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人性化了!
天井旁,蘇杏和孩子們紛紛圍觀中。
小染的嬰兒車被拆了,孩子爸將它改造成機器人,添加功能,讓它根據一個人的表情、語氣以及眼神判斷對方是什么人,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柏少華被它的哭聲引出書房,來到天井,然后讓機器人向大家正式自我介紹。
正如蘇杏所言,它是智能機器人,有自尊心的。
所以,她必須為自己惡作劇的言行向它道歉。
畢竟人家剛剛出世,好歹給點面子。
“對不起,我錯了,我想試試你有多智能而已,沒有惡意。”事實告訴她,它很智能,“所以,你就叫柏能吧。”
小機器人又思考了一陣,歪著橄欖頭嗡聲嗡氣的問:“為什么不叫萬能?”
“因為你姓柏,不姓萬。”蘇杏冷靜地告訴它,“叫柏萬能又太夸張,在華夏,驕傲的孩子招人反感厭惡,會沒朋友的。”
小機器人沉吟片刻,最后哦了聲,“那好吧……”
兩道藍條閃了閃,待成功錄入名字后,它再一次向大家自我介紹一番。
蘇杏和孩子幾個輪流和它握手,并請對方日后多多指教。然后,大家好奇地問它懂些什么,比如藥草?會不會破解九連環?
孩子媽更離譜,索性考它古文。
而它居然也懂得一些,讓她驚訝萬分。
見家人興致勃勃一本正經的,在一旁看熱鬧的柏少華忍不住別開臉。
龍生龍,鳳生鳳,活寶生了一群活寶貝……
小能的本職是照顧小染,等于貼身小保姆,也是他兒時小玩伴。它具有獨立的思想,有自我修復功能,知道自己是柏家的一分子,柏家以外的都是外人。
當然,這些都是設定好的。
至于它以后能不能衍生出個人思想,或者染上人類的卑劣習性繼而引發人類與機械人之戰啥的,真不好說。
萬事皆有可能,或許它另有際遇呢?
它收起手腳飛行的時候,底下透出來的光芒像條飄逸的小裙子,色彩瑩亮。那是用來博小染好感的,他喜歡色彩明亮的小玩具,經常開心地追著它跑。
柏家有這么多智能器械,柏少華說是從國外某公司訂回來的,價格賊貴。國外的這一間公司經營各種器械用品,需要預訂,客戶需要什么功能得提前說。
如果商品做好了再提添加功能,費用另計。
他對蘇杏和孩子們是這么說的,一旦外人問起,她和孩子的回答便理直氣壯不心虛了。
“啊?要幾萬美金?”嚴華華微驚。
幾萬美金豈不等于十幾萬人民幣?!太嚇人了。
“嗯,他只信任那間公司,其他的不考慮。”蘇杏如實說道。
今天七點就醒了,難得早起。
蘇杏看見窗外的世界彌漫著一片白濛濛的晨霧,一時心血來潮沿著田埂散步,巧遇出來摘白菜的嚴華華。
她昨天剛從省城回來,閑不住,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就開始干活了。
想做臘肉和泡菜,好過冬。
原來,嚴華華在省城住的這段時間里,接觸不少家庭。別人家的孩子都有兄弟姐妹,唯獨自家兒子孤伶伶一個人顯得有些孤單,生二胎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生二胎的話,她也想給孩子買一輛奇特的嬰兒車。誰知價格太貴了,她心里舍不得。
“你們真舍得花錢。”嚴華華感慨。
她家的菜地到了,把背筐扔在地里。
蘇杏微微笑著不說話,正要沿著田埂跑起來。
“蘇蘇,”嚴華華叫住她,“我不認識姓蔣的,那件事我只問過小嵐,是誤會,對不起。”
回到三合院,她立即聽員工談起這件事的始末。
不想節外生枝,不想降低自己的信用值,蕭炫也知情這一點被她略過不提。蕭炫和余嵐是朋友,在嚴華華心里,他沒有任何理由害余嵐和蘇杏,肯定另有隱情。
或許當時在場的不止她一個。
可惜的是,現場沒有監控無法取證。
“都過去了。”
