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玉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聲。他不知道他娘到京城沒幾日,竟然將京城的房價都摸清楚了。
顧萬芳一聽不由大驚失色,這可是五百兩銀子呢!
“這我可不能要,小叔還是收回去,太貴重了。”
顧誠玉擺了擺手,“你也莫要與我說那客套的話,咱們是同族,更是叔侄。日后等你進了官場,那些人自然會將咱們看作是一體,你等日后就能明白了。再說你成親,連個住的宅子都沒有,丟的也是我的臉面。這事兒不必爭辯,天色已晚,你且先回去吧!等明兒再來考校你的功課。”
這古代就是這點不好,顧萬千過得好不好,還真就能和顧誠玉扯上關系。
外人肯定會說侄兒在外頭連個宅子都沒有,你個叔叔住著這么大的府邸,為何不讓侄兒住進來?
畢竟古代的同族都是這般,不遠千里來了陌生的州府。若是有族人在,一般都是住在族人府里的。
所以那些個世家常有貧窮的族人上門來打秋風,見著是同族的份上,總也不會讓人家空手而歸。
族里有讀書上進的,還會被送進府上住著,圖的是日后守望相助。
顧誠玉不欲多說,他今兒有事要和父母說。天色已晚,他不想耽擱。
唉!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這?”顧萬芳有些為難,說不動心,那肯定是假的。但就這樣拿著,真的好嗎?
呂氏倒是心疼得臉色有些難看,顧老爹見狀只好說道:“芳哥兒先回去吧!這院子你就拿著,既是你小叔送你成親的賀禮,也算是他的心意,你也別推辭了。”
顧老爹將成親的賀禮這幾個字兒咬得極重,成親時可別又指望小寶送賀禮。
“多謝小叔,多謝叔祖父和叔祖母。”顧萬芳感激萬分,連忙謝過。
“芳哥兒啊!你小叔對你那是掏心窩子的好啊!等你日后考上進士做了官,可不能忘了你小叔的恩情吶!”
呂氏雖然心里不滿意,但兒子已經做了好人,她若是再阻攔,那就難看了。
不過她對兒子剛才謊報銀兩的行為十分不滿,這個傻兒子,竟然還往少了說,白送人銀子還讓人不記好!
呂氏的目的顧誠玉心里清楚,無非是想讓顧萬芳對他心存感激罷了!所以呂氏說這話他也沒阻止,他不是爛好人,既然付出了,就總是想得到回報的。
顧萬芳連忙點頭應和,“小叔和叔祖父、叔祖母對我的恩情,侄孫心里都明白,也一直銘感于心。之前因為小幺的事,我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縱然后來心里后悔了,但錯事兒已經做下了,得虧了您們沒和咱計較。如今小叔還不計前嫌,待我極好,我這心里一直過意不去。”
顧萬芳說到這里,神色有些黯然,也帶著些羞愧。
“你莫要多想,咱們總歸是親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呢!”顧老爹見狀有些欣慰,是個懂得感恩的。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總算將千恩萬謝的顧萬芳給送走了,并說好,明兒另外給顧萬芳尋門親事。
等顧萬芳走后,顧誠玉卻是沒動彈,而是又倒了碗茶水,自顧自地喝著。
知子莫若母,呂氏一見自家小寶這模樣,就知道是有事要說。
“這天都黑了,若是沒事兒了,你也早些歇著,明兒還要早起去宮里當差呢!”
呂氏見顧誠玉還是不開口,雖然心下疑惑,但還是試探地說道。
這倒像是很難開口似的,還是第一次見小寶這副模樣。
“爹、娘......”顧誠玉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唉!這操蛋的古代生涯。
“啥事兒啊?”顧老爹見不得小兒子這副模樣,心也不禁提了起來。
“我的親事定下了。”顧誠玉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開了口。
接著,屋內便是一片靜謐。顧老爹和呂氏都大張著嘴,呆呆地望向顧誠玉。
就連啞婆婆都一副震驚的模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啥?啥親事?誰的親事?”呂氏腦子里是一片漿糊,不由得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你先前不是說現在說親太早,得緩緩嗎?怎地就定下了?這還沒問過你爹娘,你咋自己就定了?”
顧老爹總算反應了過來,這不對啊!
小寶之前還一直叮囑他們晚些時候給他說親,可這會兒他卻說自己的親事定下了,這也太奇怪了。
“你不會是學了那些個不懂規矩禮數的,和人家姑娘私定終身了吧?這可不成,你是做官的,這么做肯定對名聲有礙。”
呂氏連忙緊張地看向顧誠玉,這不聲不響的,就說定下了。那之前還不肯說親,該不會那時就已經和人家定下了吧?
為何不回來和他們說,好讓他們去提親?難道是那姑娘有些拿不出手?
既然能和小寶私定終身,那姑娘能是個什么好的?
呂氏一臉的急切,小寶終究還是太年少了,在這事兒上容易遭人糊弄。
就這么一瞬間,呂氏已經腦補了不少情節,同時她看著小寶的眼神也變得極為不善。
“娘您說到哪里去了?您兒子哪是這樣的人?私定終身是絕不可能的。”顧誠玉無奈地回道。
“那難不成還是有人給你做了媒?可做媒不是應該先問過我和你爹再說嗎?咋還先和你說了?”
呂氏疑惑了,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是不是你老師給你說親了?”
“他上次不是說他老師不讓現在就說親嗎?咋還能是他老師給做的媒?”顧老爹立刻反駁道。
顧誠玉撫額,這些是重點嗎?為什么不關心說親的對象是誰呢?
“那姑娘是哪家的?不會是什么小門小戶的市井女子吧?誰給做的媒?”
呂氏這會兒終于想起剛才被他們忽略的,可又最為關鍵的問題了。
“就是老師的外孫女,鎮國公府長房的嫡女姚姑娘。前兒老師和我提過,我答應了。”
顧誠玉笑了笑,給呂氏和顧老爹都滿上了茶水。
“啥?就是那個姚姑娘?”呂氏沒見過姚夢嫻,但她之前也聽顧誠玉提過一嘴。
不過當時小寶并沒有細說,只說家里是鎮國公府,頂級的世家嫡女。那時她也認為是不相干的人,所以并沒有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