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玉詫異地看了三郎一眼,三郎這幾年在縣城歷練地還成。可能是平時接觸的人多,比二郎看著要靠譜多了。
顧老爹思忖了一番,這才答道:“要說厲氏已經到了顧家,那就不是厲家的人了。厲家來要銀子,自是沒道理的。”
顧老爹也不廢話,厲家的目的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
這話說得厲老爹他們是一陣失望,顧家竟然這么小氣,一文錢也不想給?
“不過,畢竟是厲氏的娘家。雖算不得正經的親戚,但也不是毫無瓜葛。這樣吧!你們二房給厲家一百兩銀子,算是全了大家的情分。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厲氏死了,你們日后不能再打著閨女的旗號再來要銀子。”
顧老爹想了想,給厲家一百兩銀子也算是良心上過得去了。
當初顧誠義將厲氏納過來的時候,不但給那家死了兒子的賠了三百兩銀子,還給厲老爹他們二百兩銀子的。
誰家莊戶人家嫁閨女都沒這么多,更別說還是納妾了。
那時候就說清楚了,厲氏與娘家沒關系了,厲家就是將厲氏給賣了的。
如今厲家來要銀子那就是沒道理,他給一百兩也是為了打發他們。
老二雖然對他不孝順,但他也不想老二死后,還要讓外人恥笑他,他不想給老二留個這樣的名聲。
三郎一聽只是一百兩,這他還能接受。
二郎雖然不太愿意,但只是一百兩他也不能太拂了顧老爹的意。
再說之后二房分家產才是要他要關心的,只要香皂利潤在,一百兩算不得什么。
二郎他們是同意了,但厲家不愿意啊!
顧家一百兩就像將他們打發了?他家一個大活人就值一百兩銀子?
“這不成吶!一百兩銀子也不夠買上十來畝地的,您看?”厲老爹苦著臉朝顧老爹道。
茗硯自外頭進了正屋,“大人!知縣大人來了!”
顧誠玉點了點頭,他家辦喪事,知縣大人自然要來吊唁。
“你請他至偏廳稍候,我這就過去。”
顧誠玉站起身,準備前去偏廳。
“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厲家什么時候發了家,十幾畝地這是看不上眼了?咱們顧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們若是嫌棄一百兩少了,那咱們顧家也無能為力了。畢竟就是家財萬貫,也養不起那些食米的蛀蟲不是?”
顧誠玉走之前丟下了這句話,一百兩銀子,要就拿著,不要顧家也不會再多給。
厲氏這是咎由自取,他們顧家出于仁義,能給厲家一百兩銀子,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普通百姓家一年的嚼用也不過二三兩銀子,他顧家的銀子養不起這樣貪得無厭之人。
厲老爹知道顧家這是想用一百兩斷絕關系,日后厲家也沒名目來顧家要銀子了。
原本肯定是想多要些的,但他剛才聽到縣太爺都來拜訪了,那說明顧家老五的官兒真的比縣太爺還大。
若是將這顧大人惹毛了,估計連那一百兩銀子也拿不到了,厲老爹陷入了糾結中。
顧誠玉說完就轉身離開,至于汪氏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汪氏確實吃了虧,但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三郎他們給不給銀子那都是二房的事,他才懶得管。
走在半路上,顧誠玉想了想,還是交代了一聲。
“茗墨!你去那邊看著,警告汪家和厲家老實安分些,莫要在外頭亂傳顧家的事。”
“是!大人!”茗墨領命而去。
等顧誠玉會過李知縣后,厲家和汪家的人已經走了。
“說是三少爺給了汪家五十兩銀子,汪家自然不肯罷休。后來三少爺說不要一文也沒有,反正這事兒不是咱家吃虧。若是讓外頭的人知道汪家的閨女還沒成親,就和男子私通,對汪姑娘的名聲也不好。”
茗墨將事情的經過說給了顧誠玉,顧誠玉聽后抽了抽嘴角。
五十兩銀子就打發了?不過這也說得過去,畢竟厲家才得了一百兩,汪家這樣的,就是一文錢不給,他們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再說顧誠義之前應該給了汪家不少好處吧?他見汪氏來的時候,身上穿的就是綢緞的衣裳。
就憑汪家的家境,能穿得起綢緞?不用想也知道是顧誠義給的銀子。
“都交代清楚了吧?”顧誠玉不關心這些,他只要知道這兩家出去不亂傳就成。
茗墨笑著點了點頭,“只要把劍亮一亮,再撂下幾句狠話,準保讓他們聽話得不得了。不過,那厲家可真夠心狠的,走的時候連看一眼厲氏也不曾,拿了銀子就走了。”
“他們一家子不就是來要銀子的嗎?能賣閨女的人家,能指望他們和閨女有多少情分?”
顧誠玉嗤笑一聲,當初沒給賣到青樓去都是燒高香了。
“大人,余管事回來了!”茗硯進屋稟報道。
“哦?讓他進來。”顧誠玉瞇起了眼,余癱子這次回來倒是沒耽擱。
余癱子已經知道了靖原府發生的事,對于靖原府掌柜的懲罰,臨近的州府都知道了,邢掌柜已經被送去了煤礦。
原先還詫異顧誠玉急匆匆找他回來到底所謂何事,如今他自然明白了,因此心里十分忐忑。
一進屋子,他就看到穿著喪服的顧誠玉正坐在上首喝茶。
他立刻跪到在地,“小人見過大人!”
他常年在外給顧誠玉奔走,近年來與顧誠玉見面的機會不多。
上次與顧誠玉見面,還是在五個月前。
“嗯!怎地行如此大禮?快起來吧!”顧誠玉將茶碗放在桌上,語氣溫和地道。
顧誠玉越是表現地溫和,余癱子心中就越是忐忑。
“小人才剛回來就聽說二老爺去了,實在太意外了。”
余癱子這幾年在外行走,自然不可能沒長進。
事實上,與那些商賈打交道,若是沒點本事,那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余癱子如今不但練就了一張巧嘴,就連性子也沉穩了不少。
他對顧誠義的死確實意外,其實心中也懷疑是顧誠玉動的手腳。
畢竟顧誠玉剛回來,顧誠義就死了,哪有這么巧?
不過,這些話他自然不敢問,他和顧誠玉還沒關系密切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