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十萬兩,且這些布匹還是他以一萬兩銀子買來的。再加上富商們捐獻的銀子和朝廷的賑災銀,你以為他差銀子買糧食?”
男子對姜守仁目光短淺的模樣很瞧不上眼,主子說得沒錯,商賈的眼界太窄了,只會盯著眼前那點子利益。
還想囤積米糧,來大賺一筆?這之前囤積,那是穩賺不賠。可顧大人來了江南,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顧大人來了,還敢收糧食,這不是自尋死路嗎?若不是他來得及時,這姜氏,還不知要虧多少銀子呢!
還好主子神機妙算,這世上輪謀略,能與顧大人比肩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家主子了。
“主子說將這些糧食盡快賣了,不要再拖,否則有你哭的時候。這段時日別輕舉妄動,等顧大人回了京城咱們就方便行事了。朝廷采納了顧大人的建議,已經派了戶部的官員下來,準備成立商會。商會一事,主子說了,好處多得很,但前提是你得在商會中有些地位。想盡一切辦法,在商會中提高你的影響力。”
男子輕蔑地看向姜守仁,這些商賈,有的就是銀子。
要不是主子想打探消息,怎么會與這樣的小商賈有瓜葛?
姜守仁一臉為難,“這夏氏在應南府根深蒂固,縱使我想盡辦法,但也難在這些商賈中有話語權吶!”
“這個你不用擔心,等商會成立之后,主子自會有吩咐,你只要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和那些商賈打好關系,不但能在生意上幫襯許多,還能打探消息。你這幾日別做出格的事,別去招惹顧大人。”
男子還是不放心,最后再次囑咐了一番。
姜守仁連忙應是,人家是朝廷命官,他哪里敢去招惹人家?
再說他現在投靠的這位主子,可是個會使陰招的主兒,他哪里敢不聽話?
“另叫你留意的那伙人,最近可有什么動靜?”
男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這姜守仁也不是一點用也沒有,監視那幾人還是能做的。
“前兒他們的領頭人還去居府見了居浩鳴,他走后,居浩鳴明日便將米行都開了。”
直到這位讓他監視居府,他才知道居府居然還和那位勾搭上了。這不聲不響的,還真不能小看了居浩鳴啊!
居家在江南的世家中根本排不上號,一沒家底,二沒人脈,那位竟然也能看得上。
“密切注意居府的動靜,居府一有什么異常,就與我稟報。你不要找人跟蹤那個頭領,憑你養的那些護衛,跟上去很容易被人察覺。”
男子出了姜氏的府邸,順手將斗笠給戴在了頭上。
憨厚的長相,粗布衣裳打扮。若是顧誠玉在此,一定能認出,這就是那日在茶寮內見到的小二。
陸琛坐在顧誠玉的對面,使勁打量著顧誠玉。
“嘖嘖!嘖嘖!”陸琛一邊搖頭,一邊嘖嘖出聲。
顧誠玉將手上的筷子放下,滿意地擦了擦嘴。
這里的廚娘手藝不錯,江南的菜色比起北地來,味兒沒那么重,但有些偏甜。
“都兩天了,你還沒震驚完呢?接受能力也太差了些。”顧誠玉漱完口之后,起身站至窗前。
除了前段時日比較忙以外,最近幾天他倒是空閑了下來。
吃了睡,睡了吃,會不會變成豬?顧誠玉迎著窗外飄零的雨絲,瞇了瞇眼,是不是該睡午覺了?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下得了手啊!真是小看你了。我說,你那老虎凳是怎么想出來的?”陸琛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下手了嗎?沒有吧!我沒動手啊!我是那樣殘暴的人嗎?怎么想出來的?那很簡單啊!根本不用動腦子。”
確實無需動腦,記憶里都有的嘛!
陸琛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聰明好像很了不起啊!
“你還真打算放了那人?”他覺得自己說不過顧誠玉,還是回歸正題吧!
“放了他?也許吧!不過我只是說要讓他脫離那地方,但有條件不是?咱們不得為了履行承諾,而共同努力嗎?留著他,還是有些用處的。等將那些人的老窩給端了,他是死是活,根本無人會在意。”
顧誠玉走到羅漢椅前坐下,示意茗墨將棋盤給擺上。
“你留著他有什么用處?”陸琛自發走到羅漢椅前坐下,好奇地問道。
“你想知道?”顧誠玉笑了笑,隨后又道:“現在還不到時候。”
陸琛眉峰一挑,其實顧誠玉應該是夏清的弟子才對吧?他們都有讓人氣死的本事,聰明很了不起嗎?
“那你一點也不擔心,那些人會時不時地來刺殺你?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要是一疏忽,你可就一命嗚呼了。”
陸琛手執白子,一臉的幸災樂禍。
“你看看,一上來就送給我吃子?本來棋藝就爛,還一心二用,和你一起下棋,簡直是勝之不武啊!”
顧誠玉嘆了一聲,有些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陸琛一看便黑了臉,“我剛才分心了,這個不算,我重來。”
說著,便要伸手去拿顧誠玉手中的棋子。手指劃過對方溫潤細膩的肌膚,陸琛便是一愣。
“不得悔棋,你個臭棋簍子。”不但下棋爛,還喜歡悔棋,顧誠玉頭大得很。
其實他原先只打算自己跟自己玩兒,誰知陸琛坐上來了,他總不能讓對方下去吧?那多傷自尊?
“大人!京城有書信來了。”茗墨剛進書房,便看見陸琛扯著自家大人的袖子,身子往前傾,都快要趴到自己大人身上了。
他立刻雙眉倒豎,眼神如利劍,朝著陸琛射了過去。
不得了了,這陸大人是準備對自家大人下手了嗎?
可是自家大人已經有未婚妻了,且自家大人絕對是喜歡女子的,這陸大人可別把自家大人帶壞了。
他們家大人這么單純,以后還是得少和陸大人接觸才是。
不成,等他回到京城之后,這件事得和二姑奶奶透露透露,傳宗接代可是大事啊!
顧誠玉連忙將棋子扔進旗盒里,“不來了!”
這陸琛竟然是個臭棋簍子,也就比初學者好些。但凡有事做,他都不想再和對方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