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蔣大人明年升遷有望啊!”這時,陳學文從后面躥了過來。
陳學文見郭時看向他,趕忙上前行禮,“下官陳學文見過郭大人!”他和郭時同為督查院的官職,郭時官職比他高,是他的上官,兩人自然是相熟的。
“陳御史不必多禮,聽說你此次來了靖原府做主考官,沒想到咱倆這就碰上了。”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話題又回到了這次的圣旨上。
“其實蔣大人有所不知,這次圣上對你可是好一番夸呢!蔣大人可不要妄自菲薄。哦!那個獻策的學生可是他?”
郭大人看了一圈院子,見都是穿著官府和下人服的,只顧誠玉一人穿得像個學子,只是年紀小了些,讓他有些不確定!
“正是!”
顧誠玉本來見沒他什么事,就想回去,可是看院子里的人都還沒走,他也只好站在那沒動。
蔣知府向顧誠玉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顧誠玉見了有些奇怪,他們官員一起說話,叫他過去干什么?
盡管心里疑惑,顧誠玉還是上前向他們行禮,“學生顧誠玉見過諸位大人!”
郭時打量了顧誠玉一眼,“免禮吧!果真是儀表堂堂,那策論是你寫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大人謬贊了!”顧誠玉只得微笑著謙虛行禮。
突然,郭時大聲唱了一句,“顧誠玉跪下聽旨!”
院子里即刻安靜了下來,顧誠玉馬上反應過來,連忙撩開袍子跪下,院子里的眾人也跟著跪下了。
“本官現在代傳皇上的口諭。顧誠玉聽好了!”郭時神情肅穆,看著跪在下面的顧誠玉,準備代傳圣上的口諭。
“此次科舉人才輩出,朕心甚慰!傳顧誠玉協助靖遠縣知府開展試驗田”
跪在身后的陳學文聽到這個頭上冒出了冷汗,還好那事兒沒做成,不然他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這可是連圣上都夸獎的人,再說看這副情形,顧誠玉是要拿穩頭名了。
他要是冤枉了顧誠玉舞弊,可皇上才金口玉言說了,顧誠玉是個人才,你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看來顧誠玉是引起圣上的主意了,這會兒誰敢觸霉頭?
而且還得給頭名,圣上都稱贊的人,你不給頭名,這還不是在打圣上的臉嗎?這小子也是走了什么狗屎運啊!陳學文看了一眼跪在最前面的顧誠玉,不!這應該不僅僅是狗屎運,也許這還是個有真實才干的人。
顧誠玉跪在地上,狀似認真聽口諭,可是心里早已經思緒翻飛起來。看來蔣知府上奏折的時候,還提了他的名字?不過,也可能之后圣上派人查看的結果,他還想著那治理水患的事,此事不管在圣旨中還是口諭中,都沒有提及。
“快起來吧!”顧誠玉謝過圣恩,就要站起。郭時卻突然語氣和藹地將他扶了起來。
顧誠玉裝作惶恐狀,顯得有些受寵若驚,“怎敢勞煩大人?”
郭時見狀,對顧誠玉更加滿意了。這個少年才華橫溢,更難得的是為人謙虛謹慎,不驕縱狂傲,若是日后入了官場,倒是可以提攜一番。
郭時已經想將顧誠玉拉入他們的陣營了,被圣上夸獎過的人,日后的前程還能差?
等顧誠玉回了客棧,何書年他們早就等在了大堂,孫賢一看見顧誠玉從外面進來,立刻激動地跑上前。
“誠玉!你真的是接到圣旨了?”
顧誠玉瞄了一眼大堂,見里面還坐了好多考生,這會兒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辰,考生們都幾人一桌在用飯。聽到孫賢說到圣旨二字,大家都停下了吃飯的動作,往顧誠玉這邊看來。
顧誠玉見狀立刻制止,“等回房里再說!”說著,坐下喊來小二,點起了菜。
“他們剛才說的是圣旨?我沒聽錯吧?”右邊一桌的其中一個考生感到疑惑不解,他們連個秀才都不是,圣旨離他們很遙遠,他覺得他可能是幻聽了。
“沒錯,我也聽到了!我看他們也是考生啊!怎么還和圣旨扯上關系?”
在做吃飯的人也都十分疑惑,其實不要說他們了,就連顧葉知秋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你們不知道他是誰?”后面一桌,其中有個衣著華麗的考生對著前面那桌的考生說道。
這話引得其他人也都看向了他,只見他臉上的表情似是很得意。哼!這幫沒根基的土包子,這事兒他早就聽他叔父說過,上次府試的案首寫了兩篇策論,被蔣大人呈給了圣上,他叔父就猜到,圣旨肯定會下來。
而顧誠玉肯定是因為策論的事,才被提及。他看過那兩篇文章,里面寫得很籠統,并不詳細,想要實行,那肯定還要顧誠玉參與才是。
別看他叔父只是個商賈,可是他叔父的人脈廣啊。聽說圣旨這兩日就會到府城,今兒算算日子,那不是正好嗎?
“這位兄臺,就別吊大家胃口了,快給我們說說啊!”有兩個考生連忙催促道。
顧誠玉聽著旁邊的說話聲,只覺得有些好笑,當著他的面在聊他的八卦,這是個什么體驗?
“誠玉!咱搬到房間去吃吧!你給我們詳細說說那事兒!”他們這桌被其他的學生在重點關注,葉知秋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更何況他也想馬上知道圣旨的事。
“也好!孫大哥你們覺得呢?”孫賢已經和顧婉定親,顧誠玉就改口叫了孫大哥。
“還是去你屋子吃吧!”顧誠玉吩咐茗墨和茗硯,幫著伙計將飯菜都端到房里來。
大堂的考生見顧誠玉他們走了,議論的聲音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有不少考生都跑到那學子的桌前,想聽他詳細解說。
顧誠玉和眾人進了房,何書年就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誠玉,那圣旨說了什么?”
顧誠玉將圣旨的口諭的內容說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日后他還要為蔣知府辦事,他們自然會知道。
“那這么說,圣旨里根本就沒提到你啊!你寫的策論,想的法子,全變成蔣知府的功勞了?”
何書年性子直,有什么說什么。他還以為顧誠玉憑借這事兒,已經入了皇上的眼,先不說高官厚祿,等顧誠玉考上了進士之后,官職總是不需要愁的吧?誰想到只是在口諭中提了句?而且還是幫著蔣知府辦事,那日后的功勞不就是蔣知府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