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今天累不累啊？”上官合陪著笑臉問道。
“還行。”上官婉淡淡道。
“看你站了這么久，腿都酸了吧？”
“不酸。”
“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忘了。”
這就是爺倆的日常對白，上官合腆著大臉，上官婉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大抵天底下的父母都是這般沒骨氣。
麥小吉看得嘿嘿樂，虞道成卻咳咳兩聲，夸贊道：“婉兒持重，比起我家那姑娘，可真是強多了。”
“小吉，虞老的女兒是不是跟你們公司有合作？”上官合問道。
都知道了，還問，麥小吉點頭道：“是的，從一開始就有，從來沒斷過。合作內容，以短視頻為主。”
“你們還有風月直播，平時我對這種平臺不關注的，但聽身邊的朋友介紹，口碑非常好。”上官合說道。
“這是必須的，因為，我們求知旗下的當紅主播，九成為藝術大家。”麥小吉一臉得意，這也是可以驕傲的，別的平臺就做不到。
“魅舞冠軍組的幾位舞蹈家也在求知吧？”上官婉問道。
“是，環環多才多藝，跳舞之余還做服飾。菲燕等人在古城區的玉樓春也有經營項目，還十分紅火。”麥小吉介紹道。
“百美和百玉圖的畫師，都是長期簽約的嗎？”上官婉認真問道。
“真正的人才無法用合同來約束，如果凡事都講錢，我不占優勢。比如今天的專場拍賣，我是想賺點錢，而畢家碩卻是機緣巧合，一幅畫走進了生活，境界大不相同。所以，我跟這些藝術家，沒有紙面的合同約束。”麥小吉說道。
“這點不假，我聽女兒經常說起。”虞道成點點頭道。
“大師云集的環境，是怎樣的？”上官婉饒有興致問，上官合則大有深意看了女兒一眼，似乎她跟陌生人的談話，今天格外多。
“入芝蘭之室久聞不得其香，說的就是我這種冥頑不靈的人。但是嘛，呆得久了，身上總能沾染一些香氣的。”
虞道成大笑，直夸麥小吉風趣幽默，上官合也笑著點頭，這話說得倒是實在，“不錯，有自知之明，熏也能熏香了。”
“我也好想被熏一熏啊。”上官婉嘟起嘴巴。
“有時間，請你到濱江做客，我那些朋友在外人看來，顯得很冷漠，但接觸久了，你會發現他們極為謙卑。有點矛盾，也能相互理解，這是事實。”麥小吉顯擺道。
邊吃邊聊，上官合還替關羽夾了菜，以示親近。但關羽只是頷首，傲氣得不得了，上官合幾次搭訕都是三兩字的回復，搞得有點小尷尬。
大領導是有大心胸的，上官合不會因此惱火，還給麥小吉盛了一碗豆腐湯。麥小吉受寵若驚，笑道：“哪敢讓領導忙乎，我自己來就好。”
“一會兒喝功夫茶，有你忙的。”上官合擺擺手，看了眼女兒說道：“婉兒自幼酷愛藝術，但能指點的名師少，我看啊，濱江就有現成的。”
麥小吉剛喝了一口湯，咕咚咽下去，從嗓子眼兒燙到胃里，火辣辣的疼，由于痛苦，臉都皺在一起。
上官婉有些失望，強調道：“我是真心拜師的。”
“他們……”麥小吉想說不夠格，但顯然不成立，上官合父女在拍賣會就領教了一二，而且這么說，也是對古人的不尊敬。
上官合皺眉道：“該拿學費的，我也不會含糊。大錢沒有，我跟婉兒的母親在新京共有五套房產，總能湊齊的。”
麥小吉瞪大眼睛，隱形富豪啊，突然想到一個詞，上門女婿。咳咳，這不是關鍵。上官婉聰明大方，來濱江后也能給古人搭把下手，但她的身份太特殊。
還有，麥小吉覺得，上官合積極促成此事，女兒就是他派到公司的眼線！父女倆強強聯手，萬一泄露了消息該怎么辦？
“那個，藝術家們現在挺忙的，都在進行幻游的設計。就怕姐姐去了，沒時間培養，那不是辜負了領導一片期望？”麥小吉嘿嘿笑道。
上官婉卻突然笑了，拍著小手道：“好巧啊，我也學過專業游戲設計，還可以幫忙呢。”
“嘿嘿，那不是屈才了嗎？”
“老師們都在做，我怎么就不可以？是不是啊，爸爸？”上官婉也看出麥小吉不太情愿，又給父親施壓，上官合說道：“是啊，去了以后，要遵守公司制度，不要搞特殊化。”
麥小吉一頭黑線，爺倆一唱一和，好像這件事他們敲定就可以了。虞道成笑道：“我們當年啊，拼命想留在新京。現在可好，女兒們都要去濱江發展了。”
上官合呵呵一笑，但還是指出，“要想有大發展，還得是大都市。”
麥小吉表示不服氣，求知的老大是本尊，怎么他都沒吐口，這事就定下來？“姐姐啊，等你工作合約到期，就可以來求知了，我親自給你接風。”
“等著。”上官婉立刻拿出精致的手機，一通電話，給好幾家兼職單位辭職，其中就有吉寶拍賣行。
“姐夫那里，也能答應？”麥小吉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上官婉卻淡淡一笑，“我還沒男朋友呢！”
“呦，這么漂亮，追求者應該很多。上官主席，也該很為女兒操心吧？”麥小吉又問。
“男女平等，女兒家也可以打拼自己的一片天地，對此，我支持。”
超級郁悶，麥小吉沒有推辭的理由，只得答應，心里卻盤算著，該如何防備上官婉。招攬人才，是求知集團所急需的，但張口就要和古人們在一起，還是如此聰明的可人兒，麥小吉如何不擔心。
飯吃得差不多，開始喝茶，有古琴伴奏，上官合和虞道成都陶醉地打著節拍，上官婉還點評幾句，流暢入神之類的。
麥小吉無心聽曲，不過，關羽卻輕哼一聲，帶著明顯的鄙夷。
彈琴的是個有著古典美的女孩子，應該從小到大就沒聽過幾句批評話，對關羽的言行有些不滿，雙手撫琴，停了下來。
“真沒禮貌。”上官婉秀眉微蹙，且不說琴師技藝高超，就算不喜歡，委婉表達，或者沉默就好，這么做，就失了君子風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