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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領悟

  看著蘇錦甜甜的應下,走到老夫人身后,幫她捏肩。

  南漳郡主臉都紫了。

  一口氣憋在胸前,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倒是沒看出來這女土匪還會先發制人!

  不止堵住了老夫人的嘴,還拐著彎的把她狠狠的罵了一頓!

  誰要再阻攔她查清丫鬟的死因,誰就是殺人兇手——

  老夫人都不說話了,她還能再吭半個字嗎?!

  二太太看看南漳郡主,又望望三太太,是想笑不能笑。

  都說蠻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飛虎寨和朝廷作對十幾年,大少奶奶又是被土匪嬌生慣養長大的,那就是不怕死的祖宗啊。

  她們這回是真遇上對手了,往后不愁沒熱鬧瞧。

  站在老夫人身后,蘇錦朝謝景宸瞥去一眼。

  謝景宸,

  他還能說什么?

  難怪東鄉侯敢放心她們一主一仆就嫁進鎮國公府來,兩個就足以把鎮國公府眾人壓的死死的,真多來幾個,他不敢想象。

  蘇錦用心幫老夫人捏肩,算算時辰,國公府的人應該快把大理寺卿找來了,捏不了一會兒,送上門來給她刷好感的機會不多,要好好珍惜。

  只是捏了一刻鐘后,蘇錦雙手發酸。

  她眉頭微皺。

  大理寺的人怎么還不來啊。

  她再等。

  又過了大半盞茶的功夫。

  總算是來人了。

  一模樣清秀的小丫鬟進屋道,“刑部侍郎帶著仵作來國公府了。”

  三太太臉色一沉,道,“刑部侍郎?國公府死一個小丫鬟,竟然勞煩刑部侍郎親自來?”

  蘇錦也詫異,她望著謝景宸,眨眼道,“不是請的大理寺嗎?”

  謝景宸也覺得哪里不對勁。

  小丫鬟便道,“大理寺沒空,小廝報案之前,東鄉侯府往大理寺送了十幾具尸體,大理寺抽不開身,便讓小廝去刑部報案。”

  蘇錦,

  謝景宸,

  “不愧是親父女,步調都這么一致,”三太太陰陽怪氣道。

  南漳郡主臉寒如霜。

  小丫鬟肩膀直抖。

  剛剛小廝領著刑部侍郎來,偷偷告訴大家,大理寺都怕了大少奶奶,聽他說是大少奶奶報案,就直接把他往外推,“別逮著我大理寺不放啊,京都查案的衙門也不少,人命大案,歸刑部管,去禍害刑部去吧,離的不遠。”

  小廝被塞了一兩銀子做車馬費,然后就被轟了出來,衙差把住門,說什么也不讓小廝報案了。

  剛剛,總管都感慨,只見過報案的給衙門送錢的,還沒見過衙門給報案的塞銀子的,這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然后小廝就去刑部報案了。

  刑部侍郎就是這么來的國公府。

  謝景宸抬手扶額。

  京都這些衙門都怕他們父女了。

  蘇錦收了手,乖巧道,“老夫人,我先回沉香軒,等忙完開鋪子的事,日日來給您捏肩。”

  老夫人覺得渾身骨肉都酥軟了,笑道,“去吧。”

  蘇錦福身告退。

  等出了門,杏兒就道,“侯府哪來那么多尸體往衙門送?”

  “應該是出事了,”蘇錦擔憂。

  “姑娘,你別擔心,遇到侯爺,肯定是別人出事了,”杏兒道。

  “我也這么覺得。”

  可憐謝景宸見蘇錦擔憂,準備安慰兩句,話才到嘴邊,就被蘇錦主仆的對話堵的沒影了。

  小丫鬟跑著去棲鶴堂稟告的,蘇錦和謝景宸往沉香軒走,正好在院門口和刑部侍郎碰上。

  謝景宸迎上去,道,“有勞陳大人跑一趟了。”

  “謝大少爺客氣了,”陳大人笑道。

  蘇錦福身見禮。

  陳大人笑了笑,謝景宸領著他和仵作進院子。

  被吊的丫鬟還躺在原來的位置,只是身上多了一層白布。

  仵作把白布掀開,丫鬟還保持之前從樹下掉下來的狀態,連眼睛都還是睜著的。

  仵作粗略的檢查了下,道,“丫鬟確實不是被吊死的,具體死因,還得再查,我需要一間屋子。”

