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邊關出了變故,抓住了一名通敵賣國的副帥。太子震怒,便命顧誠玉為巡察御史,去邊關協助尹坤查案。
只是暫時去邊關,顧誠玉自然不會反對,他也不能反對。
更何況他擔心尹坤的安全,去邊關也好。不過今日是太子登基的日子,雖說暫且一應禮儀一切從簡,但畢竟也是昭告天下的大事。
他不在,倒不是覺得遺憾不能出息,而是怕會出什么意外。
恭王和靖王這兩日毫無異動,實在有些奇怪。難道這兩人這次來不打算動手嗎?當真能忍下去?
等太子登基之后,這兩人再想對付太子,那便是難上加難。
對于靖王,顧誠玉倒不是多擔心。畢竟沒有十足的把握,靖王不可能出手,更不會將他的野心及早暴露出來。
但恭王此人,顧誠玉與他接觸不多,倒是有些不能確定。
此人與靖王不同,靖王的勢力積攢起來不容易,如今怕是還差幾分火候。
而恭王這些年在朝中的勢力其實并不弱,更不要說靖原府還算是富足,銀子肯定也沒少撈。要想篡位,銀子、武器,權勢必不可少。
顧誠玉甩了甩頭,算了,太子身邊有這么多人把守,應該不至于會出差錯。可邊關之事,卻急需解決。
再不將邊關整頓一番,說不得大興的鐵騎都要踏進大衍的地界來了。
皇后看著鏡中雍容華貴的婦人,嘴角微微上揚。雖身著素縞,但也掩蓋不了她母儀天下的氣韻。
今日是她皇兒登基的日子,只要過了今日,等皇兒頒布封太后的詔令,除了皇帝,她便是這天底下最尊貴之人。
視線從梳妝臺前的一支紅珊瑚雕琢雙喜步搖上劃過,皇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雙目呆滯,仿佛陷入了某些回憶之中。猶記得新婚第二日,那人將步搖親自插在了她如墨的發間。兩人相視一笑,臉上盡是含羞帶怯的笑意。
她眼前突然模糊了起來,突然,她將妝奩啪地蓋上,“走吧!時辰不早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龐楚連滾帶爬地進了廣寧宮,一看見皇后,來不及整理儀容,連忙哭著喊道。
“何事如此喧嘩,你不經通報,便擅闖廣寧宮,該當何罪?”
皇后看著這般狼狽的龐楚,不知為何,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可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日后更會是尊貴無比的太后娘娘,自然不能失了儀態。
“娘娘,太子他不見了!奴才找不到太子了。”龐楚這會兒哪里還管什么規矩,天要塌下來了。
“什么?什么叫找不到太子了?”皇后有些發愣,腦海中一片空白。
“奴才剛才為太子殿下梳好了妝,便出了殿內,吩咐其他內侍去御膳房傳膳。誰知就離開這么一會兒,太子殿下便不見了蹤影。娘娘,您快派人去找太子殿下啊!”
龐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若是太子出了什么差池,皇后娘娘一定會將他抽筋扒皮,讓他不得好死。
“荒唐,在宮里,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不見了?或許是有事去了其他地方,何須如此慌張?”
皇后一甩袍袖,心中雖然也有些慌亂,但還是覺得太子失蹤不太可能。
“娘娘,千真萬確!奴才已經命人在宮中找了小半個時辰了。奴才回去之時,不見守在門口的內侍,便覺得奇怪,之后才發現太子殿下不見了蹤影。奴才連忙讓人去找,卻只找到了失蹤的內侍,他已經死了。”
皇后慌了,她只覺得頭有些眩暈。
“娘娘!”身旁的蘭姑姑一把扶住了皇后,臉上也滿是焦急之色。
皇后一把甩開藍姑姑的手,“你中間離開了多久?”
龐楚哭著抹淚,“中間不過離開了一刻鐘。”
只是一刻鐘,皇后鳳眼中滿是厲芒,皇兒必然還在宮中。
“來人,讓周指揮使來見本宮!”
龐楚擦了擦臉上的淚,聞言便反應了過來,“娘娘,周指揮使如今不是還在大理寺關著呢嗎?”
“對!那指揮使司如今是誰主事?”皇后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時情急,她忘了周元從謀反,被關入了大理寺。
“聽說是指揮同知楊暢楊大人!”龐楚雖然也驚慌,但他知道此刻必須得振作起來。
當務之急,便是先找到太子殿下。
“卑職參見太后娘娘!”一名侍衛跪在殿外,這是宮中的禁衛軍。
“你拿著本宮的手諭,讓指揮使司的楊同知帶人守好宮禁,任何人不得出入宮門。違者,立斬不赦!”
皇后臉上面沉如水,此人能將皇兒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想要當場殺死皇兒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管對方有什么目的,這幾日宮禁森嚴,此人想出宮談何容易。只是皇宮這么大,若將人藏在哪個角落,要找人當真是難上加難。
更何況后宮住的都是嬪妃,要搜查,著實難辦。
“另將半個時辰之內出宮的人都給本宮查清楚,不管是誰,都要排查!守好各處城門,不能讓賊人出城。”
皇后想了想,如此一來,此事便鬧大了。若是讓百姓知道,太子被人劫持了,那必然有損皇室威嚴。
“此事秘密進行,不要傳出去!”
德安在廣寧宮外探頭探腦,他剛從承乾宮那邊過來。剛才龐楚大急之下,失了分寸,嚷得宮中不少人都知道太子失蹤了。
德安瞇了瞇眼,不知是誰下的手,竟然比他們還快一步!此事他已傳了消息給主子,此刻在廣寧宮外待著自然是為了打探消息。
“陳總管,您這是?”薈云是皇后身邊的另一名貼身宮女,她才去了御膳房,讓準備娘娘的膳食,還不知太子失蹤一事。
德安拉過薈云躲在一邊,“你不知道嗎?太子失蹤了,咱家正準備進去待命呢!”
“真是混賬,這么多侍衛,竟然還保護不了太子殿下。暗衛呢?那些侍衛呢?都是死的嗎?”
皇后怒不可遏,將事情都安排得七七八八之后,她便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怒火,將梳妝臺上的首飾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