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事兒成了。”
見茗墨臉上的神色有些輕松,顧誠玉便知道是成功買到了那些料子。
“花了多少銀子?”顧誠玉將手上的賬簿放在了書案上,好奇地問了一聲。
茗墨頓時眉開眼笑,語氣十分輕快。
“正好一萬兩,江管事可是說了,他這次是花了大力氣的,險些沒談成。不過,最后那居老爺還是答應了。只是中途還追問江管事,到底要這些染了霉斑的布料做什么。江管事的回答也是神了,說是買回來做絹花或荷包賣的。”
顧誠玉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好借口。雖然做這些小物件,賺不了多少銀子,可好歹還是能賺些的。
只是這居老爺會相信?顧誠玉覺得有些不可能。
“那居老爺還不肯信呢!一直追問,江管事怎么可能將原因告訴他?最后他也無法,只能將這批料子給賣了。”
茗墨覺得這江管事倒是有些能力,這次好歹算是完成了大人交代的任務。
“那料子江管事可有去看過?大概是個什么情況?”
顧誠玉就怕那些料子全都長了霉斑,若是這樣,就算祛除了上面的斑點,那料子的顏色也沒有之前鮮艷了,價錢上也要大打折扣。
“江管事在談價錢之前就看了這批料子,說墊在下面一層的料子,受潮最嚴重,霉斑最多。有的整匹都是,中間的布匹上也有不少,上面的則要好許多,只是零星的斑點。聽您的吩咐,將這些都合算在一起,咱們出了一萬兩銀子,不然就那些滿是霉斑的破料子,就是送給咱們都不要。”
對于顧誠玉花這么多銀子買了這些沒人要的布料,茗墨心里一直在犯嘀咕。
從來也沒聽說這布匹上的霉點能祛除的,要是不能,那他們豈不是虧了一萬兩銀子?
難道真要找人做絹花或者荷包?那得浪費多少布料啊?將不能用的丟棄,簡直就是浪費。
“今兒下晌就叫姜掌柜去拿料子,你先在災民中找上百名心靈手巧的婦人,我自有辦法消除布料上的黑斑。”
時間緊迫,顧誠玉只能多叫些婦人來幫忙,他打算用酒精來消除料子上頭的黑斑。
但大衍朝哪里來的酒精?顧誠玉空間倒是有,只是不能拿出來。就算拿出來了,也不夠用。
這就必須要先將酒精蒸餾出來,用的則是那些坊市中糧食釀造的低度酒,這些都需要人去做。
“哦!在這之前一人發上一盒手脂,用來涂抹雙手,涂上兩日,不要干粗活。”
顧誠玉突然想到這些婦人平時是做慣了粗使活計的,手上肯定都粗糙得很。
綢緞的料子很容易勾絲,若是將綢緞刮毛了,他們就真的要損失不少銀子了。
那手脂就是護手霜,是顧誠玉脂粉鋪子里賣得十分火爆的一種膏體。只要涂上三天,情況就會大有改善。
“啊?”茗墨頓時驚訝不已,他家大人可真大方,竟然還送這些?這不得好幾十兩銀子啊?
“夏氏前兩日邀那些富商,都說了什么?”顧誠玉突然想起夏族長這兩日正在絞盡腦汁與他對抗,忙不迭問道。
“小人收買了他家伺候的一個小廝,說是夏族長準備收購其他四家的米糧,且還是按現在的價錢算。”
“有誰家同意了?”其實這時候將糧食賣給夏氏,倒是穩妥之舉,只是這些人會放棄他們認為唾手可得的銀子?
只怕不會甘心吧?不過也不是沒人不帶腦子,或許有人腦子還是清醒的。
“只有兩家,一家是劉府,還有一家是鞠府,其余兩家并沒有同意。居家更是與夏族長鬧掰了,言語之中對夏族長還有些不客氣,讓夏族長落了個沒臉。”
茗墨想起今兒早上打聽來的消息,接著又道:“今兒早上聽聞夏氏的布莊布匹價錢大跌,百姓們都蜂擁而至,夏氏布莊門前排起了長龍。居氏布莊則生意蕭條,比起之前更為冷清。”
顧誠玉啞然,這居浩鳴的脾氣果然很大,竟然連夏族長都不賣面子?不過,到底是誰給他的底氣呢?
難道居家背后真的有人撐腰?顧誠玉點了點下巴,認為十有是居氏找到了靠山。
不過朝中還有誰能與夏清所抗衡呢?那不就只有皇子們了嗎?
太子約莫是不可能的,這不像是太子的作風。畢竟身為太子,自當為百姓著想,怎么會放任居家大肆收糧來抬高糧價?
倘若真做了這事兒,被別人知曉,那豈不是將把柄送到了被人手中?如此失德,怎能成為太子?
不是太子,剩下的人選也就只有靖王和恭王了。三皇子兩年前已經前往報恩寺出家,如今法號了悟!
到底是誰?顧誠玉覺得恭王和靖王皆有可能。
難怪今兒江管事去買布匹,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說不得就是因為這兩日居家沒了生意,布匹都積壓在了庫房。
那這些染了霉斑的布,倒不如便宜賣了,這樣也能多些銀子周轉。
“我記得還有一家是姜家吧?姜家為何不同意?夏族長沒找他們姜家的麻煩?”
“正是姜家!據說姜家也沒拒絕,只說還要考慮考慮!這幾日姜家倒是沒什么動靜,還如往常一般。”
顧誠玉沉吟下來,這姜家倒是狡猾,心里鐵定是不想同意的。
只是因為夏族長逼得緊,他不好得罪,因此來了個緩兵之計。
“陳總管,父皇可是醒了?”承乾宮內,太子正焦急地在殿內等候。
今兒早朝父皇暈倒之后,被立刻抬回了寢宮。只是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父皇還未醒來,太子心中焦急不已。
“殿下,皇上這會兒已經醒了,只是覺得沒精氣神兒。他讓您現在進去,有事兒要交代您去辦!”
德安從內殿出來,壓下心中滿滿的擔憂,強打起精神來應對太子殿下。
皇上暈過去已經是第二次了,這次比之前昏迷的時間更久,這讓德安怎能安心?
太子聞言,也顧不上客套,連忙加快腳步入了內殿。
太子一進去,便見父皇斜靠在迎枕上,雙眼無神,望著頂上的承塵發楞。
太子小跑過去,還未到榻前之時,便跪了下來。
他膝行幾步,上前握住了皇上的手,輕聲喊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