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回的問題太過深刻,讓紀凡的心不斷拉扯。
各種聲音交匯著,竟是得不出一個最終的結論。
他想不到勸慰自己言語,又不想勸解自己。
葉回風卷殘云一般,轉眼披薩就剩下兩片,她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將剩下的往紀凡面前推了推。
“行了,想那么多干嘛,要是覺得人家對你們太過怠慢,那就回去努力強大自己。
“臉面是自己掙來的,不是別人給的。
“要說你們吧,做的事情不多,想到倒是不少,嗯,還都想的挺美。”
葉回這話簡直就是越說越不打臉。
紀凡回過神就只能悶悶的瞪了她一眼。
“想聽你的安慰怎么總是那么難?”
“安慰?我剛剛那還不是安慰?我說了那么多,你不是一句都沒聽吧!”
葉回不滿的瞪眼,這家伙不是這么過分吧。
紀凡:“……”
算了,跟她爭論最好的結果就是自己不會被帶偏。
他還是不能對她有太多期待。
不過,說來也奇怪,被葉回這么犀利的一針見血的打擊一番。
那點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矯情徹底煙消云散。
就知道來看看她,聽聽她說話是對的。
但他堅決不肯承認這種心態跟某一個字太過接近!
將葉回剩下的披薩和通心粉全部消滅,就是喝在嘴里覺得過甜的果汁也不是那么難以下咽。
葉回滿足的收拾著桌上的垃圾,誰帶來的誰再帶走。
“等一下不要起太晚,我帶你去買東西。”
“你怎么知道我想出去買東西?”
葉回詫異了,這家伙是自己肚子里的蟲子不成?
紀凡掃她一眼,手快的又在她頭上揉了揉。
他都已經說過自己在追求她,她還能遲鈍成這樣,他能有什么辦法。
他都替自己感到艱難,好不容易遇到個看對眼的姑娘,結果比石頭還要不開竅。
“你自己猜。”
沒有哪來的回哪去,紀凡提著東西從房門直接出去。
葉回抱著頭就恨不能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這個家伙的手怎么就那么快,她明明都躲了,怎么還是沒躲開!
高萬國不管怎么說也是帶著誠意來的,米帝現任總統又想給自己撈一點競選資金。
于是原本定在第二天就離開的行程,硬生生的向后拖延了一天。
高萬國對葉回這樣的小蝦米都能摳得要死,面對米帝的總統自然是更不會讓對方占到便宜。
于是,一整天的談判里,高萬國將需求咬的死死的。
最終還是如愿的買到了葉回提起的設備。
一批高精的機床。
葉回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就驚住了。
“他們居然同意賣?造價應該不低的吧?”
“為什么不賣?在他們看來,夏國買回去也是當擺設根本用不上,而他們又可以趁機賺上一筆錢,何樂而不為?”
紀凡對葉回的詫異同樣有些不解,這對她來說不難理解才對。
葉回心中的驚疑,同紀凡所認定的并不同。
“他們當真一點都不去懷疑,其實咱們已經 拿到圖紙了?”
如果懷疑夏國拿到了新式手槍的圖紙,米帝就不應該這么大度才對。
之前威廉他們試圖將她和紀凡關起來的原因,就是他們有所懷疑。
難不成經過之前那一場鬧劇,這茬就直接拋到腦后了不成?
葉回每每想不通一件事時,表情都會有些呆萌。
讓紀凡看到就會克制不住的手癢,但想著再摸下去葉回肯定要炸毛,他將躍躍欲試的手直接背到了身后。
“你是不是從沒想過,你記在腦中的那套圖紙到底有多少?”
按照段洪林跟王蘭英的描述,那個文件袋里圖紙有詞典厚。
就是用相機拍下來,也需要妥善的藏膠卷。
不說他們兩個都被抓,被搜身過。
交流團的所有人都被抓,葉回鉆進領事館后,威廉曾第一時間派人去了他們的宿舍翻找。
所有人的行李都被翻過一遍,宿舍里能藏東西的地方也全都找過。
威廉他們沒有翻找出任何的可疑物品。
所以就算懷疑葉回和紀凡之前在醫院中摔倒的位置太過敏感。
可證據方面他們實在找不到。
至于推斷,葉回這種剛升級過的能力,連高萬國都不清楚,又有誰知道?
所以威廉不想結案,在多爾失望的眼神中也只能結案。
紀凡將密州當初的實情一一分析給葉回聽。
葉回維持著呆萌的神色,眼中寫滿閃亮的原來還可以這樣!
“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認知上的錯誤。
“以為咱們想要將圖紙帶回去,要么帶著原稿,要么帶著膠卷,要么就是用其他東西做載體。
“就是沒有想過,你可以用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將圖紙記全。”
原本還不會這么順利,紀凡之前所有的計劃都是盡量拖延時間,等著高萬國來米帝再讓葉回下手。
但葉回這里突然就有了變化,他就直接改變了計劃。
紀凡抬手在葉回的頭上指了指,眼中那份驕傲……讓葉回覺得格外礙眼。
她的腦子好用,關他什么事。
他姨母笑成這樣還真難看。
“所以機床買回去,再弄一個熟手就可以開始試著生產了是吧。”
“應該差不多吧,首長心中應該是這樣盤算的。”
高萬國為了這些高精機床可是下了血本。
以他的性子,肯定就不只是生產新式手槍這一項。
至于要如何蛋生雞,紀凡并沒有去揣測。
“所以現在交流團眾人在米帝的危機已經解除,可以去逛街了是吧?”
紀凡各種解釋繞的葉回頭暈,她就懶得再去想。
她一個小嘍啰,干嘛要操著賣那啥的心。
回國的飛機是高萬國的專機,不用跟幾百號人擠在一起,葉回頓覺回程無比輕松。
只高萬國如果不用那種慈愛的眼神,她會更自在一點。
“葉子啊,聽說你跟紀凡這小子在處對象?”
葉回剛喝進嘴里的一口茶水直接就噴在了高萬國的臉上。
堂堂的大首長淡定的從口袋里摸出手絹在臉上蹭了蹭。
“首長,您日理萬機的工作也包括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