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忍不住的朝薛文宇和樊普常二人看去,心說小郡王年紀小,不知道輕重,這倆人應該知道的吧,卻怎么也不阻止?怎能任由小郡王胡來呢?
明個才正式開始,難道今個就要給眾人留下個壞印象么?
還是,這倆原本就知道這參選新國君一事可能性不大,所以,也就無所謂什么了?
面對眾人的視線,樊普常努力的讓自己淡定,事已至此,也罷,就且陪著外孫一起面對承受這一切吧。
這么多年不知道外孫還活著,還從來沒為他做過什么呢。
此刻的薛文宇也是不淡定的,他的不淡定不是因為怕跟著輝哥一起出糗。
而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輝哥會如何讓對方出糗。
對于這一點,他還是蠻有把握的。
而此時的輝哥,仿佛也感覺到了什么,扭頭朝父親看了看,看著父親臉上期許的笑意,他就能確定,父親沒擔心自己會出糗。也就是說,父親相信自己不是小孩子的任性胡鬧。
輝哥再次看向湯尚書“首先,我糾正一下湯大人之前的話,丹頂鶴的丹頂不是生來就如此。蛋殼里出來的幼鳥,是沒有這個丹頂的。
長大后到了求偶的年齡,它這里的羽毛就脫掉了,它頭皮下面因為有很多的毛細血管,所以使得頭頂呈現出鮮紅色,也就是這個丹頂,春季發情時這個丹頂的面積就會變大,而且顏色鮮艷。
到了冬天呢,丹頂就會變小一些。
它情緒輕松的時候丹頂也會變大一些,顏色鮮艷些。當它恐懼害怕的時候,丹頂就會變小一些。
它身體健康的時候,丹頂也會變大些,生病的時候就會變小,而且顏色會明顯的暗淡,還會略顯白色。
當它死后,它的淡定就會漸漸的褪去紅色。”說到這里,輝哥摸著丹頂鶴的頸部,神色也有些黯然。
他記得母親說過,世上最長壽的鶴,就是丹頂鶴了,傳說它有幾千年的壽命,其實并不是。它的壽命也就是六十到八十年。因為鶴的體態仙風道骨為羽族之長,所以又被稱為一品鳥。
皇上以下的文武百官分九個等級,一品官官袍的補紋就是鶴。
也正因為它有延年益壽的寓意,很多年長者過壽的時候,小輩會送上有仙鶴的畫,或者繡品。
跟松樹一起寓意為松鶴延年,與鹿和梧桐一起寓意為鶴鹿同春。仙鶴獨立、翹首遠望、姿態優美色彩不艷不嬌,又高雅大方。
想到這象征著長壽,卻也不過六十到八十年就要死去的鶴,輝哥心里有些難過。
沉默這片刻的功夫,四周已經有寂靜變成了一片嘈雜的議論聲。
此刻四周留下的人,覺得自己就算達不到博學多才吧,至少也是見多識廣的。可是,會有誰去在意一只禽類的某個特征怎么回事呢?這樣的事遍地都是,太尋常了。
就比如說,為何公雞的雞冠為何那么大,母雞的卻很小?為何母鹿沒長角,公鹿卻有?
剛剛聽了這杰郡王所言,說得好像還有根有據的。大家不信吧,聽著好像還像是真事兒。信吧,大家一把年紀的都不知曉的事兒,一個孩童卻知曉,這可信度又不夠。
“湯大人,若是你不信的話,也沒關系,丹頂鶴生蛋的季節一般會是在四到六月,現在雖然八月了,但是此時的幼鶴還沒有丹頂呢,御花園那邊有沒有小王就不知道了。
不過小王相信,以湯大人的能力,想找只幼鶴查證下小王所言真偽,應該不難的吧?也就幾年的時間而已,又不用成天的盯著,不會耽擱大人正事兒的。”輝哥又恢復了一臉孩童的純真,很是好心的提議到。
“杰郡王說笑了,只是眼下延國無君,我與眾位同僚不敢有絲毫的松懈,要處理延國各地的大事小事,至于這丹頂的問題,只有他日老夫告老還鄉之時,再驗證了。
老夫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湯柏澤很是大度的說完,對個輝哥拱拱手,也不待他開口就轉身離去。
他的話說得很明白,他乃國之棟梁,雖然沒有皇上,卻也不能閑著。國家正事都處理不完,哪有閑工夫去查證丹頂的事。
雖然,湯柏澤走前表現的很是大度,但是,眾人心中卻很是明白,這個回合,湯尚書又沒討到便宜。
有人同情,有人不同情,這把年紀跟一個孩子過不去,算什么本事,不覺得臊得慌?這是不是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湯柏澤一走,其他人自然也趕緊離開。
早就站好隊的人,不敢多停留,怕引起自己后面那位的誤會。
還沒選擇站隊的,更是謹慎,雖然御宗堂暗示現在可以站隊,但這才開始,究竟誰能坐上那個位置,誰都不敢保證。所以,急什么啊,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其實,不管怎么樣,在場的這些人,都沒考慮過這位杰郡王。
一來他年紀小,二呢、支持他的人就是薛世子和商家。
薛世子代表的還是他個人,而不是整個薛侯府。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眾人在得知這杰郡王要參選新君的時候,就已經想盡辦法調查過這位小郡王。
確定他在侯府長大的那些年,侯府對他很是寵愛,但是,對于讀學問上,卻很是疏忽。
在幽城的三年多里,也就去學堂一段時間,后來就不去了,去了染布坊做短工。
開始,大家都聽說是世子夫人惡毒,后來又聽說不是那么回事,是世子夫人為了保護他,才故意裝成惡毒繼母的樣子。
到底是真是假,也無從得知,反正呢,到現在,這小郡王還能安然的站在這,說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呢,大家現如今在意的,不是世子夫人是為了保護這孩子,故意裝惡毒繼母,還是這其中還有別的什么內情。
反正從各種信息中分析得來的結果就是,這杰郡王,在京城外的三年多的時間里,就沒正經讀書習字。離開幽城又不太平,要應對刺殺保命。
始終跟他一起的世子夫人,原本就是打小失去雙親,沒條件讀書,連規矩都沒人教的野丫頭,也就更不可能教他什么了。
那么,就算世子爺抓緊時間教他,他外祖父抓緊時間教他,這么短暫的時日內,又能學到多少?又能學到什么呢?
這位杰郡王,能當國君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所以啊,即便剛剛他接連兩次打擊到湯尚書又如何?
選立新君的標準,又不是僅憑對一只禽的了解程度決定的。
明個就文試了,但愿世子爺與商小將軍到那時還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