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去打聽了,確實有個叫閔峰的人,還是江南三大才子之一呢!他昨兒和幾位才子比試詩詞,只是卻沒拿到第一名。今兒可能會再去,這事兒知道的人很多,小的去了一問就知道了!”
興哥兒不敢看屏風后面的人影,只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屏氣凝神地等著對面的問話。
“什么?”姚夢嫻非常訝異,聲音有一瞬間的尖銳。她抓緊了手里的帕子,心亂如麻,為什么這件事和夢里的不一樣?不可能啊!那之前那些發生了的事,又作何解釋?難道都是巧合嗎?
蓮心和青黛見狀,對視了一眼。姑娘最近總是做些令她們費解的事。這個閔峰是何人,她們之前并未聽聞,可是姑娘卻知道。她們和姑娘朝夕相處,姑娘不可能接觸到外男。
可是姑娘不但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似乎還對那人不是第一名而驚訝不已。
姚夢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思慮了一番,難道是輸給了傅銘的侄子傅延山?可是傅延山不是住在京城嗎?又怎會去群英樓?她明明記得在夢里就是這日,難不成是她記錯了?
群英樓的規矩,全京城都知道,沒得第一名,那就是沒住進客棧里,難怪興哥兒說閔峰今日還要去挑戰。
她突然想起了那個第一名,那第一名是誰?隨后姚夢嫻急切地問道:“那個第一名是誰?”
“回姑娘!據說是個叫顧誠玉的學子,小的已經打聽過了,是從靖原府來的,到京城來參加鄉試!”興哥兒他老子在外院做個小管事,娘在垂花門處看門子。
他今年也不小了,老子娘在府里吃不開,他姐雖然做了大房嫡出姑娘身邊的二等丫頭,可是唉!不說也罷!
他娘說了,若是得了三姑娘的青眼,那也比在外院當個普通的小廝好些吧?再說他姐回來說過,自上次落水后,姑娘的腦子清靈了些,那還不如跟他娘說的一樣,跟著三姑娘搏一把,反正他也沒別的去處。
“那你可有打聽到他有什么來歷?”姚夢嫻輕柔的聲音,打斷了興哥兒心里的打算。
“小的聽說,那顧誠玉如今才十一歲大,正是三年前被圣上夸贊過的人,還聽說他是靖原府的小三元呢!”
姚夢嫻此時內心的震驚真是無以復加,顧誠玉這號人物,她根本未曾聽過。
三年前,她本來就只一心待在屋里繡花練字,兩耳不聞窗外事。對這事兒,好似也只是在請安時,聽父親提了一句,她也沒用心聽,畢竟女兒家對朝堂上的事,總不會感興趣的。
那夢里為何沒有這個人?三年前的事更沒有發生過。還是她以前太過木訥,所以沒關注過?
她現在腦子里很亂,她得好好捋捋。
“那你最近多去那邊走動,探探這個顧誠玉和閔峰,有什么特別的事,都過來回我!”
姚夢嫻回到了里間,將蓮心和青黛都遣了出去,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坐在玫瑰椅上,姚夢嫻憶起了夢里的情節。這一個多月了,府里發生的小事都和夢里發生的一樣,只是在這件事上卻不同了,到底是巧合還是出現了變數?
她還得再看看,明兒就會有一件小事要發生。她看著屋里陳舊的擺設,拉開梳妝匣子下面的小抽屜,只見里面擺著零零散散的幾件首飾,這些首飾都很陳舊了,只有幾件時興的。
姚夢嫻平日里不出門,只難得去上次香或是回趟外祖家,就靠著這幾件首飾撐著場面。打開旁邊裝衣裳的柜子,里面的衣裳舊不說,也沒幾件。
她冷笑一聲,虧她還是堂堂國公府大房嫡出的姑娘,這過得日子,說出去都沒人信。怕是在外面世家里都傳她是個病秧子,連門都出不得了。
既然他們不仁,就休怪她不義。明兒就是個好時機,不但能驗證夢里到底是否屬實,還能得些好處。
顧誠玉拉著孫賢他們逛起了京城,來了一趟,總不能老是關在房里看書吧?
“誠玉!有這精力還不如在客棧看書呢!”葉知秋本來就不是喜好出門的人,若是無事,他能在屋里待個把月的。
顧誠玉覺得這就是古代的宅男吧!
“你看看你的身板這么弱,鄉試咱們要在貢院里共待上九天六夜,你若是不出來活動活動你的身子骨,你能吃得消?光看書,沒有一個好體魄,怎么能成?之前參加考試的前輩,有那身體差的,不都被抬出來了嗎?”
顧誠玉看著葉知秋的身板有些擔心,葉知秋的身子到這會兒還沒恢復過來,好似今日又蒼白了幾分,該不會是水土不服吧?這可不成啊!身子不調養好,怎么去參加秋闈?
“我哪有這么弱?只要多休息幾日便好了,還不是因為坐船的原因?”葉知秋想到之前坐船,吐得昏天暗地,虧了好顧誠玉隨身帶了藥丸,不然他此刻怕是得待在醫館了。
“我看你到這會兒胃口都不佳,還是去看看郎中吧!”顧誠玉仔細看了眼葉知秋的臉色,只覺得面色蠟黃,眼窩深陷,顯得人無精打采的。
“是啊!葉師弟,我們還是陪你去看看吧!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好,還是看看才放心。出門在外,對身子定要當心。再說馬上就要考試了,早點將身子調養好了,免得影響你的發揮!”
等顧誠玉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天色已然不早了,而葉知秋果然拎了幾包藥回來,就像顧誠玉說的那樣,他是水土不服。
“公子!咱們今兒轉了幾條街,還去了牙行,看了四個鋪子,位置都不錯,只是都貴了些!”茗墨想到那些主家開的價錢,都覺得是搶銀子呢!那銀子都夠在府城買上兩家了。
“哦?說來聽聽!”顧誠玉當然知道這些鋪子不便宜,可是這三年內,他又掙了不少銀子,買兩個鋪子還是成的。
“有一家是位于西南面的,鋪子不上下兩層,要價一千八百兩。還有兩家,一家在西面,也是兩層,只是這個小一些,還只帶一個小院子,比之前那家小多了,竟然還要價兩千二百兩呢!”
顧誠玉聽完覺得正常,地段不同,那價錢自然不同。西南那家他一聽就不行,那家面對的是南區,他的酒樓定位就是高端路線,所以這家他不會考慮。
“還有一家在北街,那位置倒是不錯,上下兩層帶了個大院子,那后院有好幾間房,堆雜物,再住上幾個人也是綽綽有余,只是價錢也貴,說是要二千八百兩!”
顧誠玉對最后一家很是心動,北街的定位就是高端人群,只是京城的店鋪很多,他打算好好選選,也不必急于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