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鳳竹用手輕拍了她的胳膊一下:“依依,我記住了。”
宋依依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干脆去把病房內的管燈閉了,回來直接爬上媽媽的病床,母女二人相互依偎著。
宋依依低聲問著:“媽媽,你跟原主石鳳竹碰面了沒有?”
“她沒跟你說些什么?”
“我怎么總覺得她過得好抑郁呢?”
石鳳竹面露同情:“我與她緊趕慢趕地說了幾句,她就決然地走了,只是請求我照顧好她的孩子。”
“我剛才又融合了她的全部記憶,說起來,她的身世確實是有些坎坷。”
宋依依了然地點點頭:“媽媽,你慢慢講。”
石鳳竹呵呵笑著:“你當是講故事啊,也就幾句話而已。”
“她原名叫白月霞,她的父親是曾經的高官。”
“在撤退時,本來允許攜帶的家屬名額是四人,她的媽媽、哥哥和她一家三個人在限額之內。”
“但因為她的爺爺奶奶非要跟著他父親,這時名額就不夠了。”
“她媽媽就說能不能讓她的大伯或者叔叔帶上一人,結果遭到拒絕,說他們的名額已滿,不能把自己的孩子丟下不管。”
“她奶奶就說賠錢貨帶著干什么,然后就大罵她媽媽不孝順。”
“她爸爸是個孝子,時間緊急,最后就把她托付給了所在城市認識的朋友石玉琢,也就是她的養父。”
“她媽媽要留下陪自己的女兒,被她爸爸硬生生拖走了。”
“她爸爸也沒敢把消息告訴當時不在身邊的兒子,害怕兒子也留下。”
“她之前在家里一直很受寵愛,沒想到大難當前自己會被家人所舍棄!”
“當時,她十一歲,已經懂事了,但卻還是個孩子。”
“絕望的她被石玉琢帶回自己家,與自己的妻子趙桂芝商量,對外宣稱這是他的大女兒。”
“以前一直養在老家,現在爺爺奶奶都過世了,就接了回來。”
“好在趙桂芝是個非常大度的人,在吃穿住用方面與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模一樣。”
“她逐漸從絕望、無助中緩過來,每天拼命地學習、幫忙做家務、照顧弟妹,用以回報這個收養自己的家。”
“但是卻形成了悲觀、軟弱的的性格。”
“因為她長得漂亮,過了十八歲就有好多人追求。”
“但是,她一直無法擺脫被舍棄的陰影,根本不想結婚。”
“她躲避了二年,后來家里人都開始催促她嫁人。”
“恰在這時,外出執行任務的宋澤珉遇見了她,一見鐘情,就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石玉琢和趙桂芝因為她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所以異常慎重,全面考察了宋澤珉本人以及他的家庭,才同意了這件婚事。”
“婚后,宋澤珉對她一直很好。”
“但因為她是一名機械專業的大專生,被分到了常綠市汽車制造廠技術科,不能跟著宋澤珉去他所在的城市。”
“因此,兩個人一直兩地生活。”
“夫妻二人每年能見上一面,在一起生活半個多月,沒有出現過什么問題。”
“但是,宋依依被歹徒襲擊后,她去給宋澤珉打電話。”
“一開始,接電話的是小李,這人她認識,小李吭吭唧唧地說宋澤珉在開會。”
“之后,再打電話就是那個蔡春華接的電話,說宋澤珉現在很忙,沒有時間,就把電話先掛了。”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宋依依嘆了口氣:“她是不是覺得早年父親拋棄了她,現在丈夫又拋棄了她,還讓自己備受侮辱,所以才覺得活著沒有意義了?”
石鳳竹幽幽的聲音傳來:“這個婚姻需要馬上結束,我們母女好安安心心過日子!”
“既然都送來了梯子,我想著明天我就去找宋澤珉,把婚離了。”
宋依依不滿地說:“媽媽,還有我,我們一起去。”
“如果真是宋澤珉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怎么也不能便宜了這個渣男,他可是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呀,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兒,我得為自己討回公道,恢復名譽。”
“不然,唾沫星子還不把我給淹死啊!”石鳳竹推推她,“依依,趕緊回自己床睡覺,明天我們早些走!”
次日一早六點鐘,母女二人洗漱完畢,就去醫生辦公室要求出院。
值班大夫正在疲倦地打著哈欠,嘴還沒閉上,辦公室的門就開了。
他呆愣地看著走進來的兩個人,隨即睜大了眼睛:“你醒過來了!”
石鳳竹很有禮貌地提出了出院的請求,值班大夫希望她能留院觀察幾天,但她都以家中有急事拒絕了。
母女二人回到病房,把床頭柜里剩下的奶粉和紅糖裝進宋依依來時背的草綠色書包里。
整個住院部還很安靜,大部分的病人還沒有起床。
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出醫院大門,宋依依重重地呼了口氣,白色的哈氣瞬間被凜冽的東北風刮散了。
她側過臉,檢查石鳳竹的頭巾裹得嚴不嚴:“媽媽,這室外足有零下二十多度了。”
“你這身體前些日子凈著急上火的,可得注意一些,免得內火外寒再病倒了!”
石鳳竹用帶著棉手悶子的手捂了下臉:“這里是東北吧,可真冷。”
宋依依呵呵笑著:“這里是錦行省,當然是東北。”
“不過我覺得,比以前冬天我去爾市滑雪時還冷!”
石鳳竹一級一級下著臺階:“溫室效應嘛!”
“單純看環境,還是現在好,水土沒有污染,空氣也沒有霧霾……”
“哎呦!鳳竹……真的是你!”
“你好了,這大冷天你出來干什么?趕緊回病房去!”耿姐的大嗓門打斷了石鳳竹的話。
石鳳竹看著她手里用毛巾包著的鋁飯盒,臉上暖暖地笑著:“耿姐,我出院了。”
“已經好了,還住什么院啊。”
“我想著,去升市一趟,把事情解決了,這種事拖不得!”
耿姐臉上的喜悅沒了,有些低落地說:“這種事兒還真拖不得,不然越來越糟!”
“可是,你剛好,身體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