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種,兩人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結成了同盟,夏清在為四皇子做事。
而四皇子則躲在幕后,給世人一種他病體未愈的假象,來蒙蔽世人。實則躲在后頭,通過夏清來操控朝堂。
另一種,那就是兩人是合作關系,但又不是同盟。這聽起來似乎是相互矛盾,其實不然。夏清與四皇子可以在某些事上合作,但還是各有心思,相互算計。
顧誠玉更傾向于后者多些,畢竟那夏清可不會甘心投在四皇子的麾下。
至于神秘人,顧誠玉早就猜到了。總共那么幾個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夏清。
郭莫若看著顧誠玉默然不語,似是在思考著什么。而后又將信疊了起來,還給了她。
看著那雙在燭光照射下,白潤無暇的手,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什么意思,難道是不想幫忙?
這封信她也看過,這里頭看著寫得是頭頭是道,而且線索很多,實則都是她祖父的猜測,她通過信件看了個一知半解,所以在拿出來時,她也是猶豫和擔心的。
可祖父跟她說過,對于她來說,看著好似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在里頭。可對恩公來說,卻是十分重要。祖父的話語,才給了她些許的勇氣,提出這個條件。
“恩公可是”
“在下同意了。”顧誠玉還沒等郭莫若將話說完,就直接給了結果。
這封信對顧誠玉很重要,起碼對于未曾謀面的四皇子,他已經保持了一分警惕之心。
郭莫若沒想到恩公竟然同意了,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下了。她就是再沉穩,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罷了!本來這幾日收了這么多的打擊,心頭還壓了這么多的事兒,險些讓她奔潰。
若不是為了兩個弟弟,她情愿跟著母親他們一起,也好過每日的煎熬。就算是一死,只要和母親她們在一起,她也不怕。
連日來的精神緊繃,突然松懈下來,只覺得十分困頓。她這幾日根本沒睡,日夜擔心,所以憔悴了許多。
她突然想到了母親之前總嫌她能吃,笑她將身子生生地吃成了個圓球。就在這事兒沒發生之前,母親還拘著她,不許她多吃,說是馬上要說婆家了,太豐滿了就不好看了。
沒想到才短短幾日,她的身形就瘦了下來,而她母親卻是看不著了。想到昔日在府里與祖父母親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郭莫若終于忍不住,低聲啜泣的起來。
她這一哭,將顧誠玉給哭懵了,之前不是還強忍著的嗎?怎么這會兒去哭出來了?顧誠玉對女子的眼淚一向敬謝不敏,只能干巴巴地勸上一句。
“郭姑娘,凡事想開些,總能過去的。再說,你還有兩個弟弟要照顧,莫要哭壞了身子。”
顧誠玉一邊勸著,一邊想著這會兒怕是已經宵禁了小半個時辰了,他得走了。
“郭姑娘好生保重,在下要失陪了,答應你的事,在下決不食言。這幾日還不成,等過幾日風平浪靜了,在下再想辦法將你們送走。”
時辰已經不早了,這里總歸是姑娘家的屋子,他也不好多呆。
郭莫若聞言,忙掏出帕子擦了眼淚,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她竟然會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哭出來,也許是心里壓抑地太久了,也可能是因為恩公還算好說話。
“讓恩公見笑了,只小女子還有一事相問。”
顧誠玉也只得停下腳步,“姑娘請說。”
“不知朝廷對郭府是如何處置的?郭氏族人都如何了?”郭莫若懷著忐忑的心情,終于將此事問了出來。
這件事一直盤桓在她的心頭,將她折磨地夜不能寐。若是不問,她會一輩子惦記,只若問了,她又怕自己承受不住這樣的噩耗。
顧誠玉看著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郭莫若,心中有些不忍。事實太殘忍了,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住。
“郭氏一族,男子斬立決,女子充作軍妓。”
顧誠玉話剛一說完,郭莫若只覺得眼前仿佛晴天霹靂一般。接著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倒去。
顧誠玉忙上前將她接住,深深嘆了口氣,命丁十二抱人帶去了里屋,放在了床上。看著床上還有兩個小娃兒,一個五歲多,還有一個還是奶娃娃,那就是郭氏留下來繼承香火的男丁了。
給郭莫若喂了一顆清心丸,又喂了一顆補血養氣的丸子,其實就是氣急攻心,又茶飯不思,人清減得厲害,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厥過去了。
就是掐把人中也會醒的,顧誠玉覺得沒必要,正好讓這姑娘睡會兒。
顧誠玉囑咐明兒會有郎中過來給郭莫若瞧瞧,他就先走了。顧誠玉剛剛把過脈,應是不要緊的。不過,他到底不是正經的郎中。
郭莫若的身份是掌柜的閨女,娘親生了弟弟,大出血死了。丁十二是哥哥,府中的護衛成了爹,不過那護衛年紀也不小了,也生得出那么大的兒子和閨女。
郭莫若他們最起碼還要在此住上個把月,囑咐幾人莫要露出馬腳,顧誠玉才帶著茗墨使了輕功,消失在黑夜里。
回了顧府,顧誠玉梳洗過后,躺在床上梳理著朝堂大臣們之間的關系。
次日,在顧誠玉練好了字后,書房外就傳來花憐的聲音。
“茗硯小哥,你家公子可是起了?奴家是來恭喜公子高中會元的。”
書房一直是茗墨和茗硯把守的,今兒是茗硯當值,這問的肯定是茗硯了。
“姑娘且等等,小的去給您通報一聲。”
這兩日花憐倒也還識趣,沒來打擾顧誠玉。可能是昨兒聽到顧誠玉中了會元的消息,前來恭喜,也實屬正常。大家住在一個屋檐下,裝作不知道,或者沒什么表示,肯定也說不過去。
顧誠玉也知道花憐的想法,于是在茗硯進屋請示的時候,點了點頭。
看著花憐進了書房,顧誠玉先開口問道:“花憐姑娘怎地起這么早?這兩日在府里還住地慣吧?”
昨兒顧誠玉在府里派發了喜錢,就連花憐也得了紅封,比下人要多一些,就是討個喜。說到這個,想起了今日要在府里擺個宴席,請那些之前幫忙為他奔波打點的人,還有親朋好友一起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