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住院部的開水房人特別多,蘇顏排了小十五分鐘隊,才接到了水。
她原本并沒有留意排在自個兒前面的小姑娘是誰,還是二丫驚訝的喊了她一聲蘇顏姐,她才后知后覺的發現,這不是林大姐家的二閨女二丫又是誰?
“二丫,你怎么在這兒啊?你們家誰生病了?”蘇顏脫口問道。
被問起這事兒,二丫忍不住癟了癟嘴,拉著蘇顏至走道邊上,哽咽道:“我媽住院了,讓我爸揍的,額頭這里縫了五針,醫生說她有點兒腦震蕩,得住院觀察幾天。”
蘇顏一臉震驚,林大姐這是被家暴了啊!
“你爸居然這么能耐,還敢動女人,算什么男人啊?
你媽報警了沒有?
因為啥事動的手啊?”蘇顏有些惱怒,她想起一句話,越沒有本事的男人脾氣越大,在外面很慫,回家了很橫。
她不知道是一回事兒,知道了就得過去看看林大姐,順便告訴她,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之分。
女人的隱忍并不能換來家庭的和諧,對于習慣性動手的男人而言,家暴是一種家庭地位的彰顯,是一種變態的快樂!有一就有二,要珍愛生命,遠離渣男!
林大姐的病房也在這一樓層,病房號跟蘇牧生的病房號只中間隔了一間病房。
蘇顏隨著二丫進病房的時候,看到林大姐頭上綁著一圈繃帶,身上蓋著被子并沒有看出什么,但她裸露在被子外的一只腳,五個腳趾頭都纏著厚實的紗布,走近看,被黃色藥水浸濕的紗布上還有零星滲透出來的血污。
“天吶......”蘇顏拿著掛在鐵架子病床上的診斷詳情看完后,皺起了眉頭不忍直視。
林大姐的頭被鈍器擊打導致輕微腦震蕩,傷口縫了五針,全身上下軟組織挫傷,一只腳的五個腳趾頭,被錘子捶打至指甲蓋脫落,大拇指粉碎性骨折......
二丫哭著告訴蘇顏,爸爸李大山將媽媽關進了房間里,在里面整整打了媽媽一過多小時,任由她們姐妹幾個在房門外怎么苦苦哀求都不肯開門。
要不是媽媽痛得昏了過去,且口吐白沫了,爸爸說不定還不會放過媽媽。
二丫還說,是姐姐大丫去求隔壁鄰居用買菜的小推車送媽媽來醫院的,醫生讓住院,前天的醫藥費還是鄰居大伯墊付的十塊錢,爸爸卻一次也沒有來看過媽媽。
今天醫生一早來查房,告訴二丫她說要是后續醫藥費今天再交不上,就要斷了林大姐的藥了,也不能再讓她再住下去。
蘇顏要說沒有同情沒有惻隱之心,那她就不是人,就是個普通的不相干的婦女遭遇了如此暴力,她都不可能無動于衷,更何況林大姐還是跟她相識一場做過小生意的合作伙伴。
她從衣兜里掏出二十塊錢來,遞給二丫,讓她先去繳費,不夠的話,再跟她說。
昨天給蘇牧生交了住院醫療費,從折子上面取了一百塊錢,回家又付了修繕房屋的工錢,給劉桂蘭買菜的菜錢,兜里就僅剩下二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