  院子里,四下都是丫鬟,他要當場開膛破肚,只怕這些小丫鬟得嚇的晚上做噩夢不可。

  謝景宸讓人把丫鬟的尸體抬到偏屋去。

  蘇錦和杏兒在門外守著,謝景宸和李總管在屋內。

  約莫一刻鐘。

  小丫鬟的死因就查出來了。

  要小丫鬟命的是一根短針,直插小丫鬟心口,傷口小,不易察覺,但這是致命傷。

  仵作查出丫鬟的死因,還蘇錦一個清白。

  大夫來了之后,蘇錦又讓他檢查從春蘭枕頭里搜出來的小藥包。

  大夫仔細聞過后,道,“一包是瀉藥,另外一包是毒藥,但不致命。”

  “怎么個不致命法?”蘇錦眼神不善。

  她就不信大夫會不知道這是混合毒藥。

  說些無關緊要的,看來是來的路上被人敲打了。

  大夫忙道,“服下不會有任何中毒的癥狀。”

  “是不是就跟包子饅頭似的,服下不僅不中毒,還挺扛餓?”蘇錦一臉我懂。

  隨即,她又來一句,“它為什么叫毒藥?我看它應該改名叫面粉才對。”

  大夫,

  謝景宸,

  刑部侍郎,

  大夫背脊發寒。

  蘇錦轉頭看向刑部侍郎道,“看來這大夫是個庸醫,我去砸他招牌,為民除害,不犯法吧?”

  刑部侍郎,

  他說犯法,大少奶奶您就不做了嗎?

  輕咳一聲。

  刑部侍郎道,“這事,不歸我刑部管。”

  其實有賣身契的丫鬟被打死,不過是草席一裹,扔亂葬崗就算了,像大少奶奶這么較真,請仵作來驗尸的極少見,畢竟家丑不可外揚,看來鎮國公府其他人鎮不住大少奶奶。

  頓了頓,刑部侍郎也補了一句,“其他衙門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蘇錦瞥向大夫。

  杏兒轟人道,“你可以走了。”

  大夫臉色慘白,忙道,“這毒藥是不致命,但毒藥會藏于體內,三年不散,事后服用馬錢子,即可成為致命劇毒,大少爺體內有毒,一經服下,兩個時辰之內,必定會毒發。”

  “那你剛剛怎么不說?!”杏兒瞪眼道。

  “來的路上,兩個小丫鬟路過,說了一句,不該說的少說,才能活的長久,我以為是說給我聽的。”

  不是以為,就是說給他聽的。

  小丫鬟說時候,還瞥了他一眼。

  蘇錦心下冷笑。

  還真的是被人給敲打了。

  只是兩個丫鬟路過閑聊,也算不得公然威脅,沒法深究。

  大夫說完,顫巍巍道,“大,大少奶奶,我可以,可以走了嗎?”

  “走吧。”

  大夫如得了特赦令一般,拎了藥箱趕緊跑了。

  刑部侍郎也告辭,蘇錦和謝景宸送他出府。

  李總管欲言又止。

  等出了二門,李總管忍不住道,“家丑不可外揚,今兒之事,還望陳大人和仵作……。”

  “我懂,”陳大人一臉了然。

  蘇錦淡淡一笑,“陳大人,你沒領悟李總管的意思,他的意思是這事無需替國公府隱瞞。”

  李總管,

  大少奶奶,我不是這意思啊,你領悟錯了。

  陳大人一臉錯愕。

  家丑不可外揚,不是這意思嗎?

  蘇錦繼續道,“李總管對國公爺忠心耿耿,相公又是國公爺最疼愛的長孫,國公爺不在,相公差點被人毒害,這事傳揚出去,才能讓下手之人投鼠忌器,不然相公再出什么意外,等國公爺和大老爺回來,肯定會追查到底,還有我爹一定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鎮國公府一定會天翻地覆,家宅不寧。”

  “與這么沉重的后果相比,區區一點面子算的了什么?”

  說完,蘇錦望向李總管,“我領悟的沒錯吧?”

  李總管,

  他還能說什么呢?

  “大少奶奶說的是,我就是這么想的,有勞陳大人了。”

  陳大人點頭,笑道,“這回我是真懂了。”

  鎮國公府大少奶奶是個妙人。

  鎮國公府她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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