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兄,你這次都做出來了嗎?我還有一題沒寫,鱗之趾中的定是何意?我忘了,之前好像沒讀到這個注釋啊!”顧萬華有些發愁,其實不止這一道他沒做出來,其他還有兩道的答案,他也不確定,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翻書了。
“這一題我也想了很久,鱗之趾這一篇,據說縣試考得都不多,沒想到這次出題這么刁鉆,也是我沒有將四書五經,全部融匯貫通,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過了。”何書年也擔心了起來,其他的墨義,他應該還能有些把握,可是這題確實是沒寫成,他實在想不起來這是何意。
“爹!二郎還沒出來?”顧誠玉見一旁沒有二郎的身影,馬上就要到最后一次放排的時辰了,看來二郎這次有些懸,上次考試也是吊在末尾,這次考試還加大了難度,最后的結果得看明日的發案了。
將手上的包子都分給了眾人,大家都沒有多言,氣氛有些凝重。
又過了一刻鐘,最后一批考生才姍姍來遲,只不過大多數臉色不太好。顧萬江的身影就在其中,顧誠義一看見兒子,就立刻上前去詢問。顧誠玉他們離得遠,只能看見顧萬江的臉色有些灰敗,似是在搖頭,又說了什么,接著顧誠義就沒再問。
待兩人走近,大家也沒說什么,都向著客棧走去。
“咦?這不是昨日的頭名嗎?怎么看著臉色不好?”等走進客棧,一樓的學子也都紛紛主意到了顧誠玉他們,沒辦法,他們人多,而且顧誠玉站在人群中本就顯眼。
那說話的學子就是之前與顧誠玉吵架那人。
顧誠玉很想翻一個白眼,到底有完沒完?不好好去溫書,非要盯著他這個小童,這度量可真夠小的。
“還真是呢!”旁邊立刻有人附和。
“難不成是覺得自己這次考不過了,開始垂頭喪氣了?小娃也想來考試,真當自己是那神童呢?”那人一點也沒客氣,直接譏諷道。
其實顧誠玉覺得這個人真夠蠢的,不了解對方的底細,就開始亂得罪人,誰知道這里的學子,以后會走到什么高度?
“這過不過,難道是我說了算的?還是兄臺你說了算?還沒放榜,兄臺就知道能不能過了?師兄,我們走吧!早點回去溫書,有那閑工夫耍嘴皮子,還不如回去多看看書,來的實在。”
這樣的人,你越是搭理他,他就越來勁,最后還不如用成績打敗他。說到底,還是因為嫉妒罷了!
二郎看著有些煩躁,也不知他這次還能不能過,一個人悶聲走在了前面。顧誠義也趕在了前面,兩人越過大家,先一步進了房間,而后關上了房門。
次日發案,顧誠玉他們去看榜,果然二郎沒過。顧萬華吊在了尾部,他還一直在慶幸。其他人的成績都還不錯,連何書年的成績也在四十名以內,只是這次錄取的人數又少了一小半,只有八十余人。
眾人回了客棧,除顧家人外,其他人都回個各自的房間。顧家的人都相聚在顧誠義他們的房內,商量著接下來的安排,客棧的上房可不便宜,既然考試沒過,也不用再住下去,能省點房錢。
只是大家都不好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顧老爹首先打破了沉寂,“老二,你帶上二郎先回去吧!我在這里陪著小寶!”
顧誠義雖有些不甘心,可是也知道,再住下去也無用。
二郎的眼睛還有些紅,上天就是這么不公平,他自認為比小叔更刻苦,可是小叔輕輕松松就能考過,難道天賦真的如此重要嗎?
還是如果當初,他進了文夫子的私塾,那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要不然,為啥顧萬華也能過?只有他一個人不是文夫子的學生,也只有他一個人沒過,越想心中的郁氣越深。
“牛車你們趕回去,到時候我們回去,租個車就成。”顧老爹看了眼二郎,心中也有些可惜,要是他家一連出了兩個秀才,那可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可惜了啊!
只是這二郎在天賦上雖有幾分天賦,可是為人卻有些冒進,且與老二的性子極像。顧老爹回憶起去年的事,又看了眼似是有些憤憤不平的二郎,暗下決心,這次一定要將事情落實,不能讓他們再拖累小寶了!
顧誠玉看著這一切,并沒有插話,這時候他插話,只會讓二郎對他的恨意更深。是的,他覺得二郎竟然和二哥一樣有些恨他,他自認沒有對不起他們的,可是他們卻還是不喜歡他,討厭他,甚至還恨他。
可能人和人的磁場不同吧!他們的磁場天生就是相斥的,那他也不勉強,這么幾年努力下來,非但沒有拉近彼此之間的關系,相反還愈行愈遠。顧誠玉閉了閉眼,所以顧老爹年前提出的那件事,他還是贊同的。
“小叔!你幫我和文夫子說說吧!我想進他的私塾。”
二郎想趁著這次機會,提出這件事,有這么多人在,他不相信小叔還能拒絕他。
顧誠玉聽完皺了皺眉,沒想到二郎還在執著這件事。
“二郎!我記得我當初說過,你們沒進私塾前,我和夫子提過這件事。夫子說私塾的學生已經很多了,他教得有些吃力,這兩年不打算收學生。”
“是啊!萬江,夫子是真的說過這話,而且這事兒你和小叔說也沒用啊!小叔又做不了主。”顧萬華這次過了初覆,心里還有些放松,這會兒心情不錯,竟然還替顧誠玉說了兩句公道話。
“牛夫子是個十分負責的人,教書一樣不差,他的學生也不是沒有考上秀才的。你只要潛心好好,一定能考上秀才。更何況,你如今已經在牛夫子的私塾,若是再換到文夫子門下,只怕文夫子也不能同意。”
若是同意了,那豈不是打牛夫子的臉嗎?山河鎮并不大,就那么幾家私塾,夫子之間雖不經常見面,可也是熟悉的,文夫子怎么可能這么做?
“好了!二郎,你小叔說的沒錯,既然你已經進了牛夫子的私塾,那就不能再改投文夫子了,文夫子也不可能同意。”這樣的道理,就是他這個沒讀過書的人都知道,難道二郎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