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帶過來的珊瑚臉色蒼白,顫抖的身體,牧瑩寶的內心也是糾結的。
這個丫頭是圓哥出生前,調到這養心殿。
跟她同來的還有一個,原本是想著試用觀察一段時間的,但是這養心殿里的其他人,戒備心都很強,防范意識更強,所以,這倆丫頭也是一直沒有近前做事的機會。
牧瑩寶生了圓哥后,忙著傳醫術,做各種藥,也就沒把精力擱在其他雜事上。
她記得,好像還是今年的上半年,頑皮的圓哥在院子里追一只小雞,經過珊瑚身邊的時候一個踉蹌,剛要摔倒,后面緊跟著的北珠都來不及扶,是這珊瑚扔掉手中物件,及時的抱住了圓哥。
好像也是從那天開始,北珠她們對她的態度有了些改變,而圓哥也因此而開始找她玩。
這次的事,跟她到底有沒有關聯呢?
“夫人。”珊瑚噗通就跪伏在地上。
“知道叫你來什么事么?”牧瑩寶還是第一次沒人起身,不用跪。
今個發生的事,雖然無關兇險,也不血腥,就是個三歲的娃娃出于好奇,爬到龍椅上坐了坐而已,但對于她,以及身邊最親近的人來說,絕對是很嚴重的事了。
“回夫人,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做錯了什么。”珊瑚的聲音都帶著顫音,可見是嚇得夠嗆。
“哦?不知道?既然不知道,為何會如此恐懼?”牧瑩寶原本還想著,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不能隨便冤枉無辜之人。
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為了就是想讓自己保持理智,沖動會影響判斷力。
“養心殿的所有人,神情都很嚇人,奴婢害怕。”珊瑚緊張的扯著自己的衣襟答道。
“今個晌午,圓哥為何要去議政殿?你把當時的情景細細說一遍來給我聽。”牧瑩寶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點。
“回,回夫人,當時陛下陪著小公子一起喂了鶴之后,陛下吩咐奴婢帶小公子回來的,小公子還想再玩一會兒,陛下當時也聽見了,可是陛下才走沒一會兒,小公子就說要找陛下。
奴婢哄勸,說陛下要去議政殿,不如等陛下退朝了,就能見到陛下了。
但是,小公子他不肯,奴婢哄不好就,奴婢當時想著,陛下還未走遠,說不定陛下的話小公子會聽的,所以,就跟著小公子追了過去。”珊瑚戰戰兢兢的回應著。
她的回答,聽著并無不妥。
圓哥一向跟輝哥親近,年幼的他使起小性子來,作為婢女的珊瑚自然是不敢強硬的對待,哄不好也就只好由著他了。
何況,珊瑚剛剛也說了,想著陛下沒走遠,追上去后陛下開口讓圓哥回來,圓哥肯定是會聽話的。
沒想到的是,圓哥追上輝哥后,纏著他要去議政殿看看呢,并且還很認真的保證著,就看一眼。
珊瑚說的前后經過,跟牧瑩寶從旁人口中聽到的,也都對得上大致是一致的。
雖然先前,輝哥只輕描淡寫的說弟弟想瞧瞧那議政殿,但是牧瑩寶能腦補出,圓哥當時的舉動。這孩子不單單長得好看,更是鬼精靈一個,知道怎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三歲大的孩子,就有了獨門絕技——撒嬌賣萌,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期待的看著你,誰能抵抗得了啊!
輝哥多聰明的一個孩子啊,小小年紀能把一個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可最終還不是淪陷在三歲弟弟的賣萌里,一句甜甜的‘哥哥,好不好呀,就失去了該有的理智。
“行了,先下去吧。”牧瑩寶忽然覺得有些煩躁,完全沒辦法繼續理智冷靜。
“是,奴婢告退。”珊瑚誠惶誠恐的應著,退了出去。
屋內其他人,相互之間看了看,都想說點啥,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夫人,都怪我,沒攔著圓哥去。”北珠低著說道,若是當時攔了,后面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母親,都怪兒子大意了。”輝哥也上前,再次認錯。
“夫人,怪屬下,當時在一旁,也沒攔著。”又有人站出來檢討。
站出來一個,薛文宇的視線就冷冷的看著一個。
牧瑩寶聽著看著嘆口氣,從晚上回來踏入這養心殿門檻后,一個一個的就都像是做錯事的。
“行了,都別搶著認錯了,若說錯,我和你們國公爺也是難逃其咎。這幾年太平日子過的,大意了。其實,這個火藥桶子一直都在,不是沒人拎起來說,就徹底消失了的,遲點炸還是早點炸都只是時間的問題,因為遲早都要炸。
還是那句話,既然已經發生了,想辦法解決也就是了,咱們什么樣的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啊。
時候不早了,都回去歇著吧,有什么事明個再說。
兒子,你一定要休息好,別明天盯著倆個熊貓眼上朝去,讓旁人有話可說了。”牧瑩寶覺得,這次的事盡管很嚴重,卻也不是眼下說搞定就能立馬搞定的事。
特意叮囑了一下輝哥,就起身先走了。
珊瑚那個丫頭,不用她說,自然就有人會盯著的。
只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幕后主使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
回到自己房間的輝哥,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榻邊上,失神的看著睡得正香甜的弟弟。真的是讓輝哥羨慕,可以無憂無慮睡得著。
母親讓他好好休息,可是,他如何還能睡得著,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陶老爺子也跟著進來了,坐在椅子上,好一會而開口道:“你打算這么看著他到天亮?”
“曾祖父,母親他們要走了。都怪我,怎么就那么大意了。”輝哥自責的說到,揚手給了自己一耳光,因為動作太快,老爺子想攔都沒攔住。
見他還要繼續,忙抓了輝哥的兩只手:“傻孩子,你這是作甚,這也怪不得你啊,你母親不是說了,這個火藥桶子,一直都在的。
她說的沒有錯,就算這次不是你大意,以后的某一天遲早也是要發生的。”
“可若是我再謹慎些,以后也一直都小心些,注意著些,這樣的事就不會發生了。”輝哥悔得情緒壓抑不住了。
“哥哥?”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