏搭上的?海云自己不是有個律師團嗎?
莫非是聽了他的宣傳所致?
嗯,八成是……
今年梅安市的雪下得有點早,才十一月份就下起細絨小雪。
梅林村村尾的梅家別墅,如今只住著余母一人。她雖然沒跟梅冬生離婚,夫妻分居卻是事實,梅冬生在京城蹭兒子的光,梅家人全部搬進省城一套豪華公寓棲身。
如果兒女能回到身邊,余文鳳自認此生無憾了。
可惜……
“媽,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病了?”余嵐得知她在家病得起不來,忙一大早趕過來,剛到家就聽到她在臥室里咳嗽,“是不是那女人又找來了?”
別人吃了自己的菜一個個身體倍棒,怎么自個媽的身體反而差了?
“沒有。”見女兒來了,余氏不慌不忙地關了電視,“你怎么來了?今天沒去公司?”
“公司又不是我一個人的,請幾天假倒不了。”
雖然電視關了,但余嵐掠過一眼,認出母親在看最近比較熱門的女富二代為了生子作出一連串的荒唐事跡,據說多名無辜受害者正聯系律師與安家打官司。
如果民眾齊心的話,相信不久之后將有一場好戲開鑼。
豪門律師團VS平民律師團,不知最后鹿死誰手,令人期待。
“媽,你是不是有心事?”余嵐接過傭人送來的雞湯,一口一口地吹涼了喂母親喝,“有的話你盡管說,總憋在心里對身體不好。”
余母喝了一口,欣慰笑道:“得了,說了你肯定又不開心。”
她想兒子,更想二女。
每當想起余薇孤伶伶一人遠在海外漂蕩,做母親的她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果然,余嵐立時明白母親為什么會生病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語不發繼續喂母親喝湯。
“唉,媽知道你心里還怨著小薇,行,不說她。小嵐,你跟小湯打算怎么辦?一直不要孩子了?”
“不是不要,是要不來,”說到孩子,余嵐心里更加沉重,“我們去醫院檢查過,兩人都沒問題。”醫生讓他們放松心情,別老惦著孩子的事,說不定哪天就有了。
這種說法實在太渺茫,她九月份和丈夫去國外做了一次全身檢查,依舊查不出問題,只能說親子緣份未到。
“小嵐,”余母猶豫了下,最終仍是開口,“如果真是這樣,你有沒想過和小湯離婚?”
余嵐一愣,舀湯的手頓住了。
“離婚?”
余母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傭人接過那碗雞湯,吃力地在女兒的幫助下坐起來。
喘了一口氣后,握住余嵐的手語重心長道:
“媽知道你們感情深厚,可是小嵐,你們一直沒有孩子說不定是你的問題,畢竟上次……媽是說可能,如果真是那樣,你忍心剝奪小湯做父親的權利?”
不得不說,當媽的果然深知女兒心。
被說中憂慮的余嵐內心苦澀,她有懷疑過自己,可她不想離。
人生難得一知己,人生難得一伴侶。
“媽知道這個決定對你來說很難,可是小嵐,”看著愧疚不已的女兒,余母眸里泛起一絲絲歉意,但不得不狠下心,“小湯不年輕了,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