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醫生手忙腳亂的給仔仔一通檢查后,就開了單子,讓袁媛去繳費,給孩子打點滴。
“醫生,我兒子要不要緊?”袁媛看著躺在病床上輸液,縮成了一團的小身板,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醫生也覺得挺可憐的,那孩子瘦骨如柴的,可見家庭條件很差,平時都沒補充什么營養肉類。
“你兒子應該是細菌性痢疾問題,我給他打了抗生素,觀察一下吧。”醫生說道。
袁媛看這倆醫生也年輕,再說大過年的,醫院里有點兒經驗的老醫生都回家過節了,這會兒問他們,也不定能百分百確認孩子是什么病癥。
她漠然點點頭,守在兒子身邊,用自個兒的手包裹著孩子的小手,還將自己身上的大衣也脫下來,蓋在孩子身上。
家里剩下的十幾塊錢都讓她拿出來了,打針開了藥之后,已經所剩無幾。
袁媛默默垂淚,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感覺孤零零的一個人,孤立無援。
十一點半左右,仔仔針水打完了,袁媛將孩子背在背上,用棉被將他團團裹起來,深一步淺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
這一路她想了很多,仔仔后面如果需要治療,還得用錢。
她想回娘家一趟,不管是磕頭也好認錯也罷,她得求爸媽他們借她一些錢。
第二天一早,袁媛起床熬了一些粥,哄著孩子將粥喝下,又摸了摸他的腦袋,雖然還有些熱,但貌似沒有那么燙手了。
“仔仔,好孩子,聽話,把藥吃了好嗎?
吃完飯媽媽帶你去你姥姥姥爺家里,給他們拜年。”袁媛柔聲對兒子說。
仔仔搖搖頭,他說:“媽媽,我不去姥爺家,他們是壞人!”
袁媛眼眶一下又紅了。
孩子雖然小,可他特別的懂事,什么都懂。
爸媽還有大哥嫂子那副嘴臉,仔仔都能看出來他們不喜歡自己。
可她有什么辦法啊?
她已經走投無路了,如果不回娘家借點錢渡過難關,她還能求誰?
謝家那邊,隨著丈夫去世,公婆也對她露出不喜,明面上沒說,可背地里一直在罵她克夫命,將失去兒子的痛全部算到她頭上,并不待見她。
而謝開文的哥哥,都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們怎么可能拿錢幫他們?
別說他們自己愿不愿意,就是家里那幾個嫂子,就一定不答應。
袁媛舉步維艱,她只能放下自尊,將自己的姿態放到塵埃里,去求她的爸媽,求他們可憐可憐她,借給她一些錢。
袁媛哄著仔仔,最后說服了他,給他穿上了厚厚的棉襖,戴上圍脖和手套,領著他出門。
袁媛的娘家里他們住的地方有些距離。
袁媛原本是要帶孩子走路的,可想到仔仔還在生病,沒舍得孩子受凍,就坐了公交車過去。
袁家在老城區那邊的胡同小院里,大年初一,有的去走親戚串門,有的倚在門口,擱胡同里嗑瓜子聊著天。
袁媛領著仔仔進胡同的時候,就吸引了街坊鄰里們的目光。
“喲,這不是袁媛么?回娘家拜年來啦?”有眼尖的鄰居認出來人,笑著主動跟袁媛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