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去的瞬間,親吻一道虛影的男子身后沖出一個人來。他看起來很年輕,擁有一雙深邃的綠眸,清澄透徹。
如果蘇杏還在肯定認出他是誰。
他是柏少君,但他不認識她。
“哇靠!老大,她是鬼嗎?多虧我堅持安裝靈體檢測,這回你信了吧?我就說世上有鬼……”吧啦吧啦,那部檢測儀能根據靈體的磁場造出全息影像。
也就是說,有了它,大家以往看不見的物體,比如神和鬼,只要有形狀皆能清晰呈現在人前。
比如剛才那女的,他只能聽見聲音,看不見人影。
老大的精神力能察覺靈體的存在,也看不見人影。
直到打開檢測儀,一名溫婉美麗的,著一身華夏古風家常裝的女性出現在兩人眼前……
想到這里,那雙好看的綠眸眨了眨,露出一絲疑惑:“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她。”
艾伯瞟他一眼,“她死前救過你一命。”
兩只手指揉了揉,仿佛剛才真的捏住她的下巴,真的觸碰她誘人的芳唇,一絲異樣徘徊在心頭。
柏少君仍在疑惑:“誒?有嗎?”冥思苦想中。
這年頭死的人太多,他救過人,也被別人救過,哪記得這么多?
艾伯懶得解釋,書看不進去了,凝望寬闊的陽臺外。
外邊一片黑暗看不見燈光,偶爾聽見遠方隱約傳來的轟隆聲。很多地方仍在戰斗中,捕食者和異能者,政府、基地與暴民,或各種混戰……
唯獨他這里很安靜。
因為他的異能者隊伍最龐大,遍及世界各地。武器精良充足,群英匯集,各項科技成果遠在各大安全區和基地之上。
意外的重逢,讓他翻起記憶深處的一絲悸動。
清悅的叮叮聲,一枚硬幣滾到他腳邊,敲開一道塵封已久的記憶之門——
“蘇蘇,快點!”
“哎,來了。”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牽引他的視線,在茫茫人海之中指著一位柔美的姑娘告訴他說:是她。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邂逅,也是他第一次心動。
可惜她已婚,可惜她好像看不見他。
幾經輾轉,相逢恨晚。
最后一次見面令人遺憾,如果能早一點相逢她就不會死。
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魂穿回到過去,重獲新生……簡直不可思議,原來重生、穿越的傳說并非空穴來風。
她不僅回到過去,還嫁給過去的自己,意味著他和她從此屬于兩個平衡的空間。
而且,她的能力貌似多了一種。
不奇怪,很多普通人是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激發的異能。世事無常,看來這個世界還有更多值得去探索的奧妙,他總算不無聊了。
小百合的事是真的,他沒碰過她,因為她非處。
沒錯,擱以前,他正是受千夫所指的直男癌。一把年紀的他早已非處,卻要求女人是處,這種奇葩要求讓他在末世備受知情人的嘲笑。
混亂的年代不可能再有處.子,無論男女。
幸好有幾位女伴從末世開始的前后一直跟著他,有異能者,有普通人,各有所長,不分地位高低。
他不怕道德標準的批判。
父親死后的第十個年頭,他從前半生“所有女性都是父親派來的奸細,唯一不是的那位已婚”的心理陰影中走出來,正式接受女伴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他沒結婚,不久末世就開始了。
當然,這些已經不重要。
既然重來一次,希望她別再遇人不淑,慘死在荒亂年代。
“蘇蘇?蘇蘇,醒醒。”
熟悉的聲音,成了迷途人的一盞照明燈,把陷入混沌的靈魂扯回身體。氣流猛然涌入喉嚨,蘇杏一口氣接不上來開始狂咳不止。
“別急,慢慢來。”有人扶起她,輕拍項背。
待她平靜了些,端來一杯溫開水湊近嘴邊,讓她淺淺抿了一口。
意識逐漸回籠清晰,蘇杏睜眼看看四周,這是她家。
再回頭看看自己倚靠的人,同樣熟悉的一張臉龐,有點冷漠的黑眼眸,深棕色的頭發。
“少華?你弟說你自殺了……”還好是夢。
誒?柏少華蹙眉,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沒發燒。
“又做夢了?”
肯定是,每次她做那種怪夢的時候,呼吸以及精氣神皆比尋常時候低弱,如果他是普通人幾乎聽不見的程度。
是不是做夢,其實蘇杏自己也搞不清楚,但夢里的情景正一幕一幕地涌入腦海。
那個跟少華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連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都一樣。還有精神異能,她在夢中被禁錮在那里無法動彈……肯定是他做的好事,害她被偷襲成功。
很多事情她心中有個大概的猜想,但沒有證據她不會當真。
蘇杏再次望著柏少華,眼神復雜,她希望他一直是他。
但他卻說少華死了……
“怎么了?”被她一再莫名其妙的打量,零點過后的他雖有不悅,仍然耐著性子問,“噩夢?美夢?你想說盡管說。”
多么深明大義的人啊。
可她一個反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撲倒在床,氣憤嚷嚷:“你個混蛋,連在夢里都騙我!”害她一直搞不清楚他是誰。
那點力度像撓癢癢,被掐住脖子的男人不耐煩地將她掀翻過來。
把她不安分的雙手禁錮在頭頂,讓自己的重量全部壓在她身上。埋首咬她的臉,她的耳垂和頸脖,還有其他位置……
看她精神這么好,陪他大戰三百會合不在話下。管它什么新陳代謝,純粹心理作用。陰陽和合,水乳交融才是正經事。
分別一年,兩人終于再次屬于彼此。
唇與唇的肆.虐和索求,盡情而貪婪地汲取對方的氣息。他松開她的雙手,任由她主動纏上來,兩具身軀的緊密貼合讓他們徹底沉淪在那極致的快樂中……
凌晨四點的浴室,在浴池里,兩人疊坐著泡澡。
“……小百合是被人提前送來的?他知道重生者?”柏少華結實的雙臂搭在浴池的邊上,看著身前的人兒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身上潑水。
“猜的吧?你弟和你一樣討厭。”蘇杏淡淡地說,懶得給他好臉色。
你弟,某人眼皮跳了一下。
“他還說什么?”
“……”那句話她不太想說。
兩人能走多遠是他們自己的事,不想讓外人的話影響感……正在遲疑沉默,她的腰被人從身后摟住稍微用力往下一壓。
她不禁一聲悶哼,面露難受之色。
“他說了什么?”他在她耳邊溫柔地問。
“他說你曾經錯過一次,別再錯過第二次。”喵的她認,拍他的手,“松開,小染他們要起床了。”
“沒事,讓他們等。”把她推到池邊,散發熱量的壯實身軀緊緊抵在她身后,聲音低沉,“他有沒對你做什么?”
“沒有!”果斷答。
這個就算打死她也不能承認!不能!
“是嗎?”
“是。”必須是,“再說我那是做夢,他能做什么?”
身后的人低沉笑著,熱乎乎的氣息吹在她的頸脖間,把她的小心肝吹得忽上忽下,戰戰兢兢。
沒人說話,只有池里的水在輕輕晃動。漸漸地,水聲伴隨著喘息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