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玉和顧老爹準備往南街尾走去,老王頭的牛車就停在那兒,今天他們不算是包車,所以回去的時候要去南街尾那看看。
“小寶,先生考你的時候你咋不怕呢?你們說的啥我也咋聽得懂!還好最后先生收了你,不然咱還得跑下家。”顧老爹由衷地感嘆道。
“爹!其實當時我心里也緊張著呢!”顧誠玉當時也是怕文先生不收他,因為文先生那是最適合他的了。
“爹!咱家買頭牛吧!以后我上私塾要往返于鎮上,老坐老王頭的牛車多有不便,而且每天坐的話錢也不少哦!咱家不是還要買地嗎?有頭牛,你和大哥他們就用不著這么辛苦了。”顧誠玉覺得還是自家有牛方便。
“買牛?你這么一說,咱家倒確實需要的。可是牛要十來兩銀子呢!”顧老爹有些舍不得,他今天統共只帶了二十兩銀子,還想著最多只要用十兩,要是還買牛的話,二十兩也要用的差不多了。可是想想小寶每天都要去鎮上,沒有牛車確實不方便,更何況,若是買了地,就靠他們爺三個肯定是忙不過來,耽誤了活計不說,還得將人累垮了。
一咬牙,“買!走,咱去南街,那里有賣牲畜的集市。”
顧誠玉跟著顧老爹走到南街靠邊的一塊大場地上,,就看到里面賣家畜的有很多,都是活的。有賣小雞的、賣小豬仔的。還有一塊地方劃出來專門賣牛。顧老爹他們一進來,剛走向賣牛的地方,就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笑臉迎了上來,“這位老哥,可是要買牛?看中哪一頭只管和我說,和官府報備的事兒包在我身上。我帶您去看看?我姓劉,在這一片,我熟得很。你們買牛有啥要求沒有?”
顧誠玉聽出來了,這人就跟前世的中介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朝代的牙子,只不過他只負責牛這一塊。
顧老爹似是知道這里的門道,也沒覺得奇怪。“那就麻煩劉兄弟了,我們想買頭壯實的牛,要能耕地和拉車的,你領我去看看呢!”
“莊戶人家買壯牛才用的上,小牛還要養兩年。這有幾家牛壯實得很,喂得好著呢!”劉牙子邊走,便給顧老爹介紹有哪幾家牛生的壯實的。
“楊老爺子,有人來買牛啦!”劉牙子朝著角落里一個老漢喊道。
顧誠玉他們走到跟前,只見是一個穿著打補丁粗布短打的老漢。“老哥,我們想看看你這牛。”
“你只管看,我這牛每天都喂得好著呢!要不是家里實在沒銀子了,我還舍不得將牛賣了呢!這牛才五個年頭,壯實得很!而且是頭母牛,以后還能生小牛的。”老漢摸著牛背,嘆了一口氣,看得出是真的舍不得這頭牛。
顧誠玉不懂牛,只從外表看來,這頭牛確實長得很壯。這是一頭大黃牛,背上的毛油光水滑,眼睛很有神,四條腿看起來健壯有力,表面看來是沒什么問題。
顧老爹仔細看了看牛,又摸了摸,隨后點了點頭。“老哥,你這牛確實不錯,你打算賣多少銀子?”
“十四兩。”說完,老漢坐在了旁邊的小凳上,拿著腰間的煙桿抽起來。
“老哥,我可是誠心要買你牛的,你這十四兩也太高了吧?”顧老爹皺起眉頭,這老漢倒是奇怪,賣牛見到有人來看,也不上前介紹,價錢還比別家高,說完就坐在那愛理不理了。
顧誠玉覺得這老漢到不像是想賣牛的,哪有人不推銷自己的產品的?比買主還拽呢!
“楊老爺子,你再這樣我可不管你了,這幾天好幾家都看上了你的牛,你對人家愛理不理,出了個高價又把人嚇跑了,你到底是賣不賣?您這不是拿我逗樂子嗎?”劉牙子也有些生氣了,再來幾回他的生意還做不做了?他也是沒法子,正好被分到這一塊了。
“唉!賣肯定是要賣的,只是有些舍不得!劉牙子你也別生氣。”老漢又嘆了口氣,煙也不抽了。
“您再舍不得,這牛不還是得賣嗎?您就說個價,人家也挺忙的,不能叫人家等著不是?買賣要是不成,還得去看看別家啊!”
“那就十二兩銀子了,這價總不高了吧?別人家的也是這價錢,牛鐵定沒我家的好。”老漢這次倒是下定了決心,開了個正常的價。
“好!既然老哥這么爽快,我也不還老哥的價了,咱這就銀貨兩訖?”顧老爹也不想再墨跡了,最主要的是這牛值這些銀子。
老漢點了點頭,最后望了一眼大黃牛,“行吧!付了銀子,這牛就是你家的了,大黃聽話得很,只要你們給它吃飽嘍!趕車、耕地那是沒得說的。”
“那是當然,回去一定好好待它。”回去都是自家的牛了,當然得好好養了。
顧老爹將剩下的一個十兩的銀錠子從最里側的衣襟里掏了出來,又從腰帶中拿出約二兩的碎銀子,遞給了老漢,老漢拴著牛的繩子牽給了顧老爹。
“那這買賣是成啦!這位老哥,我去給你們的牛上個紅契,這紅契要四百八十文,我的您給八十文就成。”顧誠玉才知道,原來給劉牙子的中介費還要買主給,賣主另外給不給,他就不清楚了。
“那成。”顧老爹又給了五錢銀子并六十文,這都是約定俗成,每個牙子的錢都差不多。
顧誠玉發現他老爹好像有好幾個放錢的地方,農戶男子都不時興戴荷包,銀子就放在衣襟內,腰里也可以放,重一些的銅板就放在袖子里,里衣袖子可是另有乾坤,里面縫了口袋的。不過銅板多了,也是很重的。
顧誠玉看著劉牙子進了一個小屋子,猜想這里面可能是衙門的辦事處,專門給牛辦紅契的。果然,那劉牙子進去沒一會兒就出來了,“老哥、楊老爺子,快過來,要到里面去按手印。”
顧誠玉跟著他們進了小屋,只見里面一張書案,一名書吏正伏在書案上奮筆疾書,顧誠玉湊上前去看,只見是一張紅紙,上面寫了買牛的經過,旁邊蓋著縣衙的官方大印,下面還有買方和賣方的名字,之間還有個“憑中人”,下面寫了劉宏,料想是劉牙子的名字了。書吏寫完,讓三人都按上名字,才算成。
古代買頭耕牛也很復雜,耕牛不允許私自宰殺,病死或老死還要上報官府,之后或是賣與官府,或是自己殺了食用,總之想吃牛肉都不容易。顧誠玉想到空間里還有好多冰凍的牛肉,和袋裝、灌裝的牛肉,看來以后只能在空間解解饞了。此時的顧誠玉還沒想到這是個皇權社會,什么都有特權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