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轉念一想,也不對,就憑李杰城這把年紀,在朝為官這么多年的老狐貍了,再怎么著也不會愚蠢到在他自個家中,對她下毒手的吧。
“好香啊,看著色澤也好。”牧瑩寶沒把勺子里的銀耳往嘴里送,而是放在鼻子邊聞了聞,夸贊著。
“做羹湯的廚娘是我娘家帶來的,薛夫人喜歡,就送薛夫人使喚好了。”潘氏立馬就說。
牧瑩寶抬頭笑笑;“多謝夫人美意,我雖然不是君子,可也知道不奪人所愛的。”
她邊說,邊又作勢要吃勺子里的銀耳,眼睛卻瞄了下幾個在場的。
那位四十多歲的婦人,明顯的緊張了那么一下下。
牧瑩寶怕自己看錯,還想確認下,于是又把勺子挪開,對潘氏說;“夫人可知道,這銀耳可是咱女人家最好的養顏滋補品了。”
果然,那婦人見她沒吃,就有些失望。
“夫人,您也吃一碗吧。”端東西進來的那個丫頭,心疼的看向潘氏說到。
潘氏見大碗里還有多半,也就點了頭,兒子有救,放下了心,也有了食欲,也想到自己要保重身體,好好的照顧兒子康復呢。
牧瑩寶注意到,當那婦人聽到丫頭讓潘氏也吃點銀耳湯時,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很顯然,她不希望潘氏吃。
牧瑩寶繼續欣賞手中碗內地銀耳湯,用勺子舀起來又倒回去,再舀起來再倒回去。
眼看著那婦人一下緊張,一下失望的來回折騰,她覺得挺好玩的。
就好像那婦人是個皮影,自己操控著她。
潘氏端起碗,見牧瑩寶還沒吃,也不好意思立馬就吃,可是見她好像個不聽話的小孩子一樣玩起銀耳湯來,潘氏微微一笑,不等了,舀了一勺往口中送去。
牧瑩寶始終注意著那婦人的反應,見她的確很糾結,但是卻忍著沒有制止的意思,牧瑩寶才在最后一刻,開口了;“夫人稍等。”
潘氏嘴都張開了,聽牧瑩寶一說,以為她想起關于兒子的什么叮囑,就把勺子放回碗中。
“薛夫人?這碗東西你還是別喝的好。”牧瑩寶笑著說到。
那婦人一聽,立馬咬了唇,隨即趕緊松開,故作鎮定的樣子。
“怎么說?”潘氏不解的問。
“因為,這碗中的銀耳湯啊,是某個人專門為我準備的,你若是食用了,你那兒子可就沒有靠譜的人照顧了。”牧瑩寶笑著說完,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陶清源,又不漏聲色的把視線移到那婦人身上,很快轉開。
“什么?薛夫人,可是這銀耳湯有什么不妥?,翠香,你過來喝了這碗。”潘氏不傻,立馬明白了牧瑩寶的意思,把手中的銀耳湯遞給那個丫頭。
剛剛牧瑩寶說的話,那丫頭也聽得仔細,也聽明白,臉色煞白噗通就跪了;“不關我的事兒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夫人明察啊。”
“銀耳湯是瑤娘煮的,她是我娘家帶來的,打小跟我一起長大,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事來。而你,銀耳湯可是你從廚房端過來的,你說不知道?不關你事兒?”潘氏氣憤的指著那丫頭質問。
“怎么回事?”臥室里聽見聲音的李杰城走出來問,
潘氏就把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李杰城臉一沉;“來人,把這賤婢拉到廂房審問。”
“老爺,冤枉啊,真的不是奴婢啊。”翠香伏在地上大聲的求饒。
牧瑩寶注意到,那婦人嘴角微微上揚。
呵呵,以為這樣就沒事了?有替死鬼了?你丫的高興的太早了!
“慢著,李大人,夫人莫要急,不是她。”牧瑩寶在外面進來的人伸手抓翠香的時候,及時開口。
“夫人,夫人救救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與您無冤無仇,您又是我家大少爺的救命恩人,奴婢怎么會做這樣的事啊。”翠香見有人護著自己,連滾帶爬的就到了牧瑩寶跟前,抱著她的腿懇求著。
“薛夫人?”李杰城沒出聲,潘氏不解的開口了,這人都沒審呢,怎么知道不是這丫頭的?心不能這么軟的,丫頭一哭就覺得她無辜?
牧瑩寶伸手指向那個婦人,笑著問潘氏;“夫人,請問她是什么人?”
“她?她是我家源兒的乳娘慧姨啊,她不會的,絕對不會是她,是誰也不會是她的。”潘氏趕緊的說到。
“令郎的乳娘?那就奇怪了,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可沒感覺到她擔心里面令郎的情況啊?我還以為是李大人的哪個得寵的妾室呢。”牧瑩寶很是不解的說到。
“薛夫人,你莫要血口噴人冤枉好人,我是大少爺的乳娘,在這府中也三十年了,老爺夫人待我都很好,大少爺也從來不曾虧待過我,我怎么會做這種事呢?”慧姨很是悲憤的說到。
“薛夫人說我剛剛進屋,沒有擔心大少爺的樣子,難道擔心就非得要表現出來么?我擔心大少爺,又不是要做給別人看的。”慧姨嗚咽的為自己辯解著。
潘氏聽了看向牧瑩寶,還想幫兒子的乳娘說話。
牧瑩寶卻放下手中的碗,拍了拍巴掌;“慧姨對吧?的確,有些人喜歡表現給別人看,有些人會把一切埋在心里。可是你說你不會做給別人看,但剛剛我發現你不是那樣的人啊。
我端著這銀耳湯準備吃的時候,你的反應卻顯然的很在意啊。
我告訴你,別懷疑我的判斷能力,我若是連這個都看不準,你以為我能活著回京城來么?墳頭草早就老高了。
我不知道你因何會做此事,是被人脅迫的,還是出于別的什么原因。我都覺得你不是個善類,當你聽到翠香勸你家夫人也吃點的時候,你,當時心里是焦急的,擔心的。
但是,你在心里一番斟酌之后,最終卻選擇了沉默,這足以說明,你家夫人在你心里并不是那么重要。
這件事,實打實的就是你做的,就算不是你親手做的,你也是知情的。
至于你承認不承認,那就是你們老爺夫人的事了。不過呢,他們若是沒辦法讓你痛快的開口坦白交代的話,我不介意幫忙的。
我聞一下這銀耳湯,就能斷定里面不對勁兒,我能診治你家大少爺,你說,我能不能有辦法讓你老實的交代呢?”
聽著牧瑩寶一臉笑意的一番話,慧姨臉上再無之前的淡定,而是雙眼帶著恨意盯著牧瑩寶;“想從我這得到什么,你做夢吧。”剛說到這里,就見眼前一倒人影閃過,然后她就感覺自己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