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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你的仁義呢?

  靖王見著就要逼近自己胸口的劍尖,不由焦急地喊了一聲。

  “大哥還不如留著我和三哥的命,還能有幾分用處的。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但可不保證三哥也如我一樣老實。”

  靖王微微一笑,身子不避不讓,厲長安的劍尖很快抵住了靖王的胸口。

  “等等!”恭王微勾起唇角,“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劍尖刺入靖王的胸口,血花頓時在素白的孝服上暈染開來,猶如一朵盛開的芍藥。

  靖王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他心中將恭王罵了個狗血淋頭,藏在袖口里的雙手,將握緊的銀絲松了松。

  “光劫持皇后娘娘還不夠,誰知道那賀朝光是誰的人?有你們在手,不怕他不聽話。留著你們還能有幾分用處,那就晚點殺!”

  恭王臉上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不要說他不顧念兄弟情義。他相信如果今天他成了這其中的一員,說不得早就被殺了,哪還能留他到現在?

  靖王頓時松了口氣,他將厲長安插在胸口的劍推開。

  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大哥也知道我體弱,一直拿劍戳著,不等到出宮,我就得歸西。”

  撫著胸口的靖王看起來格外虛弱,臉色也比之前更蒼白了幾分。

  此刻皇后卻沒將注意力放在這邊,她還在想著賀朝光到底是誰的人,難道賀朝光真的投靠了老四或老三?

  了悟頓時將右手放下,另做了個手勢。

  “四弟可真是唱念俱佳,這功力與戲子相比也不弱了,你到底還要裝到什么時候?與老三一樣,裝到連自己都信了嗎?”

  恭王見不得靖王如此作態,他之前可是查到了一點線索,只是還未確定。老四的病,怕是早就好了。

  靖王面皮一抽,拿戲子與他比?此時猖狂,待會兒便叫他多吃點苦頭。

  了悟還是一派淡然,“阿彌陀佛!恭王爺為何如此執迷不悟?你即便劫持了我們,也不一定就能出宮。”

  “不試試怎能知道?”恭王看了一眼所在角落里的大臣,想了想,還是沒將這幾人也給劫持了。

  都是文官,不似京城那些世襲的爵位一般,府中還養有暗衛。

  將他們抓了也沒用,反而還會成為累贅。

  看著厲長安將靖王和了悟都綁上,恭王吩咐道:“走吧!”

  “大哥要去哪里?”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殿外響起,恭王不由臉色一沉。

  靖王的雙眼一亮,他等到現在容易嗎?甚至還負了傷。

  了悟微微一怔,臉上錯愕的神情一閃而過。

  “太子?”恭王咬牙喊了一句,想找到的時候找不到,不想找的時候,偏偏就出現了。

  “兒!”皇后頓時心下一松,還好兒無事。

  “母后?”太子剛領著人進了廣寧宮,本想看看恭王臉上的錯愕表情,誰知一進去便看見自己的母后被人用劍架在了脖子上。

  “大哥!你這是做什么?母后也是你的嫡母,你怎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

  太子對恭王怒目而視,之前他已經在廣寧宮周圍安插了不少人手,怎么母后還會被劫持?

  太子哪里知道恭王會出現在這里,皇后可有很大的功勞。

  “行了,老二!事到如今,你還要裹著這虛偽的外皮。我也不與你爭辯,本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今日本王棋差一招,等來日咱們再走著瞧。”

  恭王滿眼都是諷刺,皇后可是太子的生母,太子還真能不管皇后的性命安危不成?

  再者太子平日里就滿口的仁義道德,更是裝得宅心仁厚,眾目睽睽之下,太子別無選擇。

  “二弟可別輕舉妄動,否則本王不能保證不傷皇后娘娘分毫。”

  厲長安將架在皇后脖間的劍緊了緊,那處頓時出現了一條細長的傷口。

  “你別傷害母后!”太子頓時急了,他睚眥欲裂,心中恨急。

  不管怎么說,之前都是母后與他相依為命,他們之間的情義自是不薄。更何況他若是不顧母后的安危,那勢必要遭天下人唾罵。

  “那就讓你的人滾開,等我們出了城,自然會放了皇后娘娘!”

  恭王發了狠,他怕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既然今日的謀算不能成功,那他就不再猶豫,否則將不能全身而退。

  太子臉色沉了沉,他猶疑不定。若是將恭王放了,那無異于縱虎歸山。

  原本好歹還藏著掖著,不敢明目張膽,只敢暗地里做些小動作,可這次大家算是撕破了臉皮。

  恭王會想逃出京城,那必然還有后路。他可是明白,恭王手中的勢力也不小。那裴書裴將軍,手上可是握有五萬精兵的。

  更何況恭王最近幾年在京城之時,明里暗里都撈了不少銀子。

  “天下人都夸太子殿下忠厚仁義,胸懷寬廣,怎么你現在卻猶豫了?你的仁義呢?你的良善呢?真該讓天下人好好看看,你是多么的虛偽。明明與本王一般,是那心狠手辣的,卻非要裝出一副純善的模樣,難道是想襯上你的名字?趙!“

  恭王的話字字珠心,直射到太子的心坎里。太子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剖開,將內里的臟污攤出來,曝曬在了陽光之下。

  他突然不敢看皇后的雙眼,又覺得殿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些灼熱的目光仿佛要將他射穿。

  “皇后可是你的親身母親,難道你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若你不放過本王,本王亦不會手下留情,臨死能拉上幾個墊背的,死得也不冤!”

  皇后看著太子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深起來,她不知該說些什么。螻蟻尚且偷生,她無法做到舍身取義。

  片刻之后,太子笑了。

  “本宮從來不知道大哥的口才這么好,挑撥離間這種事兒不是四弟的拿手絕活嗎?原來大哥也是天賦異稟,你以為能離間本宮與母后嗎?本宮與母后感情甚篤,可大哥呢?你可知靜貴妃還眼巴巴地等著你去接她呢!”

  靖王:怎么能這么說?

  天色以至傍晚,天空竟然開始飄起了雪花。寒風瑟瑟,白雪飄飄,襯著這荒景,倒是有幾分蕭瑟的意境。

  可景色再好,也不能忽略了這寒風的威力。冰冷的風吹在身上,猶如刀鋒在割裂皮膚,生疼!

  顧誠玉仰頭看向天空,又看了看對面嚴陣以待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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