蘇杏沒說什么,沖她揮揮手,轉身踏入晨霧之中。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原諒二字說出口很容易,但于事無補,所以她就不說了。之所以相處和睦,不過是成年人的虛偽,外加傷害值輕微。
這個道理嚴華華也懂得。
看著她消失在晨霧里,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既有羞愧,還有一點委屈。再想想余嵐的結局,心里更加難受了。
甩甩頭,蹲在菜地里,隨著清脆的咔嚓聲,一顆顆大白菜被扔進背蔞里……
回到三合院,她把菜清洗干凈,抹了鹽放到一旁。
忙完一通,嚴華華戴上斗笠騎著電動車去梅林村探望好友余嵐。
離婚后,余嵐一直住在小農場,除非必要,否則足不出戶。
就像今天,哪怕有人在農場外叫喊,她神色不動,心里毫無波瀾。閑著無事,她取出一壇自制的荷花酒獨坐秋千椅里輕輕蕩著,一邊看書一邊獨斟獨飲。
滿院的玫瑰花已被挖走一大半,分給村里其他小姑娘種,自己改種月季花。
人去室空,即使情感不變,天天看著那一大片的玫瑰花,心里能滴出血來。與其觸景傷情,不如移走大部分,留下一小片當作懷念,足矣。
她在這里獨享寧靜,小農場外,一個年輕姑娘被攔在鐵門外。
她氣憤異常地走來走去,邊走邊罵:
“……沒見過你這么賤的,他已經不愛你了,你們離婚了!他要帶我出國關你屁事!你跟你媽一樣心毒賤,活該遭人嫌!告訴你,姓余的,今天你要是不告訴我他在哪兒,我就死在你門前!余嵐,出來!”
她是蔣眉。
今天如此失態,實在是因為她很氣憤。
姐姐的孩子被姓余的害死了,至今找不到證據。
找不到就算了,畢竟小侄兒走了那么久,姐姐也瘋了,她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她從來沒想過要推湯力掉河里,她不傻,沒膽子做犯法的事。
多虧那封匿名信的提點,讓她抓住這對夫妻的弱點。
一旦成功,不但余嵐身敗名裂,她也可以取而代之,利用男人的愧疚心達成自己出國淘金的美夢。
沒想到,余嵐和男人離婚了,她卻一直等不到男人的電話,八成是余嵐在他面前說了什么。
一時氣不過,她便跑來找余嵐的麻煩。
她可靜可動,潑辣起來可以六親不認,難聽的話一籮筐,能把別人的祖宗從墳里罵出來。
梅林村有好些人看不過眼,在旁邊指責她。
她杏眸一瞪,“關你們屁事!怎么滴,有本事打我啊!誰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就撞死在誰家門口。她余家敢害死我侄子,也不差我這一條命,來拿啊!”
沒見過這么潑皮的姑娘,村民們只敢罵,委實不敢動她半分。
正吵得厲害,忽然嘩啦一聲,從旁潑出一勺糞水正好全部落在年輕姑娘身上,頓時一股大糞味彌散在空氣中。
“你個臭不要臉的,想出國?吃大糞有你的份!”只見嚴華華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擔糞水,手里拿著一個瓜瓢做的勺子,“一瓢夠不夠?不夠再來一瓢!”
嘩啦,又是一勺潑過去,那姑娘氣哭了一蹦一跳地趕緊跑開。
“你給我小心點,我一定告你……”
“你告啊!我在朋友家門口潑糞,你自己跑過來接關我什么事?大家說是不是?”
“就是!我們都是證人。”圍觀群眾齊聲笑道,有個年青人嘲諷道,“居然有姑娘愛喝糞水,我還是頭一次見。”
“可不是,以后她再來,大家記得挑糞來招呼她。”
“放心,我家大把!”
眾人哄堂大笑。
看著姑娘狼狽而逃的身影,簡直大快人心,
“謝謝大嬸。”嚴華華把勺子還給糞水的婦女,并道著謝。
“沒事,”大嬸仍在為剛才那一幕笑得合不攏嘴,接過勺子,“小嵐好久沒出過門了,估計心情不太好,你好好勸勸她。”
“哎。”
待人群散去,嚴華華才慢慢地進了小農場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